秦玄心中一凛:“果然是女中豪杰,虽是娇弱女子却胜寻常男儿百倍。这样豪爽至性的女子却真是难得的紧!”想到这里心中不免增添了几分爱慕之意。
“柳姑娘的心意我已尽知,我还是送姑娘回房休息去吧。”
柳茗烟也是头晕难耐,说道:“好,我先带你去看看你的住处,看看你是否满意。”
柳茗烟踉踉跄跄的有秦玄扶着走了出来。
出了门口柳茗烟便大声喊道:“来人..来人..。”
不一会便有个小厮跑了过来,柳茗烟问道:“给秦大哥收拾的房间好了没有。”
“已经好了,适才那人回来想告诉小姐一声的,不想被冯妈叫去了,他托付我告诉您一声。”
“带我们过去看看。”柳茗烟点了点头说道。
那小厮应了忙在前面带路,拐了几拐便来到了一处房前,那下人把门一推,弯腰站在一旁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小姐就是这里了,您看看可否满意?如不满意我们再去收拾。”
柳茗烟从门外一看房间果然够大够干净,便点了点头说道:“你忙去吧,有什么事我再喊你。”
那下人弯腰向后退了几步,然后转身走了。
秦玄扶着柳茗烟走进了房间,柳茗烟左右看了看,说道:“秦大哥你看这里还合适嘛?不合适马上换!”
“已经相当不错了,我送小姐回房休息吧?”
“不用了,我让下人送我回去,你休息吧。”柳茗烟摇晃着身子,摆了摆手说道。
柳茗烟转身出了房门,喊来一位丫鬟送她回房去了。
秦玄看着柳茗烟远去之后,退回屋内,随手关了房门,在屋中四处看了看,便躺床上去了,秦玄想着这一日来所发生的事,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睡到正浓时却听到有人敲门,出去问时原来是叫去吃晚饭的,秦玄不仅一惊原来这一觉竟睡到天黑,随洗了脸便跟着那下人去了。吃了晚饭秦玄便回房睡觉去了。
次日清晨,秦玄洗漱之后在院中闲逛,无意听的一阵琴声袭来,秦玄不由驻步凝听,但听那琴声沉闷低缓大有凄凉寂寞之感,秦玄依声寻去,原来琴声是从小亭之中传来的。
小亭中坐着一位白衣少女正在低头抚琴,秦玄远远便认出了弹琴之女便是柳茗烟。
秦玄走上前去,来到小亭台阶前站了,柳茗烟仍然在低头抚琴对秦玄的到来全然不知。
秦玄不等琴声渐缓说道:“听琴中之音,寂寞中带有三分凄凉,又带有三分伤心和无奈,好琴好琴。”
柳茗烟闻声抬起头来,脸上带着惊喜,这时琴声也停止了。
“秦大哥!?你也懂琴?”
“我不懂不过姑娘弹得好,我不过从琴中所感罢了!”
柳茗烟擦了下发红的双眼,站起身来,说道:“快来坐,我正自己感觉寂寞无聊呢。”
秦玄微微一笑走了进去,来到柳茗烟对面的石凳上坐了,凝视着柳茗烟说道:“姑娘在哭?”
“没有,只是心中不快,红了下眼圈而已。”
秦玄呵呵一笑:“原来姑娘还是个多愁善感之人。”
“哪个女人不多愁善感。”柳茗烟叹了一口气道。
“适才院中闲逛听到琴声传来,不想却是姑娘。”
“是啊,我每次无聊或者心情不好的时候,我都会来这个小亭之中,独自一人坐在这儿或者弹琴或者吟诗,这样我的心情也就慢慢的平静了。”
“是啊,这的确是个排忧解愁的好地方。”
柳茗烟听后笑了笑,随后把琴下抽出一页写满字的纸来,说道:“秦大哥,你看看这个。”说着,把那张纸递了过来,秦玄伸手接过,只见那写满字的纸已被泪水浸湿了几块地方,秦玄从头读来,但见上面写道:
几时寂寞几时去?
伤心断肠,
狂酒压不住!
满腔离恨路何处?
欲要释去天已暮!
筝前眼泪音已变,
黯然销魂,
双手弦上颤。
小酒一杯肠已断,
絮飘泪落身蹒跚。
秦玄看后把那纸放在跟前的石桌上,满脸歉意的说道:“你知道我看不懂的。”
“我知道,这是我今天闲着无聊自己写的,我想让你记下它。”柳茗烟点了点头,说道。
“为什么?”秦玄两手一摊,脸上挂满了纳闷的神情。
“秦大哥虽然现在住在我家,但是不知什么时候还是要走的,我想让你记住他,在寂寞的时候能够念一念,我也就知足了。”
“好的,可是我再念也不明白其中的意思。”秦玄扫了扫头说道。
柳茗烟盯着秦玄的那双眼,说道:“我只想让你知道在你寂寞的时候,也同样有个寂寞的我在想你。”
她是第一个能直视他的双眼许久的人,她不怕那死神一样的眼睛,尽管没有一点神采。
秦玄听了她这句话,早已心起涟漪的他,此时更是在内心深处掀起了巨大的波澜,望着柳茗烟的那双妙目,秦玄浑身一热,郑重的点了点头,把那张纸叠好揣在了怀中,说道:“在我念着东西的时候,无论寂寞,我都会在想你。”
柳茗烟闻言从座位上猛然站起,浑身一颤,双颊娇红如血,怔怔地留下两行泪来,颤声道:“秦..大哥..。”
秦玄看到柳茗烟突然哭泣,不知所措,忙从座位上站起,走过去,此时他已不知如何用言语来安慰这个哭泣的女子,他不知道他怎么竟惹得她哭,他没有办法,只好右手将她拥入怀中。
柳茗烟挣了一挣,随后安静的靠在他的肩膀,带有泪水的脸上,挂着幸福的微笑,右手则深深的搂住了秦玄的腰。
这两个人,两个不知爱情为何物的两个人相恋了,一个仰慕一个爱慕,一个只有他才能照顾,一个只有她才能懂我。两人原先都已有好感,直到此时那张纸才被捅破,他们此时已无分彼此,变得水乳交融。他们只想你牵挂着我,我牵挂着你,他们并不懂这就是所谓的爱情,就像一个初尝甜味的孩子不知道那是糖果。他们沉浸在这幸福之中尽情的相拥,他们只想此刻变得无限长,无限长..
秦玄擦去了她脸上的泪水,捧起她的脸,说道:“对不起,我把你惹哭了。”柳茗烟嫣然一笑,低下头去依旧靠在他的怀中,说道:“我这不是哭,我是高兴。”这时,秦玄才知道,并不是痛苦的时候可以哭,原来高兴也可以哭泣。
“你想去哪?什么地方我都陪着你。”秦玄微微一笑说道。
柳茗烟扬起了脸看着秦玄柔声道:“我想去寺中上香。”
“好,我便陪你去上香。”
“以后就不用婆婆陪我去上香了,以后全都是你,你闷不闷?”柳茗烟嘿嘿一笑,说道。
秦玄摇了摇头。
柳茗烟刮了一下秦玄的鼻尖,从他肩头起来,说道:“那咱们去吧。”
秦玄嗯了一声,两人便并肩从小亭中走出,含情脉脉的向房中走去,来到柳茗烟房前,柳茗烟道:“你等着我,我马上就来。”
“嗯,去吧。”
柳茗烟快步向房中走去。
秦玄站在当地,不一会柳茗烟便挎着篮子从房中走过来了,离秦玄三四米的地方,柳茗烟用手拍了拍篮子上面的盖子,说道:“好了,秦大哥,咱们走吧!”秦玄点了点头,便同柳茗烟一同出门去了。
一路上柳茗烟快乐的像个燕子,整个街道的卖点都留下了她的足迹,她看看着看看那,拿拿这个又摸摸那个。在秦玄的耳边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笑个不停,全没了先前的淑女样。
秦玄依旧微笑着,向前走。两人来到寺庙里面,柳茗烟也变得庄重起来。两人来到佛祖下面跪了,一个小僧忙点了香递了过来,柳茗烟接过那香,上下颠了几颠,便插在了对面插着数十只香的香炉之中,转头一看秦玄还是傻愣愣的站在那,忙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角,说道:“跪下,跪下。”
秦玄微微一笑,也跪了下来。
柳茗烟闭上眼,双手合十,嘴中默默念颂,秦玄仔细听去,也听不清她在念的些什么,柳茗烟念了一会,就拜它几拜,然后再念一会,又再拜几拜,最后合十的双手前后晃了几下,然后停顿了片刻,便睁开眼来,扭头向秦玄一笑,娇媚无限,说道:“好啦..。”然后便站起身来。
秦玄也跟着站了起来,两人便信步出寺。路上秦玄问道:“你刚才求得什么?”
“你,难道刚才跪下你没求拜吗?”
“没有啊,我只顾跪在那看你了。”
“你算是去这寺庙中最不诚心拜佛的人了,还好这次没有去砸佛像的头。”柳茗烟说完哈哈一笑。
秦玄也是一笑问道:“刚才你求得什么?问你两遍了。”
“两遍也不告诉你!”
“为什么?”
“告诉你就不灵了。”
秦玄听了摇头一笑便不再问,两人依旧并肩说笑的回家了。
以后两人朝夕相处关系日益亲密,秦玄除了默默的听柳茗烟弹琴和糊里糊涂的背诵那些柳茗烟写的东西外便是上香拜佛,如此过了两月有余。
一次秦玄和柳茗烟上香回来,远远的看见大院的门四敞着,柳茗烟心想:“这大院的门向来都是关着的,平时出去也会马上有柳福伯把门关上,今天怎么了?”
秦玄在柳云山庄住的这两个月来,对着出去就关门早已习惯,今见这大门兀自没关,也很惊讶,便不自觉的与柳茗烟对望了一眼,两人的这一对望,都感到可能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