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让我教苏倾妹子,这都半年了,到底什么原因?”周最“横挑鼻子竖瞪眼”的模样,可他心底却惴惴不安。
翟景一身棕色粗衣,脸上没戴着面具,目光清冷。白皙修长的手指握着一把洒水壶正给自己种的花花草草浇灌。
周最见着他这幅表情,心里越发不安,隐隐冒出焦躁,一张满脸横肉的脸纠结万分,“阿景,这都半年过去了。”
周最想不明白了,他也不是死心眼非要怎样,就想知道个原因。这一个月来,翟景频频不穿白衣不带面具,甚至于身上的气息都薄弱了几分。
周最心里那个急啊,难道是阿景又偷偷窥伺天机……周最神色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目光阴沉沉地看着翟景,“你告诉,你是不是不要命的擅自窥伺天机了!”
翟景清冷的眼眸里浮现一丝无奈,轻轻放下洒水壶,原本白皙的精致的脸上出现了层不健康的苍白,就连红如绸缎的丰满的嘴唇都泛着白色,却也平添几分仙气,让人不敢亵渎。
“我说你什么时候肯动脑子了。”
周最:……
别打岔,给老子说清楚。周最恶狠狠地继续盯着翟景。
“我就知道瞒不住你。”翟景说着语气有些无可奈何,接着清冷的字眼又从他嘴中吐出,字正腔圆,“但我也不打算告诉你。”
“你!翟景,你忘记之前为了那个狗屁的国家大事精元耗尽,我废了多大的力气才让你在这具身体里好好活着,你现在又不顾及身体做这做那的,谁知道你的好!”
“我的事情,无需你插手,周最你僭越了。”翟景说着话的时候,清冷的语气里带着一层冰寒,眼中清润的神情便成了疏离凉薄。
以往翟景这样说了,周最就算有天大的不满也不再闹腾了,可这次周最却不得不说,“你身上的封印师父是断不可能替你再加固了,你强行耗费真气,那可是在拿命做交换,你看看你,那仙品的白琇羽熠服和圣品的白攸霓寜翎羽蔲面具,你都没有灵气维持,又是满脸苍白,现在是一阵风都能把你吹走了!”
是,差点生命枯竭,可我还是要这么做,曾经是现在也是。
就算不为了这些,漫漫修仙的路太遥远,我毅不会去做的。你虽觉得我性子清冷,不爱参与红尘世俗,所以你理所当然觉得我应该是做那个高高在上无欲无求的仙君,就连曾经的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可是人世间的羁绊太深,我执念太久,我甘愿做个凡人,守着我想守着的人便好。
翟景背着光,周最这个粗汉也没看清他的表情,修长纤细的眉毛轻蹙,高挺的鼻梁下的嘴唇紧抿出一条僵硬的弧度,有些匆忙的甩下一句话:“你若想去教,我不拦你。”说着翟景抬脚进了禅房,听着屋外周最气急败坏的说了句,你又是何苦,在沉闷的叹息声中走远了。翟景嘴角扬起一抹笑容,再难抑制的咳嗽出来,手中白帕染上嫣红的血渍。
何苦?为她窥探天机,又想着阻止这一切。可心里最清楚的又是他自己,知道自己是在做无用之举;知道拖延时间兴许又会发生其他的事情;知道往后的事情自己没有能力阻止……
胸膛左侧第三根肋骨往里两寸的心脏疼的冒气,眼眸里沁出一丝悲凉,丰润的嘴唇染着猩红的血液,一滴滑落在衣衫上,留下暗红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