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越盯着年轮乌黑的脑袋,虽然看不见表情,却也能想象出来,心底忍不住呵呵一声。
现在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
他的心底虽然这么傲娇的想着,可是脸上的笑意却是越来越浓,然后意犹未尽的回味了一下方才被年轮强迫着喝药粥的场景,甚至作死的想着应该在久一点的。然后才用有些冷的语气对一旁缩小存在感的曲尹说道:“你先出去。”
“是,大人。”曲尹被突然点名,才回过神来,出房门的背影怎么看都像是落荒而逃。
屋内就只剩下了年轮和宁越两个人,年轮更是连呼吸都放轻缓,他这是打算秋后算账了吗?
却过了好久,都没听到声音。年轮觉得自己反正下场这么惨了,也不在乎再惨一点。干脆抬起头,瞪大眼睛盯着宁越。
宁越靠着软枕目光直勾勾地盯她,脸上没有半点她想象的愤怒,不悦,讥讽,阴冷的神情。
甚至他似乎心情很好,眉宇舒展,嘴角还噙着一丝笑意。
宁越竟然没生气?
一时间,目光相对。
宁越好整以暇的盯着年轮的视线看了片刻,然后才开口道:“你的胆子倒是不小。”
宁越说这话的时候看似不悦,咬牙切齿,可是却半点没有收敛脸上愉悦的表情,分明是想说,本大人傲娇了,你看着办吧。
年轮在宫中待了那么久,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心底松了口气,知道宁越不会责罚她了。随即,有一股说不出的奇怪的喜悦涌上心头,仔细想想年轮也不知道自己在高兴些什么?对自己,他还是手下留情?一时间欢愉的神情淡了下去。
“大人,如果没什么事,奴婢先下去了。”
宁越挑眉,觉得自己应该干点什么,才对得起自己现在的心情。
“被人狠心灌了一肚子的粥,怎么觉得脑袋这么疼。”说着煞有其事的试了试额头,语气充满了虚弱感。
年轮立马从地上起来,一只手试了试宁越的额头,另一只手试了试自己的额头,语气有些急切,“怎么突然头疼了?莫不是发烧了……”
“你替我揉一揉变没事了。”宁越放软语气。
年轮两只微凉的小手放在宁越的太阳穴上,稍稍使劲缓缓的揉了起来。
宁越感觉神经舒畅,连方才遗留在身体里的苦味都随之消散了,仿佛一只吃饱喝足的大灰狼,摇着毛茸茸的大尾巴,一不小心就露馅了。
“嗯嗯……左边的肩膀也揉一下,靠了一整天了,又酸又疼。”
“这样,大人觉得怎么样。”
“嗯,很好,右边再用力一点……”
过了好久,年轮觉得自己的手都麻了,听着宁越轻缓平稳的呼吸声,觉得他应该是睡着了,才松开握在他肩膀上的手。
哪知,宁越语气没有半分虚弱,反而是有气有力,“别停下,继续。”
年轮觉得头上挂满了黑线,不自觉地白了宁越一眼,不等宁越开口,就以极快的速度说道:“大人好好休息,奴婢告退了。”
然后惊人的相似,跟曲尹一样极快的打开房门再合上,背影怎么看都像是落荒而逃。
门口两尊“门神”面面相觑。就听着屋里自家主子爽朗的笑声,接着传来扯到伤口时发出的咳嗽声……
年轮回到自己的院子才后知后觉,自己的胆子又肥了一圈,居然敢白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