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想抬手示意自己没事,可浑身的痛楚让他一点力气也没有,喉咙里伴随着一股甜腥,渐渐的失去了意识。
陶然见着怀中的少年,合上了眼睛,随着他的摇晃,浓密的睫毛轻轻颤抖。安静地如同一个陶瓷娃娃。
“大夫!大夫!”
“来了来了,长亭兄。”
陶然打横抱起长安快步往外走,围成圈的几个大汉想要拦着,被陶然以及嗜血森然的目光吓得缩了手。
在长安的厢房里,大夫仔细地把着脉,面色有几分凝重。收了手对着陶然讲道:“这位小兄弟可能受了内伤,老夫需要脱衣,看看是否伤了肋骨。”
“不可。”陶然抬手制止了大夫的动作,见大夫面露疑惑,陶然思绪飞转,一改方才的失礼说道:“先生有所不知,他从小体弱多病,看病吃药不断,到现在身体还算健壮,但也因此不喜医者。倘若他知晓了,怕是要恼我了。”说着,嘴角勾了勾,眼底浮出宠溺,一副好哥哥的模样。继而又道:“因为他从小身子骨不好,在下不才也略懂医术,替先生检查,先生只管开方子就成了。”
大夫瞧着宁越温文尔雅的脸庞,犹豫着点点头,“如此,老朽在屋外等候公子。”
陶然神色一暗,修长的手指紧握拳又松开,良久叹了口气,默默道:“我该怎么办才好,你若知道了,我……”
等陶然出了屋,同大夫细说症状后,送大夫离开后。便是一股怒火从心底滋生蔓延,不复温润的脸庞,眼眸满满的冷意。
客栈里,人围了一圈又一圈,声音嘈杂。陶然还未到方才的地方,就听见一妇人撕声裂肺的哭喊。
“奴家活的真是好苦啊,这世上怎么会有那么狠心的人!”妇人穿着桃红色的罗群,面上抹着大红色的胭脂,因为哭喊,脸上是红一块白一块。看到陶然时,妇人眼睛一亮,比之前更加卖力的失声痛哭。
“还有没有天理了!就是这个人,他残害了奴家的丈夫,还欲意调戏奴家!”妇人眼睛通红,尖锐的声音如同平地惊雷,让人群一下子沸腾起来。
“这不是新晋的状元郎嘛。”
“这不没多久又出事了?”
“可不是,那谁谁谁不是……”
“别胡说,我看那妇人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你别听风就是雨的。”
陶然一身青衣,站在议论的中心,他本就不是喜欢与人争抢的性格,与人相处也是多有谦让。如今作弊,残害同门,轻薄女子……一顶顶诬陷的帽子重重的扣在他的头上。没由来的悲凉,无力。
尽管这眼前发生的一切是那么的拙劣,可却在被人议论中模糊真相。人都能接受披着华丽衣服的谎言,却不能接受赤裸裸的真相。
也不知道是谁怒气的一喊,“砸他,就他这样的败类,伪君子,不配入朝为官!”
“对扔他,滚出帝都!”
陶然没有动,视线往声源处扫,就是方才的七八个黑衣人换成了便装的大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