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久别重逢 (5)
这华山四老一道受业于隐居华山的一位奇人，江湖上无人知晓他们的真实年纪，只因他们出道时就已经满头银发，所以江湖同道称其为华山四老。这四老依次为古若虚、常丘、彭万里和张处寒，虽是异姓兄弟，却情同手足，从未有一日分开过。他们当年曾与赵化杰交厚，因此这丐帮的易主大会不能不来。赵毅见华山四老到来，刚要上前行礼，古若虚已制止道：“不要多礼。”而后把住他的脉搏，眉头紧蹙道：“这可如何是好？”张处寒问道：“怎样？”古若虚道：“断了两根肋骨，内伤不轻。”彭万里一拳击身旁树干上，树叶登时飒飒而落，怒道：“好不要脸。”此时，展灵刀也赶了过来。他服下清风玉露丸，稍作休息，便已行动自如。听到古若虚的话后，怒道：“薛孟帆太卑鄙了。”常丘道：“我们找他去。”彭万里应和道：“对。”说着便要动身。
申飞突然道：“这些人不是薛孟帆派来的。”闻言，华山四老、展灵刀、以及丐帮所有人都是一愣，反问道：“不是薛孟帆，还会有谁？”赵毅说道：“义弟，我听刚才那人叫你的名字，想必你认识那黑衣人？”申飞点了点头，一字一顿地说道：“他们是张兮路的人！”此言一出，众人又是一愣。张兮路禀承正义，已为江湖所有人所共识，乍问一个不相识的年轻人说出此等话来，焉能轻信，遂吵嚷起来。古若虚问道：“这位小哥如何称呼？”申飞拱手道：“晚辈申飞，拜见各位前辈。”一听“申飞”之名，登时唏嘘一片。已有叫花子说道：“原来这就是那个采花贼。”华山四老也立即显出不屑之色，不再向申飞询问，分别关心赵毅和展灵刀去了。赵毅想为申飞开脱，古若虚已按他坐在地上，说道：“抱元守一。”当即为其疗起伤来。
打家劫舍、偷盗行窃，虽然不良，但仍可能得到江湖武林的尊重，若是用财于民，更可加冠一个“侠”字，美誉侠盗或绿林大侠之类。江湖上最为人不齿的即是好色之徒，自古采花之人便被人鄙视，人所唾之。如今，众人皆以为申飞是一个采花贼，自然无须相信他的话语了。更有人想到，张兮路曾悬赏通缉申飞，这是申飞故意中伤张兮路。若非顾及申飞刚才救了赵毅，恐怕还要上前缉拿申飞。看到周遭投来鄙夷的目光，申飞无奈地笑了笑，并不辩驳。柳嫣芷美艳绝伦，自然引起众人的注意。她见众人一会看她，一会看申飞，眼中满是不屑，心下好生不快，遂走到申飞身边，不满道：“你为何不解释？害我与你一起受委屈。”申飞道：“你觉得他们会相信我的解释吗？”徐公雁下令无事的叫花子掩埋死者，伤者包扎伤口休息，这才驱散众人。而后对申飞道：“飞儿不要在意，我知道这中间有些误会。”申飞摇头道：“徐爷爷多虑了。”
三更过后，赵毅才稳住伤势，华山四老已累的筋疲力尽。展灵刀毒素未尽，一直运功休息，见赵毅醒来，忙问道：“伤势如何？”古若虚道：“只是稳住了伤势，他的肋骨断了，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复原……”展灵刀一拳捶到地上，登时飞沙走石，片刻无语。徐公雁又是着急，又是难过道：“这可怎么办，大会明天就要开了。”众人皆阴沉着脸，一筹莫展。申飞向徐公雁问道：“这易主大会是怎生进行的？我大哥何时出战？”徐公雁道：“丐帮易主大会先由丐帮八袋弟子比起，胜出者与舵主之辈比试，再胜出者和三大长老过招，最终胜出的再向现任帮主挑战，打败现任帮主，就可以坐到帮主之位。这八袋弟子虽多，但比试的很快，快则一日，慢则两天，就可以决出胜负，所以毅儿就在这两三天之内就得出战。本来胜券在望，可现在……哎！”赵毅道：“徐爷爷不必太在意，也许这就是天意吧。”然后伸手握住申飞的胳膊，激动道：“义弟，可想煞大哥了……”眼中禁不住闪出泪光。
见此，申飞胸中热血澎湃，紧紧抓着赵毅，激动不已，但却忘了要说些什么。彭万里突然说道：“毅儿，我们教你的处世之道可还记得？”赵毅一愣，解释道：“彭伯伯，这其中一定有误会。”常丘道：“这份恩情我们以后替你还上，你就不要再和他来往了。你如果还来打搅毅儿，就别怪我们四个老家伙多管闲事。”后一句自然是威胁申飞了。申飞还未在意，柳嫣芷已不满道：“喂，你们讲不讲理啊？人家为了结义之情，可不远千里赶回来的。”赵毅万分委屈，分辨道：“四位伯伯，我知道你们关心毅儿，可……可……”赵毅并不善言辞，也不知如何解释，直急得额头浸汗。古若虚起身走开，说道：“你长大了，我们也不能一直管着你，你好自为之吧。”自小到大，赵毅只有申飞这一个朋友，虽然相交甚短，但在心灵深处已把申飞当成了自己的亲弟弟，如今华山四老要他与申飞绝交，他如何能够忍受呢。他无助地询问展灵刀道：“师父？”展灵刀却道：“一切你自己做主吧。”也起身离开了。
徐公雁想要给申飞开脱，却又不确定申飞到底是否真的清白，于是话到最边又收了回去，惟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见到个个长辈如此，赵毅百感交集，却有无从辩解，于是问申飞道：“义弟，你到底做过这些事没有？”申飞神情未变，只是淡淡地反问道：“那么大哥认为我做过没有？”赵毅用力的点点头道：“我相信你不会！但你也要向我师父他们解释一下啊。”申飞笑道：“大哥既然相信我没做，我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我想总有一天，他们会知道真相的。好了，小弟就此告辞，大哥保重。“说着起身就要走。赵毅愕然道：”你要去那里？“申飞却道：”小弟会在暗处帮大哥的，若让外人自己大哥与一个采花贼在一起，对大哥名声不好。“然后向柳嫣芷道：”师妹，我们走吧。“柳嫣芷似乎有话说，但又忍了忍未说出来，然后一语不发，跟着申飞便走。赵毅欲再行挽留，可申飞和柳嫣芷已走的远了。夜深人静，申飞默默地走着，陷入沉思。柳嫣芷跟了一路，这才问道：“我们现在去那里？”申飞却道：“不知道。
”柳嫣芷又问道：“你在想什么？”申飞道：“我想怎么才能帮助我大哥夺得帮主之位。”柳嫣芷道：“想到办法没有？”申飞道：“没有！”然后又陷入沉思。柳嫣芷忽然站定，抱剑于怀，右手支着下巴道：“我有一个缓兵之计，你听不听？”申飞回身望着柳嫣芷，急切地问道：“什么办法，说来听听。”柳嫣芷笑道：“那你得先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向赵舵主解释你不是采花贼？”申飞道：“我认为已经没必要解释了，他们只相信张兮路，根本不会相信我的话，所以我没必要浪费口舌。”柳嫣芷道：“你不试如何知道呢？你大哥和那个徐长老可是偏向你的。”申飞摇头道：“他们只是不相信我是采花贼，但他们也不肯定我就不是采花贼。现在无须解释，我想有一天，他们会明确的。”柳嫣芷摇头道：“你这人太奇怪，真搞不懂。”然后道：“办这件事之前还需一些道具，我现在就去买，明天晚上我们在三清殿前会合。”说罢转身就走，也不给申飞询问的机会。申飞看着柳嫣芷远去的背影，不禁满腹疑窦，一是想不通她为什么会如此相信自己，二是不知她想到何法来帮助赵毅。冥想不得其解，就只好释怀搁置。看看黎明尚早，申飞就找一背风处打坐休息，以待日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