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头顶处的俊脸和深邃的星目,很笃定道:“当然不是!因为你是韩晔啊!天底下再没有第二个韩晔了!”
韩晔的眼神温柔,笑容越发让她迷恋,她笑嘻嘻地补充道:“天底下也再没有第二个小无赖了!所以,韩晔你要珍惜我哦!他们说,我也长得很好看的,你应该不吃亏!”
不等韩晔回应,她猛地搂住他的脖子,翻了个身趴在他的怀里,韩晔怕她摔倒,什么都顺着她,单手扶住她的腰,给她做了肉垫子,躺在那儿看着她。她咬着唇,捏着自己的一缕长发支支吾吾道:“要是……要是母后真的让你受委屈了,不准你娶我,那……那我们先生个孩子吧!”
她一鼓作气说完,低头就吻住了韩晔的唇,她被他调教了许久,青涩笨拙又热情如火,吻得韩晔连喘气都粗了,搭在她腰侧的大手也异常火热。但他在情动时仍旧努力克制,不曾对她做出任何逾矩的事,他将使坏的她压在身下,因练剑而略粗糙的手掌拂过她娇嫩的脸颊,情动时的星目也越发深邃迷惑人心,他吻着她疑惑不解的眼睛道:“丫丫,别做傻事,虽然你已长大了,但我可以等,没有成亲之前你不要胡闹。”
“我做错了么?”她委屈,那时候她心里莫名的很慌乱,提醒他道:“马上我就十六岁了……”
韩晔抱着她,规规矩矩地亲吻、安慰:“没有,丫丫没错,是我舍不得,就算十六岁了,在我面前还是小无赖,不准不听话。”
她心下感动不已,韩晔珍惜她如同珍惜一件至宝。她想起,她初次来葵水的时候,第一个知道的不是母后,也不是木莲,而是韩晔,她在他怀里真真正正地从小女孩长成女孩,所有新奇的、美好的、未知的一切,都与韩晔有关。所以,一旦知道也许不能嫁给他,她就想尽了各种办法,无所谓名声,无所谓一切,只要能和他在一起。
他们认识四年,相恋三年,她始终贪恋他的怀抱,只属于韩晔的干净气息,她怎么都闻不够,仅仅是抱着他,什么都不做,她也觉得满足。她靠在他怀里,抬手看着手腕上的辟邪木佛珠,皱眉道:“天下间最好的礼物已经送过了,今年生辰送我什么呢?”
韩晔解下腰间的玉佩给她:“这个喜欢么?”
她看着这块韩晔一直戴在身上的玉佩,形状和质地都很古朴,看起来没什么特别,她摇摇头,这虽然是韩晔最贴身的东西,但仅仅是一块玉佩而已,金玉这种俗物哪里比得上辟邪木佛珠的心意呢?
韩晔叹息,无可奈何。见他为难,她羞涩地凑到他的耳朵道:“韩晔,陪我去一个地方。”
他当然会陪她去,他们在法华寺的菩提树下挂上了象征婚姻美满的红绸带,挽着韩晔的胳膊道:“这才是今年最好的礼物。”
韩晔摸着她的头,与她一起看着红绸带,淡淡地笑起来。
今年,她以为她的生辰必定更加完满,十五岁的及笄礼物,十六岁的菩提姻缘,十七岁……她已成为韩晔的妻子。然而,她想循着心愿往下走,回头却不见了韩晔。这些心愿,这些梦想,都成了空。
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说是反目成仇都不为过了,韩晔却还是对她温声细语,要送她生辰礼物,呵呵,真可笑。看到他腕上的辟邪木佛珠,她本能地握紧左手腕,觉得最可笑的是自己!韩晔为什么还要出现在她的面前,为什么要让她沉寂许久的心突如其来的这么痛?她恨不得永远不要再见到他!
周围都是枯草、高树,林中的风穿行而过,草木沙沙作响,百里婧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儿,迈步继续朝前走去,左手心里还残存着墨问的指尖温度,他说,最可恨的是我这身子不能陪你同去狩猎,但是你的手受了伤,做做样子便罢了,别争强好胜非要再夺头筹,你若是有了一丝损伤,岂非是要我的性命?
墨问非得说得如此严重,好让她不敢放肆,只能寻思着保护自己,他似乎天生知道如何拿捏她的心。
走出没多远,在一棵需一人合抱的大树下看到了赫,他靠着树干坐在地上,手里不知道在把玩着什么,视线胶着在前方的枯草上,一动也不动。
“赫。”百里婧叫了他一声,举步走过去。
司徒赫吓了一跳,如梦初醒般朝她看去,手里的东西想要往怀里藏。
“那是什么?”百里婧已经走到他身边,好奇地问。
“没、没什么……”司徒赫见藏也藏不了了,手心里握了握,遂摊开给她看。
百里婧不拘小节地与他靠坐在同一棵树干上,在他宽大的手掌心里瞧了瞧那东西,像块圆形的玉佩,但是黑乎乎的,非金非玉,也不像宝石,然而磨得很光,表面能照出人影来,仔细一看,那东西上还长着一对眼睛,圆鼓鼓的,很像……蜻蜓眼。
百里婧从没见过这种材质的东西,不由地拿过来看了好一会儿,皱眉问道:“这是什么东西做的?蜻蜓眼做得好细致,好像我们小时候抓的蜻蜓。”
司徒赫见她很有兴趣,解释道:“这个叫雷石,是我出征塞外的时候偶然得到的,雷石不同于金玉或者任何宝石,它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每逢雷雨过后才能碰到,十分罕见,而这一块,带着特别的蜻蜓眼,世间不会再有第二块。”
百里婧听得很惊讶,越发仔细地琢磨起这雷石来,她边看边无意地问道:“真有意思……什么时候得的?怎么现在才给我看啊?”
她本是无心的问,听者却不知如何作答,司徒赫看着她专注的侧脸,勉强挤出笑容道:“喜欢么?喜欢就拿去玩吧。”
他说得很随意,百里婧应得也很随意:“好啊!”然后,她抬起头来,盯着司徒赫的眼睛,道:“赫,不是想送给我做生辰礼物吧?你已经答应我要夺头筹了!”
司徒赫额前的发遮住长长的伤疤,他的眼眸躲闪,伸手在她的头盔上不轻不重地推了一把,别开头去,语气很是不耐烦道:“知道了,你要什么都送给你,婧小白你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