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灏一步一步逼近奥尔托,目光凶狠,神情骇人。奥尔托骇得魂飞魄散,不住的用手撑着后退。
沈君灏狠狠揪起奥尔托的衣襟,咬牙切齿道:“朕就给再你一次机会!若是在三天内仍唤不醒她,朕要你给她陪葬!”
奥尔托被他那凶神恶煞的神情骇得差点人神俱灭,浑身哆嗦恐惧地看着他,只觉得他才是阿鼻地狱中的恶魔,他才是三生冥界中的修罗!
昏迷第十三天,紫央宫。
奥尔托此时此刻后悔莫及,他本来在族中受万人敬仰,权高位重。却一时名利熏心,来揭皇榜,本以为轻而易举能将她唤醒,却不料她就象个死人,任他这三天如何疯狂上窜下跳,她却怎么也不肯睁开那双迷人的眼睛。就连那晶莹如玉的小指头也不肯动弹半分!
颠狂的跳神中,奥尔托眼神渐渐迷乱,吟唱也渐渐变为喃喃自语,‘天那!你为何还不醒?你为何一点反应全无?你为何要这样?不可能的?不可能会是这样?不可能有我唤不醒的人!’
夜幕降临,奥尔托瘫软在地,绝望的看着龙床中一动不动的玉人,他已经精疲力竭,已经毫无办法!
奥尔托疯狂的大笑起来,指着床中玉人疯狂笑道:“她明明是个死人,死人如何能醒!你们都是疯子,疯子!只有疯子才把她当活人!只有疯子才要我将死人唤醒!”
沈君灏悲愤欲绝,冲上前一阵拳打脚踢,打得奥尔托鼻青脸肿,口吐鲜血,沈君灏还不解气,想到自己居然相信他的一派胡言,任他在这三天胡乱折腾,耽误了她宝贵的最后三天,沈君灏狂怒之下,一阵痛殴狂踹……最后奥尔托鲜血狂喷当场毙命……
沈君灏一步一步走向龙床,泪眼朦胧,为什么?为什么她还不醒?她就这样对这人世毫无留念么?这世上再也没有值得她可牵挂的么?
沈君灏紧紧的将玉人搂在怀中,泪如雨下,肝肠寸断……
这已经是最后一天,这已经是最后期限。起先她还能喝点参汤,可现在她已经三天滴水未进,已经面色如雪,唇色如灰,气若游丝。她冰雪般柔软的身子软绵绵的倒在他的怀中,手无力的垂在床沿。任他如何流泪如何呼唤,她却毫无反应。
“为什么?为什么你如此残忍?为什么如此狠心?你为什么要这么绝情?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你为什么要隐瞒身份?为什么不肯告诉我?为什么偏要让我对你无法自拔时,才让我知道你是谁?”
“啊……”沈君灏仰天悲啸,啸声直冲云霄,整个皇宫闻之色变。
顿时,太后,皇后,宫妃陆续赶来,任她们如何深情劝慰,如何苦苦哀求,均被侍卫挡在门外一律不见。
沈君灏神情木然,紧紧的搂着怀中玉人,由漆黑深夜呆坐至黎明初晓。
窗外小鸟的脆鸣声,令他呆滞的眼珠稍微移动了一分,只听他哑着声道:“传靖海侯进宫!”
半个时辰后。
易水寒急匆匆进宫,他也不知出了何事?安庆一路告知是兰妃娘娘病危,皇上悲痛欲绝谁都不见,只见他!
易水寒心中疑惑,有种不好的感觉由心而生。兰妃病危为何召见他?他不敢想下去,他怕那个答案!
看着易水寒踏进宫门,太后忙抖着手迎上前去,老泪纵横,哽咽道:“寒儿,你好好劝劝皇上,哀家从未见过皇上这么伤心!他就连哀家也不肯见!哀家怕他会想不开啊!你劝劝他,他是一国之君,千万不能感情用事啊!”
见太后痛哭流涕,易水寒心中一酸,忙柔声劝慰道:“姑母,您先回吧!侄儿会将皇上劝醒的!您放心吧!”
太后摇头泣道:“灏儿这副模样叫哀家怎能放心的下!你快些进去吧!”
门口围着的众人,个个都一夜未睡神情憔悴。见易水寒到来,纷纷让开条道。
吱呀一声,宫门缓缓推开,室内幽暗不明,寂静无声。
易水寒关上宫门,回过头,只见地上一滩鲜血触目惊心。易水寒走上前去,轻声唤道:“皇上!”
无人应答。
易水寒转过次间,只见龙床中沈君灏紧紧的搂着一人,他的发丝散乱,神情呆滞,胡子拉茬,双目通红。怀中人青丝如瀑,软软的垂着手,如黑暗中的幽兰,静静地花开无声。
易水寒心跳暂停,如遭雷轰……
虽然没看见她的面容,但这种气质是她!绝对是她!
“不!”易水寒摇头喃喃自语,“不是她!一定不是她!她不会在这儿!她绝不会有事!”
沈君灏抬起头,怔怔的看着易水寒。良久,哑着声道:“过来!来见她最后一面!”
易水寒心碎肠断,飞扑上前,扳过她的脸,那清冷如玉的面容此刻毫无血色,那挺直秀气的鼻梁,那冰冷的樱唇,骇然正是……
“不!”易水寒凄呼一声,如垂死前的野兽凄嚎……
门外众人大惊失色,只道沈君灏做了傻事,急忙撞门而入。
房中两人恍如未闻,只知紧紧的搂着同一个女人……
众人傻傻的看着三人紧紧抱在一起,傻傻的看着易水寒紧紧地与兰妃脸贴脸,泪流满面。
只见他绝望地搂着兰妃捧着她的脸,语无伦次泣道:“嫣儿,你醒醒!醒醒啊!我是水寒!我是水寒啊!”
“你还记得我们初次相见么?你还记得我们在小楼屋顶看星么?还记不记得教绿珠跳舞?还记不记得将我扮成女人?”
易水寒痴痴的紧贴着嫣儿的脸,将往事柔声说出……
说者动情,闻者落泪!
良久……易水寒抬起头,见嫣儿仍如冰雕玉琢,清冷朦胧。心中大恸,紧贴着脸失声痛哭。
感觉她余温尚在,易水寒缓缓抬起头,直直的瞅着沈君灏。哑着声道:“求你,让我带她回去!”
沈君灏抬起头,目光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决,断然道:“不行!”
易水寒面露痛苦之色,痛苦道:“你就这么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