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
杨枫年龄尚小,又被爷爷失控的举动和奇怪的言语惊到,此刻面色还有些余悸。
但是不知为何,当他看到爷爷那股充满回忆怒火的眼神时,除了惊恐不安,他竟也有一种骨子里的共鸣感,使他有一种想要挣脱压抑,血液沸腾的感觉。
只不过,爷爷从小就培养他的心性,这才按捺住了心中深处的冲动。
一双温热的大手轻轻抚在杨枫脑门上,淡淡的气流涌动,将他复杂的情绪抚平,杨老人低头看着杨枫,意味深长地慨道:“爷爷只想守护你一生平安,但是一些事实却无法改变,爷爷终究是太老了。”
杨枫也很认真的听着爷爷说话,他皱了皱眉,理解不透,便回道:“爷爷,孙儿不懂。”
杨老人笑着摇了摇头,有些东西,孙儿不亲眼所见当然不会懂了。
“枫儿,来。”
杨老人转身朝着后山林走去,不过这一次,杨枫却是大开眼界,从来都活得像一只悠闲老龟的爷爷,竟然跑了起来!
杨枫擦了擦眼睛,仔细看去,爷爷并不是真正的在跑,而是他一步一踏间,动作轻盈,脚底仿佛能踩出一股风流,只需轻轻一踮脚,就可跨出数步的距离。
杨枫连忙追了上去,但任凭他拼了命的跑步,也无法追上爷爷一两步的速度。
“不要停,感悟你今天打坐时体内的那股气!”
爷爷的背影离自己已经有百步,声音却如风般清晰的飘进自己耳朵,杨枫顾不得思考今天从爷爷身上展露出来的那么多匪夷所思,一边跑动,一边提神感悟起来。
“那股气…”
杨枫努力尝试着沟通,去回忆那股感觉,但是除了感受到自己跑步中的疲累和喘息声并无效果。眼见爷爷的背影消失在前面的林间,他不由得急了起来,又加快了几分跑步速度。
其实杨枫很想停下来精心去感悟,他感觉那样或许会成功,但爷爷说过不要停,这让他非常被动,受到各种影响。
渐渐的,在这一段上山的崎路上奔跑,饶是大人也会觉得吃不消,杨枫的四肢已经无比酸麻,但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他继续朝前,不找到爷爷绝不停下来。
可爷爷就像一阵风无踪无影,路途也渐渐陡峭起来,超过了杨枫打坐的那道山崖,进入了云缙山脉中段了。
这是上山的路,越到后越险峻,只有经验丰富的老药人才来这里采药。而最高处的云缙之巅,不知什么原因,竟少了峰尖。
村里老人都说,是几年前,一夜睡醒后,就发现云缙峰尖不见了,真是可惜,少了一股巍峨锐劲。
杨枫头脑昏沉,呼息急促,从未感觉这么吃力过,但是他却真的急切需要像爷爷那样的神秘力量。
“凡事静心,切莫被外事掌控。”
杨枫灯枯油尽,脑海中拼命的想办法,却突然回想起爷爷之前教导自己的话语,懵懂一刹似乎有所觉悟。
他放缓脚步,没有停下来,但不在那么拼命,而是去迎合自己的极限。
当一个人真正要做一件想做的事情时,不急不躁,他就会全身心投入,去牵引全身的精力或潜能。
渐渐的,杨枫从恍惚发现这样的心态对自己有所帮助,到他竟隐隐约约感觉体内有一股舒畅的气流被他的全身心投入而挖掘了出来!
这才是真正的悟。
从尝试到失败、懵懂、总结、又一次尝试!
“哈哈!爷爷,我成功了!”
也不管爷爷是否能听到,杨枫高兴的大喊,尽管气流非常微弱,无法像爷爷那样如风疾走,但杨枫还是马马虎虎的牵引着气流聚集腿部,消除了大量的酸麻感,让他重新奔跑起来。
云缙之巅,杨老人站在此处,布衣在风中吹佛,看向下方林间的目光露出一丝欣慰,嘴角微微的扬起。
“呼…”
片刻,杨枫怀着初尝甜果的心情,连爬带跑,攀上了云缙中段的最靠上。他眼前已经不在是崎岖的山路,而是更加险峻的山体。
杨枫以为爷爷会在这里等他,可他环顾四周,依然没有爷爷的身影,他不由得朝着云缙山巅看去,那里似乎有一道飘渺的人影在风中凝视着他。
“爷爷!”
杨枫大喊一声,没有得到回应。犹豫片刻,杨枫稚嫩的面庞戏剧般的露出一丝坚韧,嘴巴撅起,似乎是在赌气。
他双拳摩擦,轻喝一声,手脚并用,提神运气,爬上了跟前的一块山石。
眼前的路,已经不是用脚就能走上去的,可以说,稍微不注意,轻则碰得骨断血流,重则从高出滚落,小命不保。
杨枫五岁开始锻炼,又被爷爷从小调教心性,此刻那倔脾气似乎也上了头,全然不顾危险,头也不回的向上攀登。
好在他已经领悟了一种力量,若是以前,他是绝对不可能攀上比他人还大几倍的巨石。
即便如此,中途有好几次杨枫都有踩滑,险些滚落,惊得他后背出汗,更加的仔细寻找落脚点。
太阳逐渐高升,时间过去快两个时辰,好在云缙在于壮而不高,当杨枫爬上最后一块险石时,已经清楚的看见了站在被截断的石台上的爷爷。
从爷爷那一丝突然变得轻松淡然的神色当中,杨枫突然感觉心中一暖。原来他感觉一直有人关注着他,或许就是爷爷吧…
“我杨镇之孙,即便做一名凡俗也不会普通。”
杨老人看向杨枫,目光慈爱,提及杨枫的言语间也有一丝淡淡的傲意。他已经放下了心中一份纠结多年的沉重,既然做出了今日的决定,索性他也在孙儿面前不在隐瞒什么。
“枫儿,这件事,爷爷想了六年,一直不知从何说起…干脆,就从我们的姓氏说起吧。”
杨枫能意识到事情的严肃性,很乖巧的盘坐在爷爷身前聆听,没有插嘴。虽然他也有很多好奇的问题,但是都忍住没有问,爷爷肯定会说的。
比如,他的父母是谁,如今在何方。爷爷展露出来的那些神秘,到底又是什么。
杨镇的思绪又一次如潮水般打开,但是这一次,他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没有被记忆侵扰心神。
良久,他平复了一下有些触动的呼息,才缓缓开口。
“百万年前,我杨氏一族,乃是四镇族之一,那时的这里,人类还没有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