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哥哥、姐姐、弟弟和妹妹突然地闯入我的小屋。
呀,面前立刻都是哈哈大笑了——哥哥皓齿憨厚,姐姐光彩照人,弟弟英武活泼,妹妹玉面娇容!我的心中当即涌出一份惊喜,就问:
“你们来,咋不早说?”
“忘了!忘了……”
他们仍然笑容亲切,再次询问起我的病情,且不断地安慰着我。
过了一会儿,母亲回来了,并拎了很多菜。姐姐、哥哥他们立即出门,接过了菜。母亲的脸色也未显异常。因此,我才明白,她是知道情况的,而他们正是为了让我惊喜,故意没提前告诉我的。
接下来,我跟房东借了大桌子和大板凳,异常高兴地团聚了一顿午餐——大学毕业分配到省城两年多,第一次有幸亲人能团聚,因为我患了绝症!吃过饭,大家也了解了我的情况,姐姐告诉母亲:
“妈,弟弟现在的病情已经很稳定,在转好。但是叔叔却生病了,您回家看看他,咱们下午一道。”
“呀!他怎么也病了?那,我们就赶紧回去吧!”妈妈骤然睖睁。
“叔叔怎么也生病了?他人真好,小时候我就记住他了!妈,那你们赶紧回去看望他吧!”我的心中猛一难受。
“泽祥,就照医生讲的那样去做,你看,你这一个多月都没犯病,病情很稳定,会好的。”母亲嘱咐道。
“好的,您放心,妈妈!”
于是,我依依不舍地送别了母亲他们。
自然的,我又开始了孤独的生活。但是,由于过了十几天,我都没有出现睡醒后而身体疲劳的异常感觉,所以每天早晨我就多了一份慰藉——我已因病在转好而生出了“工作会转好”的希望!
不久,春运又开始了。而且,总公司搞起了春运内部宣传。所以,我在检票口疏导着客流时,看到两位检票员小姐正在合读着总公司内部的春运宣传报纸。突然的,我灵感发现——我的文学能力何不也写作新闻呢?如果自己的宣传报导做好了,工作不也就有为了吗?
正确的思想铺开了成功之路。我立即努力地读起新闻写作书籍,边学边写,一个礼拜后就如愿以偿啦!——我顺利地将单位“一线服务人员积极为旅客送茶、二线工作人员主动为旅客指路”的好人好事表扬到了总公司内部的春运宣传报纸之上。
诚如古语所云:有付出必有回报!接着,我这个理科学子继续使起劲儿,为单位所作的“增加春运班车、提高一线服务”的报导,竟发表在省报上了。我不由地转悲为喜。汽车站是城市的“窗口”,新闻相对多些。于是,我全力转学文学,主动积极地将一线、二线的好人好事宣传出去。
一线同事虽然还迎在大门口、走在候车室、等在检票口和跑在停车场而服务旅客与车主;二线同事也下到一线、不停地累着,但他们看到自己的工作事迹得到省报的肯定,都非常高兴,开始向我回传更深的热情,经常主动与我打招呼、多交谈。而我也更积极地深入他们的岗位。
“工作终于有为”——理想的实现使我乐以忘忧,而自己的癫痫病自从离开医院就没再犯过;主任办公室的工作总结、计划和报告等,单主任也开始转交我写,只是并未将我调到他的办公室。
春运结束了。何站长正如同事们所料:由副站长继升“一把手”了。当然,大家并没感觉意外,因为何站长的母亲曾经担任过单位的站长,所以毋须解释,亦属“合情合理”的。
天虽然是冷的,但我每天还往返在一线,想在大门前、售票窗、候车室、检票口和停车场等处找到新闻素材,表扬同事们的好人好事!就这样,忙碌了近一个月,很高兴,我终于在单位广播里听到了喊声:“哪位旅客丢了钱包?请来稽查办一下!”我当即大喜着又有了新闻素材,立即从停车场跑过去。一进门,见一位中年妇女正从稽查员代大哥手中接过钱包,点着头,连声不断地说着:“谢谢!谢谢!……”代大哥身体壮实、面相憨厚,只是哈哈一笑:“没什么!没什么!”不言自明,是代大哥拾金不昧,然而我上前一步,看见钱包之中既有多张百元钞票,还有存折和金项链,也不由地像这位旅客一样发出感激:“代大哥心肠真好!”于是,我急忙向他俩采访了一下情况,就回到办公室,努力作文,将此好人好事宣传到了我们省级的交通行业报纸上了。
不久,听说单位要搞一次春游,退休人员也参加,我又是一乐,心想也许会有新闻素材了。第二天早晨,我欢快地赶到汽车站,三辆旅游包车已经等在停车场了。因为是分批春游的,所以另一批同事还在正常上班。我迅速地跑到包车前,上去坐下了。里面已经坐了许多人,只有五男二女是退休的、其他都是在职同事,大家正在一起随便的聊天。春游是共享的快乐,所以同事们皆有说有笑。而车里还在不断地上着同事,自然的,笑声越来越大,人也逐渐的满了,且有一位迟来的女同事在站着。这时,又相随着上来四位退休老先生,但他们一见没有座位,便皱眉退下了。我向外一看,何站长正走近包车。他们当即迎上去,发怨道:
“怎么都不给我们座位啊?”
“欸,座位?”何站长越过他们,伸头往车里一望,确实人满了,便转过头,“那你们再看一下那两辆车子!”
“也都满了。”
不用了解,何站长明白他们没座的原因,于是回答:
“这不都怨你们来迟了吗!”
“这是包车,来迟了也不能不给座位呀?”有一位老人家显得不舒服。
“那人家毕竟都在坐着,你咋说也不好办嘛!”何站长似笑没笑。
“这车子要跑那么远……难道就让我们一直站着吗?”另一位老人家也生气了。
同事们或打开车窗或挤到门口,注视起他们。因为老是受到责问,何站长也有些憋不住火了,便反问道:
“但……情况都到这一步了呀?怎么讲呢?”
“随你怎么讲!总不能让我们都没有座吧?”他俩的脸色都有些苦了。
我看情况如此,油然想到年轻人身体壮些,可以让座吗?于是,我脸朝窗外,向老人家喊道:
“来,大伯们,请坐我这座位吧!”
他们一听,惊讶地转身,向我点头,说:
“呵呵……,谢谢你!”
“没啥,请来嘛!”
我乐滋滋地向他们招手。其他几位脸朝窗外或身在门口的男同事也相继发出了邀请:
“大伯们,啊,也来坐我的座位喽!”
多人的异口同声,很明显,让出的座位已比他们人多了!于是,他们愉悦地对何站长摆个手,走向车门。何站长瞧瞧我们,又看看他们,也轻松地呵口气。——事情总算顺利地解决了,车上车下的人儿都很高兴!后来的春游,大家玩得也是一样的春风满面,只是我觉得这个简单的“家人”互助之新闻价值是自己引起的,不好自夸,便没提笔。
然而,这件助人为乐的小事又给我增加一份干劲——接触多,则素材多,所以我仍不停地跑在一线。
一个大晴天的早晨,太阳正暖烘烘地亮在天上,一辆待发班车前两位中年女旅客不停地点头,向男稽查员小范表达着谢意!小范年青,更显可敬,只是摆摆手,满脸笑容地作着“没什么,没什么”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