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汉库克便成了我的师父。不过他从不让我叫他师父,因为他说,魔剑士是孤独的,不需要任何牵挂。。
哈利兰废墟的神迹一直持续了好几个月,有一天,从遥远地方传几声轰鸣的爆炸声。汉库克才表情复杂的对我说,已经结束了。
我问他为什么大陆上那么多强者都不顾一切宁愿丢掉性命的,也要去追随那神迹?
他对我说,神迹里有上古世纪那些英雄和神遗留的宝藏,不光有神器,仙药。。还有一样最重要的东西。那就是去往源大陆的航海图,只要得到那张航海图,在去源大陆的航行上,你就成功了一半。而源大陆有什么宝藏?让你成为神。。这就是源大陆的宝藏。。
城堡外的大道上,随着哈利兰废墟神迹的消失,从神迹中寻宝回来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他们每个人的表情尽管悲喜不一,但共同的特点都是疲倦和狼狈。
我吩咐鲁叔把剩下能疗伤的药拿了出来,本想着一大群人都挤在神迹内,肯定会有人因争夺宝物而大打出手,只要打起来,肯定就有人受伤。这样一个坐地起价的商机,我怎么会错过。。
但现实是,我高估了这些人对礼义廉耻的认知层度。。
刚开始还有人愿意花钱来购买他们需要的疗伤药材,但好景不长。越来越多的伤者挤来,在神迹中本就积了一肚子火气,好不容易在这荒山野岭里找到一个药铺,都是因为我高昂的疗伤药价格,而让他们所有的怨气都迸发了起来。。
虽然佣兵也尽量维持着秩序。。但以他们的能力,对付几个普通的强盗蟊贼尚可。。
但。这是一群大强盗大蟊贼。。很快,佣兵就被打翻在地,每个人的脸都肿的像个猪头。。
看着那些疗伤药材被这些人哄抢,我竟没有太过的伤心。。只要梦幻城堡还在,更多的药材,都会源源不断的而来。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
我身后的城堡。。瞬间便成了一堆残渣废墟。
我看到汉库克从烟雾里跑了出来,竟然一点都没受伤。。而此时的我,早已经瘫坐在地上并嚎啕大哭。没了。什么都没了。。
伊恩和泰格应该不会杀了我。。
骚乱的人群被这声突如其来的巨响着实吓了一跳,他们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然后向远处望去。。
一个巨大的蒸汽飞船漂浮在空中,那些快速转动的帆叶带起一阵阵飓风,船上有很多举着弓箭的士兵严阵以待。而船头的前方向,一个骑着红色翼龙的青年正一脸嚣张的看向蒸汽飞船。
他竟然骑着一头龙?
船头上,一个中年人昂首肃立,浑身发出一圈圈的紫色魔法波动。而他手中。。握着一把丑的不能再丑的法杖。。
“夏南,交出航海图,我饶你不死。”中年人在帆叶的飓风下显得威风凛凛,那带着威胁的语气也让他有些不可一世。。
那叫夏南的龙骑士根本不屑中年人的话语,他只冷哼一声。手中长枪便挥起一个火球,那带着狂暴气息的火球直向蒸汽飞船冲去。。
一声爆炸声响起.
天空只出现了一阵烟雾,而中年人所在的蒸汽飞船,毫发未损。。
中年人挥动着那其丑无比的法杖,身边的紫色魔法也渐渐变得骚动不安起来。。
“邪鸦。”
中年人一声大吼,那紫色的魔法流动中,瞬间便凭空窜出来无数只乌鸦。那些发着红光的乌鸦铺天盖地的向夏南席卷而来,一时间,天昏地暗。。
夏南骑着那头巨龙飞快的往南方逃去,而在他的身影将要消失不见的时候,天空中的气温瞬间变低下来。。
随着那些疯狂追逐夏南的乌鸦散去,天空中竟飘起了朵朵雪花。。
“不好,快跑.”观战的人群之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然后所有人像是受惊的羊群一样。毫无头脑的向四周飞奔而走。。
而此时的汉库克,一个健步把坐在地上的我抱起。他一脚踢飞了一个骑马刚想狂奔的骑士,然后顺势一跃。。
我就趴在他胸前的马背上,跟着他绝尘而去。。
我看到了天空中那个大大的蒸汽飞船被冻成一个巨大的冰块,慢慢掉了下来。。我看到了地上是来不及逃跑的人,在被骤变的寒冷空气中,慢慢表情痛苦扭曲的变成了冰人。。包括鲁叔、小安。。还有那个城堡,梦幻城堡终将像他的名字一样在梦中消亡了。
不知颠沛了多久,汉库克终于让马停了下来。我听到那匹马因为劳累而发出“嘶嘶”的喘气声,而我,还没有从那梦中醒来。
“看到了吗?那就是魔法骑士的威力,冰封领域。。果然如传说中的一样,会让人在极寒中慢慢的,痛苦死去。”
我挣扎着从马上跳下来,全身酸痛无比。
“他毁了我的城堡,毁了伊恩和泰格的一切,还杀了鲁叔和小安.”
“那是你不够强,只要你强大起来,你才能保护自己最重要的东西。”汉库克没有一丝要安慰和怜悯我的意思,他那看向我的冷漠眼神,让我感觉比之前的那场寒冷灾难还要可怕。。
四周是一片黑夜,汉库克生起了一团篝火,我从他那枯瘦尽显疲态的脸上,看出来他很忧郁。。
“卡尔,你有父母吗?”
“有,不过我不记得了.”
“我记得,我到现在还记得我父母。他们死的太惨了,就像昨天刚发生的一样。”
“师父.”
“说了不要叫我师父,不然如果有一天我杀你,会下不去手.”
“师父为什么要杀我?”
“复仇,从我父母死的那天起,我就一直在复仇。整整五十年了,凡是与杀我父母有关的人,我都没放过,包括他们的子孙.”
我冷冷的吸了口气,然后没再说话。。
天空破晓的时候,我们才起身离开。现在汉库克已经成了我唯一可以依靠的人,还好他没有忘恩负义,没有撇下那可有可无的师徒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