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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走过战场的“提灯女神”

学有所成的南丁格尔先是在巴黎修女会医院做志愿护士,不久又到了伦敦一个委员会工作。这也是一份自费义工,而且委员会根本没给她提供多少实际支持,但她还是极负责任地做着自己的事情。她亲自去医院里察看,了解医院的日常管理工作。她还主动去照顾和开导病人,给痛苦中的心灵送去温暖。她在的那段时间,医院面貌有了很大改观,居住、饮食、清洁、收支等方面趋向好转。同时她善良仁爱的名声也在病人和其他医护人员中间传开。

南丁格尔真正走上了护理工作的第一线,英国发生霍乱的时候,她冒着被传染的危险自告奋勇去了病人身边,她一刻不停地忙着救治患者,十分辛苦可从不退缩。这是外人第一次看到南丁格尔柔弱的外表下,优雅的风度里,那如钢铁般坚强的个性。她的身体里好像充满了力量,这力量让她不停地向前走着。

前面有她的理想。33岁的南丁格尔在慈善委员会的赞助下成立了一个看护所,她可以在这里施展自己的抱负了。她采取了一系列管理措施,她强调必须给病人一个舒适的环境,特别配备了拉铃以方便病人召唤护士,在厨房设置餐盘以运送食物给病人,调配新鲜的果酱,对于病人不分信仰和贫富,只要生病就可以收容,而这一切在以前的医院里从没有被重视过。

前面也有更大的考验。克里米亚战争爆发了,战争必然会带来人员的伤亡。大批大批的受伤战士在前线得不到很好的救治与护理,恶劣的卫生条件让死亡人数不断增加。南丁格尔听到这样的消息后心急如焚、寝食难安,她迫切地希望去前线护理伤员。于是她给有关部门写了一封长信毛遂自荐,恰巧当时国家正在组织人员去前线支援医护工作,他们也需要一位有着丰富护理知识,有着不畏艰险的勇气,有着强烈的同情心的人来带领这支队伍。南丁格尔正是最好的人选。一向持反对意见的母亲也知道这是关系国家的大事,头一次没有再坚持,只有在家里为女儿祈祷平安。

南丁格尔带着她的护士队从伦敦出发了,也许她听不到全国人民都在谈论着她,她几乎成为当时与众不同的偶像,上流社会的妇女们开始把学习护理当成了一种时髦。因为南丁格尔的行动对于妇女来说意义非凡,在保守的英国,他们不会把这样大的权力和重任轻易交给一位女子。

当南丁格尔到达野战医院时,她终于意识到自己所选择的事业是多么的艰难和残酷。死神一刻不停地徘徊在医院上空,50%的死亡率听起来何等可怕,可每天仍有大批的伤员送来,他们坚强勇敢却无法操纵自己的命运。

南丁格尔所能做的是什么?她不能去给伤员开刀救命,也不能替他们冲锋舍命。她可以做到的只能是护理,这不是简单的护理,而是去精心地爱惜每一条生命。然而当时伤员并不欢迎她,他们认为一个富家小姐只是在这里装装样子罢了;军医们也并不信任她,出于传统的思想和无形中的嫉妒。

南丁格尔只能带着她的医疗队,从清扫医院开始,从改善伤员的饮食卫生开始。她拿出了她培训的那套理论,用耐心和爱心一点点地融化着坚冰。终于,军医们不再敌视她,伤员们也开始对她有了更多的尊敬。

身为医疗队队长,南丁格尔不仅是走在前面的人,还是做在前面的人。她亲自做了太多的事情,不但在护理时亲力亲为,也在管理上绞尽脑汁。她向政府为无衣的伤员申请了几万件衬衫,还用自己的钱为伤员购买必需品。她体谅伤员的痛苦,在简陋的医疗间里用幕布将手术操作隔离起来,这种人性化的处理,让正在等待救治的伤员不至于亲眼目睹即将到来的痛苦。

每个寂静的夜晚,南丁格尔都会提着一盏小灯,穿过辽远无声的黑暗,来到她时刻牵挂的病房里,查看伤员的伤情,问候他们的心情。她成了伤员心里最美丽的提灯女神,他们开始盼着黄昏的夕阳,夕阳落下了,天使便来了,那个纤长的身影和温暖的声音便是他们最幸福的守候。

这就是南丁格尔的魅力,她是一个温柔秀丽的女子,也是一个勇敢倔犟的女性。有人说恋爱中的女人最美,也有人说工作中的女人最美,而南丁格尔的美在于她圣洁的爱,不是对某一个人,而是对很多很多需要她的人。

有伤员深情地写道:“灯光摇曳着飘过来了,寒夜似乎也充满了温暖……我们几百个伤员躺在那里,当她来临时,我们挣扎着亲吻她那浮动在墙壁上的修长身影,然后再满足地躺回枕头上。”这就是所谓的“壁影之吻”。因此,“提灯护士”和“护士大学生燃烛戴帽仪式”,也成为南丁格尔纪念邮票和护士专题邮票的常用题材。

战争快要结束时,有人劝南丁格尔撤离,但她拒绝了。她说:“除非战乱平息,除非这里没有任何一位伤员,否则我决不能离开。”这是何等的坚定与执著,为了别人的生命。

当最后一个伤员离开了营区,南丁格尔才正式起程回国。她听说了自己的事迹已经在国内盛传,也知道一场隆重的欢迎宴会正在等着她。但她的确不想张扬,所以便作出了最低调的处理。她化名为史密斯小姐,悄悄地回了伦敦,并独自返回老家,家人看到她后大吃一惊。第二天才有更多的人知道这个消息,他们纷纷赶来向这位女英雄致敬。她说:“我不要奉承,只要人民理解我。”

战争改变了人们对护士的看法,而这一改变正是南丁格尔造就的。是她,用自己的行动给护理工作树立了光辉典范;是她,把一份份充满温情的爱洒向人间;是她,改写了死亡名单上的数字,让死亡率从50%降到2.2%。

马克思曾经这样赞誉南丁格尔:“在当地找不到一个男人有足够的毅力去打破这套陈规陋习,能够根据情况的需要,不顾规章地去采取行动。只有一个人敢于这样做,那是一个女人,南丁格尔小姐。她确信必需品都在仓库里,于是带领几个大胆的人,真的撬开了锁,盗窃了女王陛下的仓库,并且向吓得呆若木鸡的军需官们声称:我终于有了我需要的一切。现在请你们把所看到的去报告吧!全部责任由我来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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