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禅悟数十载,佛曰:芸芸众生,众生平等。
恨,可笑。她怎会恨,高洁之物莫过于心,心不去计较,皆是高洁。
——痛,是为何?
身后灵力凝固住,动弹不得,转身抽搐许久,木讷万分。她暗自出来,方圆百里部下结界,怎还会有人强行进来,还不被发现,结界未松动分毫。
白衣未沾上半点雨水,白皙双手握着把油纸伞,水珠滚滚流入泥塘中,伞遮住那张模糊不清、面带面具的脸。
好强!好强!好强!
她从未遇到过如此强劲对手,内力深不可测,雨天连雨珠都未沾身,当要落地时,与地面隔有毫米差距,就未落于地上,原是焦灼的太阳蒸发掉,此人灵力与法力笃定乃宗师上层,隐居居士不会无缘无故来县城,除非天近大灾,钟灵生灵涂炭,危急人间,才会出面。
男子慈善地露出嚣张嘴角,执起折扇摇曳,挥洒油纸伞上的露水,她忽觉到底是何人,有这般气量。他虽是嘴角略有不屑,但未有低人眼看法,张口道:“汝,已不是天尽肉体,保留神识逆天改命,存于世间几百年,红尘滚来,轮回转世终不得果。”
她抵是认为隐居居士识不得她身份,被他一说,难道她的身份已经被人起疑?
“先生乃隐居居士,还是世外高人?吾等小妖没您说得这般。”她蹲下身子拾取滚落的食物,撩紧衣裙蹒跚拿着,男子没有理会,她继续问道:“出来甚久,该回去了。先生,告辞。”
匆匆答谢他的劝告,朝纤苑跑去。
男子尾随其后,本身也是去纤苑商量祭祀典礼准备妥当与否,恰巧迷路走到偏僻山村这带,况且尚在西市,鱼龙混杂地界,为实不好行走。
西市人来人往就热闹而言,比及他市有不同之处,她走进胭脂铺,掌柜瞧见是纤苑魁首鸢清喜迎,让小厮把上好胭脂拿上来,笑道:“鸢清姑娘,本店近几日开销推销量当属这几款,不知意下如何?”
她淡淡点头,示意备下,掌柜早将包好递给她,时不时让她多光顾生意。
又绕裁缝店、饰品店、茶楼,男子早已无影无踪,她才安心进入不起眼的花铺。
“贵客来临,请问需要什么?”店主不过十有余芳华,终日带着面具,今天穿着神秘的蓝色妖姬裙,显得深邃。
鸢清觉得花铺打扮雅致,自己舒畅平静许多,女子为她端来菡萏茶,她是首次光顾这家铺子,在西市不算有名,她碰巧进入而已。
女子摆弄花草,递张绣帕给她,嘴角让她擦拭。
“上古神树光顾本店,岂非突然,怕是有事才惶惶避于贵铺。”鸢清震惊怎么又有人知道她的身份,今天是碰到两个人知道自己身份,她到底在哪出了差错。
她烦躁踱步,的确避免刚刚那个隐居居士才躲避在这,不然还不知道城中到底有多少人知道身份。
不过,也算有所收获,“人间能善之辈诸多,窥测出我身份的不在少数,女子却是不常见。”
女子一笑而过,打趣说笑,“汝即便有神识护体,在北银,我不敢断定还有人认得出,不过我深信,在我认识人中,两个便会识别出。”她口干舌燥,抿口茶,徐徐道来:“神树常见,上古神树则是少见,何况万年存于天尽的鸢清树。汝固执己见,寻得良人,也不是尽头。”
鸢清深信不疑,当年弱体凡胎救助她的不是徐凉?徐凉有他熟悉的味道,只是原来他是这样贪慕虚荣的人。
女子望见雨势停下来,东边太阳曜日临空,该关铺子收拾去铺子前吃晚饭了。
她邀请鸢清来品尝,若有事探讨,不妨边吃边说。
鸢清倒要看看女子能干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绝对隐藏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