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罪一行人来到了仁寿医馆,此时医馆的生意可好了,旁边的市民介绍说,医馆的主人前段时间有事,医馆都停业好几天了,今天刚开张,所以来求医的人不少。
“现在怎么办?硬闯吗?”林捕头问道。
“不急不急,硬闯的话恐怕会打草惊蛇。现在都已经是午时了,咱们先在附近找家店吃点东西,边吃边想。”
“嗯,你不说我还不觉得,你一说我突然觉得好饿。”一旁的李梦云说道。于是他们来到一家包子铺,边吃变开始商量对策。
“梦云,这次你可以把我化装成病人的样子么?咱们以求医为名进去一探虚实。”花无罪问道。
“这个倒是不难,只不过我没有随身携带化妆用的工具。”
“好吧,看来只能这样了,我这里有一颗假毒丸,可使人呈现出中毒的样子,一会儿你陪我一起进医馆求医,咱们去会会那个吴琛。”花无罪又对林捕头说,“大人穿着这身捕快服,进去多有不便,所以还请大人在此静候佳音。”
李梦云扶着花无罪走进了医馆。
“你就是吴大夫吧?救救我弟弟吧。”李梦云假装焦急地说道。
这位吴大夫看起来二十余岁,相貌颇为英俊,不过气色非常差,好像很疲劳的样子,身上散发出一股浓浓的中药味。
“嗯,我是,快让我看看病人吧。”
吴琛眼瞅着花无罪一副中毒的样子,一边把脉一边问李梦云:“这位小兄弟是误食了什么东西吗?”
“没有啊,中午就吃了几个包子而已。”
“好奇怪,他的脉搏非常平稳,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碍。我先开两副固本培元的药,暂且先服着,过两日再来看看。”
“吴大夫。”花无罪装作很虚弱的口气,说:“前几日我们来求医,发现医馆一直闭馆,可把我急坏了,吴大夫到底去哪了?过两日会不会又闭馆,见不着吴大夫了?”
吴琛犹豫了一会儿,说:“不会的,前几天我外出采草药去了,一直都没回,现在医馆里药材充足,我会一直都在,不会闭馆的。”
“咦?那就奇怪了,前几天夜里我还看见医馆里烛火亮着,不会是进了小偷吧?”
“不是……”吴琛神色显得有些慌张:“那是我医馆的伙计,小陈,我不在的时候,他帮我守着医馆。好了好了,你看后面还有这么多人等着看病,你们快去那边抓药把。”
来到抓药的地方。
“请问你是小陈吗?”
“不是,我是新来的伙计,小徐,客官,请把你的药单子给我瞧瞧。”
“那请问你知道小陈吗?”
“不太清楚,只知道他之前是医馆的伙计,后来听说他不想干了,就回家了。客官这是你的药,拿好。一共十文钱。”
花无罪与李梦云离开医馆,与林捕头回合。
“大人,我找到突破口了,医馆的伙计小陈就是本案的关键,只要找到他与吴琛对质,案件就可以解决了。”
“好,找人是我的专长,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吧。”
经过一下午的多方打听,林捕头得知小陈住在金水镇西郊的一个小木屋里。在傍晚时分,林捕头和花无罪一行人动身去小木屋。在路上,看见吴琛也急急忙忙地朝小木屋走去。
“不好,吴琛白天见过我。”花无罪立马往脸上抹了一层黑土,和张捕快交换了衣服,并对李梦云说:“梦云,白天的时候吴琛见过你,你就和张捕快在这里等我们吧。”
于是林捕头一行人,朝吴琛追了过去。
“我是金水镇的林捕头,你认识这间小木屋的主人吗?”林捕头喊住了吴琛,问道。
“嗯,我是仁寿医馆的吴琛,住在这里的人以前是我医馆的伙计,小陈,他前两天跟我说他不想做了,就离开了医馆,我想起之前我外出采草药是曾把一个玉佩交给他保管,一直没拿回来,现在正准备去取。”
“我正好找他有点事,咱们一起去吧。”林捕头心想:“这下省事了,马上就可以让你们对质了。”
来到木屋门口,敲门没人应,木门是从里面锁着的。“奇怪,明明和他约好今天会来取玉佩的,怎么会没人呢?”
“嗯,看来我们要撞门进去看看了。”林捕头差人把门撞开,眼前的这一幕着实吓了他们一跳,一名年轻男子上吊了,尸体就挂在房子的横梁上。
林捕头赶紧差人把尸体放下,花无罪摸了摸尸体,说道:“太迟了,已经死了。死因是窒息。”
“小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吴琛朝尸体走去。
快要接近尸体的时候,被花无罪拦了下了。“这是一起命案,在真相大白之前,非官府人员不得靠近尸体。”花无罪注意到吴琛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尸体衣服旁的一枚玉佩。
吴琛看这位脸黑的捕快如此面熟,但就是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他说道:“死者就是小陈,他身旁的那枚玉佩就是之前托他保管的。在这个封闭的房间里上吊,小陈他是自杀吗?”
“不,应该不是自杀。”林捕头斩钉截铁地说道,“如果是自杀,脖子上的勒痕应该向上,但是死者脖子上的勒痕向后,这说明死者是被人从后面勒死,死后才被人挂在房梁上。”
“不错,大人果然厉害。”花无罪一边观察玉佩一边说,“这是一起密室杀人案件。”
“密室杀人?这怎么可能?”吴琛问道。
花无罪仔细观察了一下房间,整个房间的结构非常简单,门和窗子是同一侧,相隔不过二尺。门是那种常见的平开单扇门,门闩是一根木条,一段固定在门上,另一端可以绕固定轴旋转,门旁边的墙上有一个木托槽,只要把门闩的自由端旋转,让它卡进木托槽,就可以完成锁门了。
“其实这算不上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密室,仔细看窗户会发现窗户纸上有一个小孔。”花无罪说道。
“这孔,就只有针眼那么大,连只蚊子都飞不进去,能有什么用?难不成凶手从这个孔钻出去不成?”吴琛问道。
“孔虽然小,但却是完成这个密室的关键,在场的人谁身上有缝衣服的针线?我可以演示一下凶手是怎么完成这个密室杀人的?”
“这个抽屉里有针线。”一个衙役打开房间的抽屉,说道。
花无罪把线穿在针上,从屋子外面用针捅破窗户纸,再在屋内把针刺入门闩的自由端,把门闩旋转到竖起来的样子,说道:“现在准备工作已经完成,大家请看我是如何在屋外把门反锁的。”说罢,花无罪在屋外把门轻轻合上,走到窗外,把留在窗外的线往外拉,门闩就倒下了,刚好卡在木托槽里,门就锁上了,花无罪接着用力一拉,针就从门闩上被扯了出来,沿着线,穿过窗户纸,最后回到了花无罪手里。
“林捕头,如何?门锁上了吗?”花无罪从屋外大声喊着。
“嗯,的确锁上了。”
“好,快把门打开让我进去吧。”
花无罪进入到屋里,指着门闩自由段的一个小针眼说:“窗户纸上的小孔和门闩上的这个针孔就是这种手法的证据。”接着又走到林捕头面前,说,“大人,我刚才验尸时发现死者身上还有余温,说明死亡时间距离现在还不到半个时辰。”
“什么?这说明凶手一定还在附近,来人给我到附近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人物。”
“大人,没有那个必要,因为凶手还在这个屋子里。”
“什么?胆子也忒大了,凶手藏在哪了?”
“凶手就是吴琛!”花无罪一针见血地说道。
“这位捕快小哥,没证据的话不要随便乱说。”面对这样的指认,吴琛只是冷冷一笑。
“要证据我当然有,证据就是这个玉佩。”
“我都说了这玉佩我早就托小陈保管了,这根本就不能成为证据。”吴琛不耐烦地辩驳道。
“诶,我想你是会错意了,我说的可不是玉佩本身,我说的是玉佩上面的中药味。吴琛,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你全身上下有一股浓浓的中药味,你闻闻看,这玉佩身上的味道与你简直是一模一样,但是死者身上却没有这种味道。说明这玉佩其实一直都在你身上。在你勒死小陈的时候,玉佩掉在这里了,你布置好现场离开后才发现玉佩丢了,于是急急忙忙地折回现场想取回玉佩,不料遇到了我们,所以就捏造出玉佩交给小陈保管这样的谎言。”
这个时候吴琛见大势已去,正想逃跑,林捕头示意门口的两个衙役把吴琛押了起来,说道:“这下你可赖不掉了吧,小神童,真有你的。”
“大人过奖。”花无罪拍了拍脸上的黑土说道:“去把李梦云和张捕快也叫过来吧,差不多可以结案了。”
“是你!”吴琛定睛一看,认出了花无罪是中午来求医的那个病人。
“哈哈,现在发现已经太迟了。”花无罪又对林捕头说,“大人可知为何吴琛身上有这么重的中药味吗?”
“小神童,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这是因为炼制蛇卉散需要银环蛇的唾液和毒蜈蚣的卵,而这两种毒物都怕雄黄粉,为避免捕捉的时候被咬中毒,所以捕捉前会在皮肤上涂一层雄黄粉,所以吴琛身上的那股中药味正是雄黄粉的味道。今天中午我以求医看诊为名趁机问了你一些敏感问题,你害怕自己炼制蛇卉粉,毒杀毛文懿的事情暴露,于是赶过来勒死小陈,杀人灭口,我说得对吧?”
“看来我们破获了一起连续谋杀案啊,哈哈。”林捕头说道。
这起扑溯迷离的绣球杀人案总算是水落石出了,花无罪也总算是松了口气,此时,李梦云恰好走了过来,吴琛趁着在场的人放松警惕的时候,挣脱了衙役的束缚,一把抓过旁边的李梦云,用左手臂勒住她的脖子,右手掏出身上的缝衣针,抵着李梦云的脖子,凶恶地说:“别过来,否则我对她不客气,我现在已经是亡命之徒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