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图拉”,那个地方在我记忆里显得太过于平淡了,早已成为久远地过去。我清楚地记得那一天早上,十五岁的我独自一人迎着暖洋洋地太阳骑着雪狮踏上了征途,一路上引人注目。我很清楚地看到路人惊愕地表情和眼神中闪烁着的火热。最终我背后的利剑和黝黑的法杖让他们打消了所有的不良念头。
自从我结识了一位走唱人哈伊,听说了寂静之海另一侧的传说后,我就决定组建一支军队前去征服原大陆,将太阳神的故土置于我的名下,我将成为“神之子”,让一切传说随风而逝,吾之名将与世长存。我,大法师帕里木,将作为他们的领袖,指引他们渡过寂静之海,驱逐浴血军团,征服故土,登上萨利姆的太阳神王位。
“兵贵精,不在多”。图拉抚摸着光滑地下颌说道,试图显得高深莫测,但一切都败给了他那稚嫩的面庞和瘦弱地身材。我一直怀疑他是女扮男装,但这不是我关注的重点。我,帕里木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欲成非常之事,必用非常之人。图拉是我见过身手最为敏捷的人,他能从喷射毒液地毒蛇的口中掰下毒牙,尽管那只蛇嘶鸣着冲来,疾如闪电。我每每想起都不由得遍体生寒,毛骨悚然。是的,我怕蛇,差一点一个火球术将他和那条愤怒的毒蛇化为飞灰。我并不在意他那********,曲线玲珑的身体,也不想了解他意欲何为,只问了一句“可想和我去征服原大陆?”他很爽快地同意了。此时他倚在窗台前,玫瑰色的眸子闪烁着迷人的色彩,犹如浩瀚如汪洋的各色花瓣在飞舞,让人情不自禁地迷失其中。
我放开手中地图看了他一眼,端起桌上一杯温茶喝了一口,然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笑道:“眼下,显而易见,我们缺乏人手。”
“嗯!我们似乎什么都缺。”我略微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钱,粮食,武器,组建一支军队的一切都缺。”
“似乎,你并不着急。”他眨巴着一双明媚地双眼,别有意味地说到,晶莹白皙的脸上浮现着浅浅地笑意,修长的眼睫毛不断地上下飞舞显得那么地晃眼。
我嗅到了浓浓的嘲弄地味道,但我毫不在意,认真地在地图上做了几个记号,然后放好。做完这一切,我站起身来,直视着他的双眼说道:“诺亚人,不要低估了我们远征的意义,也不要轻视自己。我在等待一个契机,过去十年里我集聚地一切将会在某一天帮助我们将原大陆纳入囊中。”
“哦!那现在呢?我们继续在小酒馆里等死!”图拉一下子站直了身子,双目咄咄逼人地看着我。
“哼!你在怀疑我?还是怀疑我们的事业?”我一下子恼怒了,最近有太多人质疑我的权威,让我感觉他们要造反。
“你也知道十年了!我们被困在这里,无所事事,我怕自己会动摇。你难道要所有人都因为漫长地等待而心生不满,离你远去吗?”他涨红着脸,红着双眼喊道。这一刻我似乎看见一只喷着怒火地龙瞪着赤红的眼向我冲来,虽然只是一只小个的。
我浑身一个激灵,往后倒退了一步,定了定神,轻声安慰道:“寂静之海就在我们前方,浴血军团依旧在海的那一边肆虐。虽然我们招拢了一批精悍之士,但是这还是远远不够的。我需要一个把火,一把能够点燃诺伊大陆和哈里拉大陆复仇烈焰的大火。当寂静之海被船帆和滑翔翼遮蔽的那一刻便是我们收获荣耀的时刻。”
“荣耀,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么狡诈的一个家伙。但你不要轻视各大王国的力量,最终恐怕火中取栗梦一场。”他渐渐平静了下来,但还是不忘恶狠狠地奚落一番,重重地踏着地板走了出去,竟然连门也没有关。
“我不会和一个毛头小子计较!”我捏了捏拳头,冲空气中打了几拳,想象他鼻血长流的画面,满意地踱着步子,思筹着下一步的计划。
离开图哈拉,我认识了很多的人。这十年中,我的剑和法杖在两个大陆人皆尽知,帕里木之名众口称颂。盛名之下,许多奇人异士慕名投奔。我建立起“剑与法杖”佣兵公会,安置各方英豪,收集各种资源等待横渡寂静之海那一天。还有许多人隐在暗处,不管他们所处何地,所为何事,只为等我一声召唤,汇聚我的麾下,吹响惊天的号角,扬起遮蔽天日的战帆,挥刀执剑,枪炮齐鸣杀向原大陆。
“大人,晚餐时间到了。”女仆索菲大大方方地走了进来,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我似乎有些话要说。
我一下子乐了,笑道:“什么事?”
她一下子凑到了近前毫不顾忌我厌恶的神情,神秘地小声说道:“大人,图拉大人似乎很不高兴,临走前骑走了你的雪狮?”
什么,缇娜被他骑走了!”我急得一下子站了起来,冲出门去,回头骂道:“一群废物!”
那匹雪狮对我有非凡的意义,那是我赢得的一件奖品。十四岁那年,在彩虹原野我遇到了一队兽灵佣兵,他们自称是风神的子孙,一个个神气活现趾高气扬,但是我不以为然向他们发起了挑战。他们的队长卢法答允我参加猎鹰高原三年一度的“西拉达盛会”,向他们证明我的勇武。在猎鹰高原,我超越了生死,将自己的长剑融入了生命,席卷云雨,一往无前。我那飘渺脱俗的身姿为我赢得了“风之子”的称号,得到缇娜,虽然那时刚断奶,但它威风十足的样子依旧让我神迷,立志要“骑雪狮,征天下”。
当冲出暮色庄园的大门时,我才醒悟过来,忘记带长剑和法杖。“方寸大乱,必为敌所趁。”我大叫一声掉头疾奔。这时只听见一声狮吼,响遏行云?,直干云霄,一只雪狮鬣毛飞舞,雪爪踏尘,奔腾而来。我迎上一看,缇娜宽厚的背上坐着一个人,正是图拉,一手挥剑,一手舞杖向我冲来。看他张牙舞爪的样子,我冷哼一声,暗称“侥幸”,默诵咒语,引来一阵狂风,吹得他东倒西歪,缇娜趁机身子一抖,将其摔落一旁。图拉单手用力一撑,跳在一旁,大恼骂道:“无情的长毛畜生,亏得我平日里喂你那么多鲜肉。”
“什么?你喂它肉,脑袋坏了吧,人家吃素的啊!”我一时无语凝噎,这家伙为了哄走我的缇娜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就是智商太低了点。
“可是人家缇娜吃的好香啊!”图拉竟然不知死活地反驳道,太没心没肺了。
到了这一刻,我真恨不得上去用大脚丫子踹图拉那张明晃晃的臭脸。我黑着脸,黑发乱舞,双眸精光吞出,犹如神魔一般大步紧逼上去。图拉顿时吓坏了,挥动着手中的剑和法杖带着哭腔尖叫道:“别过来,别过来,我错了,饶了我吧!”我不为所动,我那英俊坚毅,棱角分明的脸庞犹如冰封一般寒气逼人,就在那一瞬间仿佛整个天地都惊呆了,静寂了下来。图拉感觉到一股彻骨的冷气包裹了自己,身体一下子不再听从使唤变得僵硬。图拉双眼不甘地圆睁着,目光呆滞,惊恐的表情十分吓人,嫩红的双唇沾满了冰碴子被冻得刺目的惨白。我冷笑了一声,从图拉的手里夺过剑和法杖,然后轻轻地拍了拍他那冰冷得脸颊,满脸同情地说道:“记得爬回来吃晚饭啊!”,随即转身离去,竟然不在意图拉眼眶里打转的泪水,骑着缇娜无情且决绝地远去。最气人的是,不多时竟然传来我那舒畅而欢快的歌声。
“清风飞扬,野花香。长剑在侧,伊人在故乡。长杖黝黑,名凤凰,明珠遗尘,今日伴君王。烟云起,烽火盛,故国离园草木芳。金戈铁马吞虎起,万里长空千军齐。战帆盏盏遮红日,马踏神庭斩妖逆,斩呀嘛斩妖逆。哎嘿……哎嘿斩妖逆。”
“荒腔走调,鬼哭狼嚎也比你强。”图拉这一刻还不忘记反击嘴里艰难地蹦出这几个字后,啪的一声摔了个嘴啃泥。
“你竟然在日志里如此地编排我!”图拉举着厚厚地日记追打着帕里木咬牙切齿地骂道:“你这个厚颜无耻,卑鄙下流的小人。你给我站住!”
走廊上,仆人们见惯不惯地忙碌着,对于这种时常发生的日常事件毫不关注。唯有索菲捂着嘴意有所指地偷笑。
帕里木骑着缇娜离开暮色庄园,悠闲地沿着通往伊尼斯泰尔港口的大道慢慢而去,将身后的喧嚣抛到九霄云外,只剩下图拉一个人在暮色庄园歇斯底里地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