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阳光灿烂的星期五下午，我鼓起勇气对苏小兵说：“今天是我17岁生日，晚上一起去我家吃饭吧。很多同学都接受了我的邀请，你是我的同桌，也要参加哦。上次的事情，对不起，是我的错，你别介意。”
苏小兵说：“哦，没关系，都过去了，不过说实话，我都不知道薯条多少钱一袋，更不知道是什么味道。”
我越发羞红了脸。苏小兵对我说：“我尽量去吧，如果晚上8点之前我还没有到，那就说明我可能去不了。”我佯装生气，说：“今天是星期五，你能有什么事情呀？”苏小兵低头，不语。
那一刻，我看见苏小兵一脸失落。
莫非是他故意躲避我？或者是因为上次我诬陷他，所以他至今没有真正原谅我？为了揭穿苏小兵的谎言，放学后我便偷偷尾随他，一探究竟。
我偷偷跟着苏小兵，七拐八绕来到一处偏僻的街角，看到他径直朝一个烤羊肉串的中年阿姨那里走去。只见苏小兵放下书包，便开始帮助那个阿姨忙活起来。苏小兵搬啤酒，擦桌椅，洗碗，动作很是熟练。通过他们的对话我才知道，原来苏小兵的爸妈经营一家烧烤店。
苏小兵每天放学以后都会来这里帮忙，难怪他身上总散发出一股油烟味。
当然，苏小兵那天很忙，他没能参加我的生日会。
4
我真的不知道17岁的生日是如何过的，祝福与《生日歌》同往年没有什么不同，却没有往年的快乐、热闹与幸福。
第二天，我刚刚走进教室在座位上坐下，苏小兵就极其愧疚地对我说：“对不起，昨晚真的有事，临时走不开，所以没有去参加你的生日会。”我佯装毫不在意的样子，安慰他说：“没关系，等你过生日的时候，我去参加你的生日会就行了。”
苏小兵尴尬地挠挠头，道：“我……我还从来没过过生日会呢。”
我再一次将嘴巴鼓成了O形，而泪珠瞬间簌簌而下。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我迫不及待地拉着苏小兵来到学校的操场边，趁四周无人的时候从书包里掏出一个饭盒说：“给你，这是昨晚我专门给你留的生日蛋糕，怕挤坏，特意放在这个饭盒里，快吃吧，你是我的同桌，我要你和我一起分享生日的快乐。”
苏小兵惊呆了。在我的央求与命令下，他羞涩地低下头，吃完了那块蛋糕，抬头对我说：“真好吃！”我诡秘一笑道：“既然好吃，那明年我过18岁生日的时候，你一定要来参加哦。”苏小兵重重地点了点头，说：“我一定参加，一定！这是我们18岁的约定！”我们击掌为誓。
其实，在17岁的雨季里，我们都是鲜花。身为鲜花的我们，在成长的路途中，除了芳香之外，谁都会有或轻或重的伤痛，就如苏小兵生活的困窘、心灵的纯美，就似我讨厌的肥胖、物质的富足，每个人的生活都不可能顺风顺水，我们无一例外会经历或多或少的伤痛与烦恼，只是，面对这些伤痛与烦恼、快乐与纠结，我们只有坦然面对，才会茁壮成长，才会安然绽放，才会像沉睡茧中的蛹一样，在17岁的雨季里，破茧成蝶。
大学浴室密室杀人事件
文/陈谌
1
接到这个案子是在寒冷的十二月初，尽管是南方，这里的冬天同样有一股刺骨的寒意。
案发地点是在这个城市最着名的一所大学的校园里，一个女生被发现死在了宿舍的浴室里。当我赶到现场的时候，初步的尸检和现场勘查已经结束了，尸体已经被运走准备做进一步的解剖，只留下一双双恐惧的眼神，嘈杂的惊叫与议论声，以及保护现场的警察们忙碌的身影。
刑警小李看见我来了，扒开一条人缝就朝我扑过来，嘴里念叨着“你可算来了”，硬是把我拉进了女生浴室里。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光明正大地走进女生浴室，只是没想到会在这样的一个时刻，并以这样一种诡异的方式。
“案子的情况怎么样？”我有些局促地在浴室里跺着脚道。
“别提了老陈，当了这么多年刑警，这是我见过最奇怪的一个案子了，我跟你简单讲一下大致的情况，死者是一名大四的女生，今天下午4点被发现死在了浴室的一个隔间里，门是从里面反锁着的，打开门以后发现她躺在地上，一丝不挂，脖子上挂着毛巾并有非常明显的勒痕，死因应该是被毛巾勒住窒息而死。”
“门是反锁着的？那究竟是怎么发现的，报案的是谁？”
“是这样的，死者死亡时间已经超过三天了，今天下午是同一层楼的一个女生跟楼管投诉浴室里有异味，他们打开后才发现的，然后他们就报警了。”
“三天，竟然会这么久？”
“对啊，毕竟是这么冷的冬天，尸体的腐烂速度会很慢，而且浴室里沐浴露的香味会掩盖一部分的异味，所以直到今天才被发现。”
尽管小李这么说，我还是觉得有些后背发凉，各种各样的杀人案其实我也见了很多，可是一想到门外的那些女生这些天每天晚上洗澡的时候旁边的隔间里都有一具冰冷的尸体，我依然会替她们感到深深的恐惧。
我默默点了根烟，看了一下现场的情况，这是一间非常简单的大学公共浴室，位于整层楼的最尾端，它的旁边是卫生间，再旁边便是宿舍，浴室里靠近门有两排水池，用来刷牙洗脸洗衣服，中间是一米多宽的过道，最里面是分在两边的总共四间隔间，每个隔间都有一个热水器和一个喷头，隔间的高度大约两米，同一边的两个隔间中间用木板隔开，根本看不见另一边的情况，也难怪这么多天都没有人发觉有什么异样。
“你对这个案件有什么看法？”我转头问小李道。
“你问我啊？我不知道。”小李摇了摇头。
“不知道就完了啊，至少你告诉我你觉得是自杀还是他杀。”
“老陈我跟你说，这回我可真心不敢瞎说，这情况真的太诡异了，你看死者是被勒死的，按常理来说应该是他杀，可是这浴室的门可是反锁的，这又像是自杀。”
“你确定浴室的门不能从外面反锁上吗？”
“你自己试试看不就知道了。”小李白了我一眼道。
我仔细看了一下浴室的锁，果然是没有办法从外面扣上的，毕竟浴室的锁和普通的门锁不太一样，它是不可能有锁孔和钥匙的，它一定是只能从里面开关，并且外面无法推入，我试了半天还是以失败告终。
“怎么样，还是不行吧，楼管说他们也是费了很大力气才把门撬开的。”小李有些得意地说道。
“可是这间隔间被锁了三天，没有人来洗澡的时候会觉得奇怪吗？”
“这可是公共浴室啊老陈，哪个人不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这间推不开就换一间呗，不是还有另外三间可以用吗，谁会去想那么多。”
我仔细想想，小李说得一点没错，自己上大学的时候也是一样，公共的东西坏了就换个能用的用，只要不是统统坏光，没有人会闲得蛋疼跑去报修。
“那现场勘查有找到些什么东西吗？”
“别提了，这才是这个案子最难办的地方，这里是公共浴室，能找到什么东西都不奇怪，指纹毛发什么的就更不用说了，你说浴室里谁的指纹毛发没有？”
“所以这应该算是大学浴室密室杀人案了吧。”
“叫什么名字我可管不着，只要最后能找到凶手就行了。”小李对我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我从里面读出了一丝绝望的味道来。
走出浴室的时候，周围围着的女生依然在议论纷纷，看着这些依然有些稚嫩却写满惊恐的面容，我忽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心情，毕竟这样一个事件会在她们今后的生活里留下多大的阴影呢，这一切都不得而知。
是一栋年代颇有些久远的宿舍楼，我到楼下和门卫聊天的时候，他告诉我这栋宿舍楼应该是二十世纪二十年代就有的，后来翻新了多次，才变成了今天这番模样。从外表上看，它非常古朴典雅，但内部却有非常多现代化的设施，给人一种非常强烈的反差，但从那些红砖墙上我依然读出很多岁月的痕迹来。不知这样一栋有八九十年历史的房子，究竟有过多少过客，又隐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故事呢。
我大致看了一下整栋宿舍的状况，它一共只有四层，每层左右两边各有二十间宿舍，最靠边各有一间公共卫生间和公共浴室，可见卫生间和浴室的使用还是比较紧张的。不过所有进出整栋宿舍的人都得经过一楼唯一的那个大门，门卫告诉我这些天都没有任何可疑的人进出过这栋宿舍楼，而且大门是要用住这栋楼里学生的校园卡才能刷进刷出的，就算是其他这个学校的学生，只要他们不住这栋楼，他们的卡都刷不进来。
于是我基本排除了外人进入宿舍作案的可能性，接下来的调查基本锁定在这栋宿舍里所有人的身上。由于现在尸检报告和现场勘查结果都没有正式出炉，我只好暂时先回到自己的住处。
刚准备走出大门，一个女生从背后拉住了我。
“请问您是刑警吗？”
“是，有什么事吗？”
“我觉得害怕。”她用怯生生的眼神望着我道。
“你不要害怕，我们一定会尽快破案的。”我安慰她道。
“这栋宿舍里很早就有一个传说，曾经有一个女生在这里上吊自杀了，会不会是她的鬼魂来索命了啊？”
“这个……仅仅是个鬼故事而已啦。”
“可是只有鬼魂才能在空中把人吊死，不是吗？”
2
这天晚上我莫名就失眠了。
那个女生说的那些话虽然有些荒谬，却一直萦绕在我的心里挥之不去。毕竟没有人可以把自己勒死，人最多只能把自己掐昏，失去知觉后便不可能继续下去，可是浴室里根本就不可能用毛巾上吊自杀，没有任何可以作为受力点的地方。而且自杀这种说法最令人无法理解的地方在于，既然要自杀，为什么还要一丝不挂并且带着毛巾，很显然死者最初的目的就是来洗澡而不是自杀的。
可是究竟是谁可以做到把人勒死在一个反锁着的浴室里呢？还是在这样一个人来人往的公共浴室里，难道真的是鬼魂吗？我不相信。
一宿没睡的我第二天一大早就来到了局里，直接就去找法医要解剖记录。果然不出所料，死因就是窒息，尸体上除了一些挣扎留下的淤青，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痕，也没有发现中毒、溺水以及受到性侵的痕迹，死亡时间是四天前的晚上7点到9点之间，也就是上周六。现场勘查的报告小李也在第一时间给了我，浴室里当时有洗发露、沐浴乳、一些换洗衣物、被作为凶器的毛巾以及一张校园卡。
“校园卡是怎么回事？”我问小李道。
“他们学校实行的是一卡通，校园卡可以刷宿舍的门，可以上图书馆，可以在食堂吃饭在超市买东西，也可以刷洗澡的热水。”
“原来是这样，很方便的嘛。”
“但是现场发现的校园卡不是她的，是另外一个女生的，应该是她舍友的卡。”
“哦？这样啊……对了，我们貌似应该先问问她舍友关于她的一些情况吧。”
“嗯，她下午会到局里来一趟。”
我调查了一下死者的个人资料，她叫小美，今年22岁，身高170厘米，长相靓丽，今年大四，明年六月份就要毕业了，家境富裕，父母都是商人，毕业后准备出国。如果按现在的说法来看，她应该是标准的白富美，她的生活圈子应该会很大，喜欢她的人肯定也不少。至于她有没有和什么人结下什么仇，这还真不好说，人长得好看有时候是种财富，有时候恰恰也是隐患的根源也说不定呢。
下午我见到了死者的舍友小琪，给我的第一印象她是一个非常文弱的女生，戴着副眼镜，留着齐耳的短发，个子不高，长相平平，一看就是个搞学术的。
“你和小美一直都是舍友吗？”
“是的，我们还是同班同学，已经第四年了。”
“你们宿舍是哪一间？”
“就在卫生间旁边的那一间。”
“哦，这么近，那你们宿舍还有其他人吗？”
“没有了。”
“哎？我看过你们整栋宿舍，不都是四人间吗？”
“是这样的，我们大一分配宿舍的时候刚好多出两个人，因为没有人填补进来，所以一直都是我们两个人住在四人间里。”
“所以浴室里的校园卡一定是你的咯？”
“校园卡？”小琪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是啊，小美出事的隔间里发现了你的校园卡。”
“噢，是这样吗，难怪我找不到我的校园卡了。”她好像若有所思地想起了什么似的。
“难道你一直都不知道？”
“不知道。”她有些木然地摇了摇头。
“你最后一次见到小美是什么时候？”
“应该是上周六吧。”她歪着脑袋想了一下。
“那天是什么情况，能不能回忆一下？”
“那天因为没有上课，所以白天我和小美都睡到中午才醒来，之后我们一直都在宿舍里，傍晚我宅着难受就洗了个澡，一个人去学校外面吃东西逛街了，一直到晚上11点左右才回来，回来以后看她不在，我直接就睡觉了。”
“洗澡？大约几点，那个时候小美在干什么？”
“五六点吧，小美那时候好端端地在宿舍啊，我出门前她还问我去哪里呢。”
“那你回来的时候宿舍的灯是亮着还是灭着？”
“是亮着的，我当时还奇怪怎么她出门去也不把宿舍的灯给关了。”
“那她一晚上没回来睡觉你不觉得奇怪？”
“没有，我已经习惯了，她生活圈子很杂，没有固定的男朋友，所以经常会夜不归宿，两三天不回宿舍都是常有的事情，我觉得她可能是出去睡了，所以也就没有很在意。”
“你的校园卡为什么会在小美的手里？”
“应该是我晚上出门的时候忘带了吧，小美她卡丢了，然后可能看我把卡放在桌子上，就借我的卡去洗澡了，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
“可是没有卡不是不能进出宿舍吗？”
“可以跟着别人一起进出呀，别人刷过之后跟出去不就好了，虽然没人的时候有点不方便。所以第二天一早我就去补办校园卡了，没想到它竟然会在浴室里。”
“你知道小美最近有没有跟什么人走得很近，或者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这我真不知道，我刚才说过她生活圈子很杂，身边有什么样的人都不奇怪，我一般也很少过问她的生活，我们俩生活方式不一样。”
“生活方式不一样？这个怎么说？”
“她有她的潇洒，我有我的幸福，她反正家里那么有钱，毕业后出国就是了，虽然我得为了考研努力，但我丝毫不羡慕她的生活，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不是吗？”她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神里有一丝不屑闪过。
“那你们俩平时的关系怎么样？”
“还成吧，虽然价值观不同，但毕竟是同班同学，也是这么多年的舍友，关系还算融洽。”她淡淡地说道。
“嗯，好了，差不多就这些问题了，今天麻烦你了，非常感谢你的配合，改天有什么问题再问你。”
“应该的，毕竟也是朋友，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也很难过，希望能尽早破案。”她冲我微笑了一下。
她起身准备走，我似乎想起什么事似的问她：“对了，你的校园卡要还给你吗？”
她笑了笑说：“不用了，反正已经补办了。”
送她到大门口后，我一个人回到办公室看了几遍刚才做的笔录。虽然还是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但一切却又是如此无懈可击，如果小美真的平时经常不回宿舍，那她失踪三天小琪不觉得奇怪应该也是合情合理的，毕竟去洗澡和出门作为舍友不会看出什么区别来。昨天现场勘查整理小美遗物的时候，发现她的手机是在她自己床上放着的，已经关机了，所以三天没有响也并不奇怪，即使小琪觉得担心给她打电话，也是无法接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