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洁的月光就像张如丝的大蚊帐,保护着黝黑的晨青山安睡其中,云白镇又像个熟睡的幼儿偎依在大山母亲怀里。叶紫、唐望、何难和摩托车悄然驶入云白镇,没有破坏后半夜大山深处特有的静谧。
他们来到生命研究所围墙外,找到何难逃出的地方,被何难用口香糖橡胶炸药炸开的围墙缺口已被砖石补上。
何难腕表上的雷达上出现一个闪烁的红点,这让他兴奋不已,“叶紫,你看,我就说丽莎姐还在研究所你嘛。”
叶紫明白雷达上显示的只能是服用过“留情水”的人,也只有他爸的手下执行任务是才会服用这种生物跟踪液,这个闪烁的红灯一定的自己人,无论是不是李莎丽莎,此时此地都需要营救。
人是需要救的,但带着这两个完全没接受过相关训练的中学生,又给如何展开营救呢?
叶紫鼓起腮帮子想了想,观察研究所围墙。墙只有两米多高,墙顶上只有装饰用的琉璃瓦飞檐,并没有常见防止翻越的围墙防护网或玻璃渣,再看围墙两端,也没有安装红外报警器。
“我们从这翻墙进去。”叶紫小声安排道,“何难你做人梯,我和唐望先上墙顶,再拉你上去。”
“好。”何难应道,半蹲着双手扶墙。
叶紫踩着何难大腿正要上爬,被唐望拉住。
“嘘,等一下。”唐望皱眉闭眼思索状,小声道,“墙里面好像有一个犬类生物醒了,脑子里还充满了警觉意识……。”
“犬类生物?!”何难小声道,“你说的不会是狗吧?”
“嗯,应该是狗,它大脑的气味分析区正在高度活动。”
“哪没得玩了。”何难一下就焉气,先前信心满满的兴奋劲没了,打起了退堂鼓。
狗确实是翻墙的最大障碍,因为后半夜里,有一只狗叫起来的话,可能就会引起全镇的狗狂叫,整个云白镇就热闹了。
何难怕狗,天生怕。
叶紫做了个后退的手势,三人猫腰慢慢离开围墙,处在下风位置。
叶紫从腰包里取出一个小透明密封袋,何难唐望好奇地一看,居然是块——三明治!
女孩子就是女孩子,身上总是不缺吃的。
“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吃东西,赶快下山吧,到城里吃个够。”何难道。
叶紫没理他,又从包里取出个长长的小瓶,拔下橡木塞子,塞子上插着根细针。她把塞子放在一边,何难好奇想去拿塞子,被她制止,道:“别碰。”
何难缩回手,看见叶紫把小瓶内的液体浇在三明治上。
叶紫拿着吸满液体的三明治蹑手蹑脚走到墙跟,手一挥,把三明治扔进围墙。
叶紫回来对唐望说:“你再去听听你说的‘犬类生物’有什么反应。”
唐望到围墙外‘听’了一会,招手示意他们过来,小声道:“感觉不到危险了。”
何难乖乖地又扶墙半蹲:“上!”
叶紫和唐望踩着何难爬上墙头,再把他拉上墙,费了不少力气,他太重,肥胖的双腿根本使不上劲。
“咚咚咚”,三人跳到墙内,看见一只大狼狗躺在草地上,张开的狗嘴里还含着半边三明治,舌头和口水也淌在地上。
“乖乖,被它咬着就惨了。”何难一阵后怕,很想去踢一脚熟睡的大狼狗,但最后还是按捺住冲动,跟着叶紫跑进房子阴影处。
三人在研究所里躲躲藏藏停停走走向雷达里标明的红点方向靠拢。
红点远离楼群,在研究所较偏的地方,一路上没有遇到巡逻放哨的守卫,顺利得有些不正常,他们也没时间细想,迂回向前,很快就达红点房外。
叶紫示意唐望和何难躲在墙角,她一人猫腰走到窗外,从腰包中取出一面小镜子,慢慢举过窗沿,通过小镜子折射看到室内有两守卫并排坐在椅子上,一人盯着监视屏看,另一人正把无聊赖玩着手机,哈欠连连。
叶紫通过小镜子再左右上下观察了室内情况后,把镜子收回到腰包里,掏出一根长细金属管,约四十厘米长,又取出长长小瓶,从瓶塞上把细针小心翼翼拔下来,放进金属管了里。这些准备好后,叶紫把金属管一端放进嘴里,嘟起腮帮子,慢慢起身,窥视室内情况。
唐望和何难在墙角阴影处看见叶紫保持这个动作一动不动,心里提她捏把汗,他们知道,叶紫的这一击直接关系到营救的成败。
一分钟过去了,叶紫只是把吹管对着室内,没有其他动作,眼睛都没眨一下。
时间在一秒一秒啼嗒啼嗒过去,叶紫像只躲在草丛中狩猎羚羊的豹子,还是只饥饿的母豹,必须一发即中,势在必得。
她在等待机会。
玩手机的守卫熬不过睡意,边打哈欠办嘟哝道:“啊——困死我了。”站起身走到后面茶水台前准备倒咖啡,茶水台离窗口更近一些,他把杯子放在咖啡机前,弯腰探头去拧龙头,这个动作然他脖子多露出了两指。
“噗!”叶紫把浸了麻醉药的细针吹了出去。
守卫感觉脖子被什么蜇了下,刺痛,眨眼间半身麻木,想去用手摸下脖子,却抬不起手,正纳闷是怎么回事,眼前一黑,“噗通!”晕倒这地。
倒地声惊动了看监视器的守卫,他回过头看见倒在地上的同伴,迟疑了一下,慢慢走过来,踢了他一脚,道:“喂,兄弟,你站着都能睡着啊?”后者没反应,当他看见倒底兄弟脖子上反射灯光的细针时,一愣,转身声要去按控制台上的红色按钮,电光火石间,“噗!”叶紫吹出了第二根细针,扎在脖子上。
守卫走了两步,“咚!”倒在操控台前。
叶紫跑到门口,向后招手,何难和唐望跟过来。
何难看见叶紫从腰包里掏出一把万能钥匙开监控室门,心想:这是个什么样的腰包啊,简直可以和蓝胖子的肚兜媲美了,要啥有啥应有尽有啊。
叶紫窸窸窣窣调整万能钥匙开门,唐望抓住门把手,一拧一推,门就开了,灯光从门缝中射出来。叶紫瘪瘪嘴,把钥匙装进包里,推门进去。
“何难,你去拿钥匙。”叶紫指着挂在墙上挂的一串钥匙对何难说。“唐望,你去里面‘听’下有什么情况。”
唐望摇头思索道:“我在这里已感应到里面有很多奇怪的信息,我想不出是什么,但这些信息里没有‘恶意’的成分。”
“那就好。何难开门。”
三人穿过监控室,打开一道铁栅门,向红点跑去,没跑几步又出现一道金属闸门,门后是一个房间,因为房间里没开灯,所以看不清楚房间里有什么,但传出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呼呼呼”,一股臭味也从里面涌出来。
叶紫打开墙上的开关箱,推上电闸,“噌——”灯光照亮了大房间。
三人意外得瞪大了眼,房间左右各是两排大铁笼子,每个笼子里关这一只黑猩猩,呼噜声和臭味都是它们发出的。
更让他们瞪大眼的是,他们看见最近的铁笼里躺着一个皮衣美女!
“丽莎姐——”何难喊道。
他们跟这雷达显示的红点指引而来,也知道李莎丽莎就在这,但万万没想到她管的地方是和黑猩猩做邻居。
李莎丽莎听见响动站起身,很意外得看着唐望,笑了,又看着叶紫和何难,脸上露出‘明白了’的表情,踢了一下铁笼,用自嘲的语气招呼道:“嗨——”
何难打开铁门,跑到李莎丽莎铁笼前道:“我们救你来了。”
还没等李莎丽莎回答,叶紫插嘴道:“你这不是废话嘛,我们不是来救丽莎姐,难道是集体梦游来参加动物园的吗?还不快开门。”
“是是是。”何难笑道,连忙拿钥匙开铁笼门,可马上就傻眼了。
铁笼门上的锁,根本不是常见的传统挂锁,也没有密码键盘,还可断定不是指纹锁,因为没看见有按指纹的扫描盘!
“晕,这,这怎么开?”何难真头大了。
叶紫和唐望也疑惑地看着李莎丽莎,答案或许只有她知道,毕竟李莎丽莎是被这种铁笼锁限制自由的人。
“这是声纹锁。”李莎丽莎道。
“声纹锁?”三人当然知道声纹锁是什么,但这个东西在这里出现却很奇怪。
何难向其他笼子一看,每个铁笼都是声纹锁,道:“关猴子而已嘛,至于用这种锁吗?”话刚说出口,发觉不对,补充道:“丽莎姐,我不是说你是猴子,虽然你也关在里面,呵呵。”
李莎丽莎道:“这些黑猩猩都是文刀刘做药物测试的试验品,它们非常聪明,甚至知道只要被带出铁笼的话,就会被送到实验室里做实验,不是服用测试药物,就是检查各项生理指标。如果铁笼锁是一般锁的话,它们会故意破坏铁笼锁,让自己不会被研究员轻易带出去。”
“什么样的破坏?”
“比如——比如往锁眼里塞木签。”
“你怎么知道他们会塞木签搞破坏?”
“它们告诉我的。”
“谁?”
“黑猩猩啊”
“啊,它们会这么聪明?”何难表示怀疑。
“黑猩猩的智商本来就很高,何况是服用药物后的黑猩猩。”李莎丽莎道。
“嗯。”叶紫道,“看来文刀刘的药物实验确实突破不小。”
何难一脸坏笑问李莎丽莎:“丽莎姐,你和这些猴子相处这么久,看出它们有多高的智商?”
“服用药物的黑猩猩,智商应该和人类十岁小孩智商差不多。”
“文刀刘研发的药物还真不错,看来我需要搞些来吃才行,增加智力点数。”何难道。
“增加智商只是这种文刀刘药物功效的一部分。”李莎丽莎停顿下来,卖个关子。
铁笼外三人被吊起了胃口:“还有什么功效?”
“可以让人返老还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