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严厉打击犯罪分子的行动在全国范围内展开了。
一大早,憨喇嘛还没起来呢就有女人来叫门。憨喇嘛猜想:“是徐彩凤?是陈玉华?都不是。哦,刘恒媳妇。她这么早来找我干什么?”憨喇嘛说:“等等,我下去给你开门。”
刘恒媳妇苏香进屋就声泪俱下地苦求:“憨大哥,您去救救我们家刘恒他们吧。昨天晚上,刘恒二十几个朋友正在我们家聚会,突然闯进来一大帮警察把他们全抓走了,现在不正是严打嘛,您和公安局李良局长关系好,这会儿,只有您能就他们了。憨大哥,弟媳妇给你跪下了。”
苏香刚要跪下,憨喇嘛赶紧扶起说:“你别这样,刘恒的事就是我的是,我一定管。你先回家该干啥干啥。我马上就去李良家里去求他。”
苏香掏出一千元递过去说:“憨哥,拿上这点儿钱,我们花钱消灾。”
憨喇嘛说:“不用。李良这个人我知道,我给送钱他一定会骂我。”
苏香说:“那您先揣上,不一定还行能用上。”
憨喇嘛按惯例提着几斤活鱼来到李良局长家。李局长明知故问来逗他:“憨喇嘛,这一次钓来的青一色都是鲶鱼啊!鲶鱼炖茄子撑死老爷子啊。”
憨喇嘛不好意思地说:“这哪是钓的,我从鱼摊上花钱买的。”
米巧楠也过来凑热闹,她说:“憨喇嘛成了大老板了,哪有功夫坐河边钓鱼呀?还是老规矩,吃完饭走吧。”
李良说:“走时带上一瓶酒,现在,我们家没鸡蛋。”
憨喇嘛说:“酒,你就留着喝吧。我来是有事求你的……”
话刚开头,李良局长打断说:“我知道你有啥事来找我。告诉你,刘恒一伙犯得事太多,拉帮结伙儿,欺行霸市,你不知道,刘恒手上还有两条人命案。他的罪行必须依法严惩,我管不了,你更管不了。吃完饭赶紧回去出你的摊儿。别臭美,小心把你也抓起来。”
憨喇嘛吃饭时说:“刘恒对我说过,它主要是把人吓唬住就行了,不要人命呀?”
李良说:“吓唬住了他就不打了,吓唬不住时他就失手打死人了。不谈刘恒,快吃饭。”
憨喇嘛匆匆赶回家,苏香和田秀英在门口站着等他。田秀英首先问:“怎么样,憨喇嘛事情办妥没?”
憨喇嘛一言不发从兜里掏出那一千元递给苏香。苏香说:“嗨呀,你先说话。忙掏钱干啥!”
看着苏香着急的样子,憨喇嘛心里也很不好受,他在想:“这李良比当队长那会儿心狠了,他一个公安局长说句话,把刘恒放也就放了,这把刘恒媳妇给急成啥样了!”
憨喇嘛说:“我是公安局长一定不抓刘恒。”说完这一句话,他把田秀英苏香二人撇在一边,只顾忙自己出摊儿了。
憨喇嘛推车出去时,田秀英吼道:“哎,憨喇嘛,你告诉我李良家在哪儿,我去求他。”
憨喇嘛回头说:“你就拉倒吧。我都不行,你去更白费。回家该干啥干啥去吧。”
田秀英主动要帮苏香,苏香心里又有了一线希望,她说:“田姨,我听说李良局长家就在北山上住,我们去打听一定能找到。”
田秀英思考了一下说:“我看你这个孩子人顶好,女婿也一定错不了。这年头被抓起来的不一定就是坏人,当年,刘少奇,彭德怀,都被抓起来折磨死了,回过头来看,他们还真是党的好领导。走!去李良家。”
田秀英和苏香很快找到了李局长家。这是个三间红砖瓦房,门前有个小院儿,小院儿的木板门上挂着锁。田秀英说:“苏香,你去摆你的摊儿,我没事,我等他们下班。”
苏香说:“我还哪有心思出摊儿呀!刘恒回不来我也不活了。”
田秀英说:“哎,说什么呢?能回不来吗!再说谁离了谁都得继续好好活着。我们等吧”。
中午,首先回来的是米巧楠,她乐呵呵地和田秀英问好。田秀英问:“小米,你在哪个部门上班?”
米巧楠说:“我在旗妇联。这位是……”
田秀英赶紧回答:“哦,忘了给你介绍了,她叫苏香。”
米巧楠说:“快快进屋。”进屋,苏香就给米巧楠跪下了。这把米巧楠搞得不知所措,她说:“你给我跪下干什么?快起来。”
苏香说:“你不答应帮我我就不起来。”
米巧楠看着田秀英说:“田姨,你领这是什么人哪,要我帮你什么,我能帮得了才行啊!”
田秀英赶紧过来扶起苏香说:“苏香,你别这样,快起来。”
这时,李局长刚好进来:“哦,田姨来了……”
听了田秀英的来意,李良严肃地说:“田姨,我的权利是人民给的,我必须为民办公道事,这次严打是中央下的命令,各级执法干部若徇私枉法,不但乌纱帽保不住,还有可能掉脑袋。田姨,您是看着我长大的,我从小就是贪生怕死的胆小鬼。是吧?”
田秀英刚要说什么,苏香鼓足勇气把一千元递过去说:“李大哥,弟妹求您了,我家刘恒回不来,我也不活了。”
李良从椅子上站起来说:“弟妹,法律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罪人,你把钱收起来。收钱就放任,那有钱人在社会上不就为所欲为了吗?结果是,没钱人、没能力的人生活就不好过了……”
田秀英说:“李良,田姨听懂了,不该办的事田姨不能为难你。小徐,我们走吧。”
米巧楠从厨房走出来说:“我的饭菜快做好了,吃完走吧。好不容易来一趟嗨!”
田秀英说:“不地了。你们俩都上班忙的了,快对付吃一口休息吧,我们什么时候吃都行。不用送。”
晚上,憨喇嘛吃力的提着一袋猪排骨走进了李良局长家里。李良夫妻二人很吃惊,李良问:“憨喇嘛,你走时候提回去啊,你这已经过火了。早晨来、中午来、晚上来。送鱼送钱送排骨,你这是干什么?”
憨喇嘛说:“中午我没来呀?”
米巧楠说:“你没来可田姨和苏香来了。嗨!”
李良说:“刘恒媳妇这回知道犯的事大了吧?当初,她不火上浇油,刘恒恐怕也走不到这一步。”
憨喇嘛给李良点燃一颗烟递过去说:“我这次来和苏香没关系,是我自己要来的,她不知道。”
李良问:“那你来的目的是什么?”
憨喇嘛叹一口气说:“你说,刘恒要被枪毙了,那苏香那么小岁数就得守寡,刘恒女儿才四岁。”
米巧楠抿嘴一笑问:“孩子四岁你也知道。憨喇嘛,刘恒的事你这么卖力气,不怕别人说闲话吗?”
憨喇嘛问:“说什么闲话呀?”
米巧楠说:“说你和刘恒媳妇关系不一般呀。”
憨喇嘛恍然大悟,他很不好意思地说:“这个我还真没考虑到,真的哈,我一个光棍儿人。提醒的好!我再不管了。”
听了憨喇嘛这话,李良局长松了一口气,他说:“来来,吃饭。走时候把排骨背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