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远处峻岭间浓烟滚滚火光冲天,点点火光满天疾驰,源源不断,如似流星雨。
伴随着浓烟与火光,凄惨的叫唤声与哭号声依稀可闻,一阵嘹亮的号角吹响,大军冲锋陷阵的声势压倒了所有的声响,成为了这山林间最为恢弘豪壮的声音,久久回荡在山中。
庞大的军营中,在那高高的稻草堆上,一人儿端坐于顶,晃动着小巧精致的小脚丫,叮铃铃的银铃声在军营的上空飞扬,一阵和风吹来,拂起她如似瀑布般直垂在肩头的青丝,丝丝妩媚轻柔,只是那双略显空洞的美丽眼眸失神的望着远处,不知是那浓烟与火光令她害怕了,还是那凄惨叫喊声惊吓到了她,她就那么静静的呆呆的坐在那,也令不少经过此地的人,为她的绝美冷艳而失神。
一阵草堆的晃动,帅气狂野的金发男子坐在她身旁,随手折下一根稻草含在嘴中,不羁的平躺在草堆上,一双碧蓝的眼睛半眯着瞥向身旁的人儿。
“嗨,若芙,我能问你件事吗?”
宁韵寒微微收回眼神,回眸看了看她,自从她带领着赛罗国的火枪队随夏侯龙舜一同出战以来,索菲亚又恢复了男装,可今日的她与以往洒脱不羁的她有了几分的异样,碧蓝的眼睛竟有忧郁几缕在其中。
见宁韵寒不语,也明白她对人的冷淡已是由来已久的了,此刻她能回眸看你,已证明她在等待着后话。
“若芙,你一定知道杨轩去哪里了,对吧。”索菲亚坦诚道。
宁韵寒一挑弯眉,轻淡的声音如似轻叹,“为何忽然问起他?”
索菲亚倏然坐起身来,蓝眸满是真诚向她倾述道,“若芙,你可能不相信,因为我爱上他了。也许你说我花心,前一刻还说喜欢你的父亲,此时又说爱上了另一个男人。”轻轻的叹了口气,气馁的低下了头。
“若芙,如果我说当初喜欢你的父亲,因他那出众的外表与气势,当然不可否认杨的样貌也是出众的,可我爱的却是他无比情深下的那颗温柔而痴情的心。”索菲亚动情道,“我记得那天我无意中走进你的顾伶苑,本想找你的,可却被一阵满是忧伤的琴声所吸引了,那琴声中充满了对心爱之人的爱恋,却又不能相守的悲切,深深的打动了我,就在那一刻我知道了什么是爱,也懂了什么才是真正的爱。”
碧蓝的眼睛微微泛起羞涩,后却又陷入了浓浓的忧郁中,“可我知道,杨喜欢的是你,爱的是你,虽然他知道他是你叔叔,可从他的琴声中,我知道他所投入的情感过深过沉了,以至于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了,所以他痛苦,他悲伤,他失落,唯有用琴声来呐喊出心中的声音,也控诉着上天对他的不公,他这一切的一切,也令我为他而落泪……。”
宁韵寒缓缓的仰面朝天,艳阳的光芒直射入她的眼眸,随着满是稻草芳香的风扑面,她淡淡的笑了,“杨轩有你这样的知己,是他不幸中的大幸。”
索菲亚激动的紧握住她的柔荑,“那你也同意我和他在一起了?”
“他是我叔叔,也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他的一切只能他自己做主,”甚是伤感的低声道,“从我妹妹的事中,我知道了,这人与人间的缘分,是早已注定好的了,有些人有缘无分,有些人有分而无缘,如若强行违背之,定适得其反,所以你和他的一切我不会插手的,一切都看你们有没那缘分了。”
蓝眸微微黯然,“可杨和你妹妹一同失踪了,我不知该去哪里找他,他们是你救出城去的吧,你一定知道他们在哪里吧。”索菲亚满是期待的等待着她答案。
“不,我不知道,”宁韵寒实话告诉她,“是我让他们出城去的,可我不知道他们会去哪,也不想知道,因为我不能再去打扰他们了。”
索菲亚倏然失去的朝气,“你这样做也是对的。”恍然间想起了些什么,谨慎的望了下四周,在她耳边道,“若芙,你要小心你父亲了,他对你似乎……,”挠了下下巴,“怎么说呢,他对你有种超出了父女的情感了,我只能说那么多了。”
宁韵寒却甚是无所谓道,“是吗?”
索菲亚以为她不相信,很是郑重的发誓道,“我以天神的名义起誓,我说的都是真的。”
此时,一匹快马如疾风般冲入大营,马上的探子脚步踉跄,连滚带爬的奔向大帐。
没过多久,军中留守防备的大将下达了一系列的命令,军营中的气氛顿时凝重,所有的兵士们都进入了战斗状态。
“出事了?”索菲亚疑惑满是,“可前方战况很顺利呀,捷报频传呀。”
宁韵寒从适才那探子奔来的方向望去,淡淡道,“是有人想趁机偷袭军营。”
索菲亚一拍手掌道,“偷袭这里?也对,此时我们的营中空虚,大军都正与常林城守军交锋缠斗中,一时难以分身回防,所以现在偷袭大营是最好的时机。”
片刻后,镇守大营的大将带领着一队人马向她们两人走来,只见他身形高大魁梧,虎目生威,精神抖擞,斗志昂扬,在草堆下向她们一抱拳道,“索菲亚公主,大小姐,探子来报,晋王的一部分军队昨夜偷偷越过晋江,此刻正全速赶往我军大营,意在趁我大军出战之时偷袭,故而,末将请公主与大小姐暂且随末将的近卫队离开军营躲避下,末将在此拖延敌人,待到主上回来支援。”
“晋王?”宁韵寒轻轻念叨,“他亲自带领军队突袭这里吗?”
“不是,是晋王座下的首席大将,陆岑。”
“陆岑?”
宁韵寒半眯冷眸,这人她曾在旻国名将谱中看到过,此人心细如麻,骁勇善战,用兵有道,是位不可多得的良将和人才。
想罢,唇边挑起一韵唯美的弧度,他心细如麻,也可以解释为多疑,多疑之人定要以虚虚实实,真假参半迷惑于他,方能与之一斗。
“将军,你命在营中的所有将士,不管是烧菜的还是打杂的,都全部集结起来,给我扎草人,要快。”妖魅的瞳眸难得泛起一韵兴奋。
可她此话一出,众人皆愕然,“扎草人?”
轻跃下草堆,随手拍拍衣裙上的草屑,“是的,扎草人,且要扎成同人一般高大,还有,将兵器库中的的所有兵器全数搬出,我自有用处。”
“可这晋王的大军即将到来,大小姐要草人有何用呢?”那位将军不甚明了。
“就是用来对付晋王大军的。”宁韵寒淡然中几分胸有成竹。
“用草人来对付他们?”不但那位将军惊愕,连索菲亚都惊呼道。
“索菲亚,你命你剩余的火枪队埋伏在大营的正门处,看我的指示行事。”
夜幕稍稍降临,太阳不再那般炽热刺眼,整个军营中一片令人生疑的寂静,不见往常的肃整而不是豪爽的气氛,唯有不时噼啪作响的篝火在燃烧着。
在天边的地平线上,一阵黑压压的尘土飞扬,伴随着连地都为之震动的马蹄轰鸣声,由远而近之。
而那疾驰而来的大军,似乎也被他们眼前寂静得过分的军营所疑惑了,在不远处勒马停驻了,稍作观察。
就在他们疑惑之时,从军营内走出五位妙龄少女来,各具天姿,唯端坐于古琴前的少女最为出色,虽淡漠冷然,却难掩她美艳绝伦的姿色。
只见她们如入那无人之境般,少女轻抬皓腕,宽大的白纱水袖随风徭役,别有一番飘逸的妩媚,待到她如葱白般的十指落在琴弦之上,古琴琴声琤崆沉厚,悠扬飘渺,曲调又甚是淡雅清幽,意境优美,时而似那高山流水,时而似阳春白雪,沁人心脾,百感横生。
具可靠情报,夏侯龙舜的大军此刻应正与常林城的守军交战营中空虚的,可这位少女却镇定自若,全无大军逼近的恐慌,如若说这都她装的,那就该从她的琴声中有所外露才对,那哪怕是细微如发丝的慌乱,他陆岑皆能发现的,然,少女的琴声由始至终婉转流畅,这一切皆让陆岑甚是疑惑不解。
难道那里面有埋伏?还是他们欲来偷袭的计划被人泄露了,夏侯龙舜早有准备,就待他们的到来,来个关门打狗?
犹豫间,陆岑的副将提议道,“主帅,这也有可能是夏侯龙舜在虚张声势而已,不如我带领部分人马先上前去试探一番,大帅再做打算?”
“嗯,你去吧。”陆岑点点头。
宁韵寒见敌方大军中分出一小部分人往她们这边奔袭而来,再次低垂眼帘,红唇微启,“Read。”
埋伏在大营门两侧的火枪手们早上好了弹药,同时点燃导火线,再闻一声,“Fire。”
所有火枪手一起走出两侧,瞄准着朝他们过来的敌人猛烈开火,枪声响彻天际,而那些欲来试探的敌人也纷纷落马倒地不起了,陆岑赶紧下令让他们撤回。
夕阳也只剩一丝光亮在地平线上,篝火的光亮映照在白色的帐篷上,隐约可见手持兵器的兵士们藏匿在帐篷中,且每个帐篷中的人影重叠,为数不少。
“大帅,你看,里面有埋伏。”
陆岑很是不甘的点点头,可他们长途跋涉,披星赶月的一路疾驰而来,竟是这样的结果。
就在陆岑忿恨不已之时,远处如山崩地裂的马蹄轰鸣声逐渐接近,可知是夏侯龙舜班师回营来支援了,自知时机已错过,无奈之下唯有调转马头撤离了。
在那地动山摇的大军中,一身耀眼银色铠甲的男人冲锋在最前,手中的马鞭不住的抽打着胯下的坐骑,不顾一切的往回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