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儿相视一笑,容颜尤胜往昔,司空引心中波澜翻覆,恍然想起昔日言语,那夜月朗星稀,池水空明,一阵东风拂楼,落花眯眼。香儿依在怀中,更觉娇柔,低声道:“公子可听说过女人是水做的吗?”司空引头一次听此形容,惊奇又觉贴切,“说来听听。”“女人有水一般的纯净温柔,遇事总爱哭哭啼啼,然而我不是了。”“那你是什么?”“是这满树的花,遇见公子便会盛开,是发自内心的喜悦。即使春末夏初,繁华落尽,也会笑着离去。”
一道绿光飞起,两个兵士身首异处,血溅当场。司空引手握玄剑,将香儿护在身后,绿光如涓涓流水缠绕周身,“有我在,谁也休想动她!”雷老大冷笑一声:“好大的胆子!当着本王杀害卫兵,阻挠圣命,该当何罪!来人,给我拿下!”大殿四周涌出百千甲兵,优伶侍女忙着躲避,桌盘翻覆,酒菜狼藉,殿上一时大乱。当前的十几兵士挥舞刀枪,寒光烁烁,直奔司空引,司空引周身绿光犹如蟒蛇惊动,猛然暴涨数倍,绕着兵士腰身缠绕,犹如丝带,兵士们忽觉冰凉,已被腰斩,上身噗通掉在地上,痛入骨髓,惨叫数声没了生息,下半身依然屹立不倒,鲜血股股流出,腥臭气弥散大殿。其他兵士见此惨状,惊魂不定,不敢上前。司空引大笑道,“不错!我睡了你的女人,可你将她们当人了吗!她们被你抢来,家人被你杀害,在你眼里她们只是猪狗一般的玩物罢了,一不顺心就会打死,你可珍惜过她们!雷鹏,你无非就是害怕我抢了你的位置!什么狗屁荣华富贵,老子不要了!来吧!”雷老大一掌震碎身前桌椅,吼道:“杀!”司空引回首,眼中无尽温柔,对着香儿道:“香儿,闭上眼睛。”香儿领略其意,微微颔首,将眼睛闭上,只感到周身寒风呼啸,金铁交鸣,惨叫不止,犹如地狱,吓得面如纸金,一身冷汗。四周兵士杀了一波又是一波,司空引早已筋疲力尽,喘着大气,身上万千刀口,成了血人。雷老大大笑道:“我看是你的到快,还是我的人多!杀此人者赏万金,赐宅封侯!后退者死!”众甲士听了心一横,如山般扑去,只听司空引喝的一声,绿光陡然暴涨,形似大河流水,涌入人群,所到之处血肉横飞,俨然成了修罗屠场。
躲在远处的九王无不震惊,心道有此等神兵,焉能不胜。正在此时,司空引一声惨叫,身体跌出老远,香儿早已吓得虚脱,闻声睁眼,一阵眩光过后,满目血肉横尸,吓得瘫倒在地,忽想起一人,四下张望,却见司空引倒在血泊中,腹前白光消散,露出一拳头大小的窟窿,汩汩冒出血来。香儿泪眼迷离,扑在司空引身前,哭道:“公子,你不要离开我!”司空引眼前昏黑难辨,隐约看见一个白色身影,声音倒是听得真切,抬手轻抚容颜,倏尔滑落,留下几道血痕,缓缓道:“我,我没事……”听他说话,香儿心下略喜,却见司空引不停咳嗽,冒出满口血来,这哪里是没事,分明已是将死之人,心痛欲碎,哭泣道:“公子要是死了,香儿也绝不苟活。”司空引强振精神,缓缓坐起,本欲试下香儿眼泪,抬起手来却见满手血污,又低垂下去,道:“香儿,你忘记了?你是花做的,不再哭泣流泪,即使春末夏初,繁花落尽,你也要微笑离去。不要哭了,我喜欢你笑得样子,快笑起来。”香儿强忍悲伤,露出微笑,却依然泪流不止,玉般的面孔犹似旭日,释放万丈光芒,照亮司空引心中的阴涩角落,只想就这样面对着阳光一生一世,前年万载。
忽地一阵风起,一个黑影闪过,香儿没了踪影,雷老大大笑道:“司空老弟,跟本王作对可没有好下场,今天就让你比死还痛苦。”司空引看见雷鹏一手抓着香儿,一手剑光冷冽,大喊:“不要啊!”噗!明漪穿心而过,那微笑刹那间没入死亡,定格永恒,犹似春花沐雪,只是这雪永远下着,即使亿万年后,春花依然完美如初。雷老大大笑一声,“老弟,还没完呢,带上来!”士兵带上来三人,两个老夫妇,还有一中年妇人,正是爹娘和嫂子,三人见此血肉场面,吓得险些昏厥,体如筛糠,汗流不止。司空引本欲喊声爹娘,却想起自己一手创下的祸端,看到嫂子忽然想起大哥,更是羞愧难当,“求你放过我的家人,要杀要刮随你便!”老头忽然抬起头来,满脸愠怒,呵斥道:“你这个不务正业的混账,老子找了你好几年,今天可算找到你了!你眼里还有没有老子!”那中年妇人也急切问道:“叔子,你大哥呢?”司空引冷笑一声,“司空由已经被他老弟给杀了,本王亲眼所见。”那妇人一时头晕,哭道:“你杀了你大哥是真的吗?”司空引默不作声,老头怒骂道:“你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生,竟然害死你大哥。”骂声不断,司空引大吼一声:“够了!我是你亲儿子!你什么时候正眼瞧过我一眼!你们眼里只有他,对我除了骂还有什么!在你们眼里我就是混账,就是畜生!”老头一惊,想起对他从小到大一直打骂,从未见他反驳,自己也没考虑他的感受,不由得心有悔意。雷老大一阵得意,“司空老弟,你既然这么恨你爹娘,我就帮你一把,想不想亲眼看看二老是怎么死的?”司空引一惊,“不,不!不要动我家人!”用力一起,一阵虚脱,又倒了下去。雷老大抠住老头天顶,寒剑横起,显然是要枭首,身边的两个妇人,哭着大求饶命,雷老大更觉爽快,仰天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