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缕斜阳直刺过来。打坐中二人毫无倦意可言。只是一人神游太虚,无漫无途,忘我之心已成至真至静之势。
俗人理解的忘我之境只是心无杂念,不贪不嗔不怒,不倦不疲不欲而已。可谁能知道忘我之心即成,我还是我吗?如果我不能成为我自己,那忘我有是为了什么。
无我之境,如果我不存在,谁来为了我的存在而努力。如果我不存在,谁会为了无形无相的我而留恋,而徘徊,而驻足,而怀念呢?忘我无我,如果仅是为了逃避,那么要他作甚,要自己作甚。
大千世界无所不有,有好有坏。如果因为过于自我,而只有自我,自私便是如此。如果轻视自我,妄自菲薄,那又是如何的我我。我我之境是高深,是大气,是低微,还是卑贱,人生在世我我有是为了谁人而存在。
卫寒此刻彻底无为。于是乎,如此静的黑袍男子卫寒引得东灵学院的许多少女阵阵侧目。
真是难以想象,平时以宁静无为为美的东灵学院此刻也是人潮涌动,都为了看一下这难得的比试,尤其还是其他灵院的弟子,和本院弟子比拼本院独有的技艺。
但是从这里也大可看出,东灵学院的弟子也不全是愿意宁静无为的,只是灵界师的诱惑太大,一时抵挡不住诱惑,失了本心,迷了心智而已。
等他们明白成为灵界师之路的艰难苦涩,乏味无穷,亦或者领略了人生百态的魅力非凡,想必大都不会如此耿直的龟缩于这角斗场静心修行了。
可对于修行之人而言,一切行动不靠灵力,而只凭肉体,一动不动的定力也只会与常人相当。所以,天行中途醒了三次,引得周遭之人阵阵的鄙视。但是因为天行借口找的好,大家也只好选择忍耐。
其实,这也是众人排解自我的一种形式。灵界师入门三境不是寻常之人可以碰触的。所以当有人稍有感悟之时便会引得众人侧目。这些人不是自己做不到,而是看到别人做到了,自己不想如此而已罢了!
因为如自己一般的人多了,自己就会显得毫无特色可言。如果如自己一般的人从不存在,那么自己就会显得如同怪物一般。怪物会有朋友吗?不会!
怪物会有友谊吗?不一定。俗世之人追求的是什么,修行之人追求的是什么,这一切本就有着相似的起源。只是当某一夙愿无法达成的时候,再淡定的人也是会变的可怖起来的。
人生而梦,但是只有存有梦想的人才会不断前行。忘我真的可以吗?无我真的可以吗?我我真的可以吗?一切的追本溯源都使得天行不断的思索着,追问着,我到底是来做什么了。
答案到底在什么地方,前方的路到底还有谁人在不断的阻拦。梦想这段了飞翔的翅膀,用双脚还来得及吗?不,梦想破碎,只要还有双脚就可以不断前行;即便双脚不存,爬也可以爬到离梦想最近的地方。
我有梦想不是为了一定能够实现,而是为了在不断接近的它的时候让自己清醒过来,路还很长,只要我在,梦想就在。
如果梦想太容易实现我该怎么办,制裁可以追逐梦想的翅膀吗?不,我想是我的梦想还不够远大,如果可以,我希望自己在不断的前行中,不断的升华着自己的梦想。
不是因为别的,因为我相信梦想是可以随着人的成长而成长的。如果我的梦想只在昨天,那么今天的我到底又是为谁而活。活在当下,还是为了未来而活。
如果今天开心,就可以不要明天了吗?不,今天的开心是为了明天更好的活。如果,今天痛苦,那么到了明天痛苦也只会活在过去,我的梦想还可以与我携手共进。
天行不断的思索着,不断的在睡梦中追诉自己的一切,只是这毕竟是在睡梦之中,所以......
不知何时,一阵鼻鼾之声缓缓袭来。一紫衣少女听后,嗔怒道:“喂,是谁又在胡乱打呼!”
其实这少女不是别人,正是卫寒的女友,白羽和。天行数次打鼾被发现,也都是此女率先发觉。
众人听后各个抿嘴轻笑,皆是不言。因为谁都晓得这擂台上的天行,定力不够,打坐自然也难得真功。只是不一样的是,天行第一次被叫醒说道:“无我之境,忘我又如何叫醒自己?”
结果轻轻一拍卫寒也是醒来。众人见此狂笑,却也只能无奈的接受。
第二次,天行被叫醒说道:“我我之境本来就是只知道我在干些什么,别人做的什么我怎可能知道。”
这是白羽和一只绣花鞋打在天行后背,但这却是天行能给出的最好答案。于是卫寒也醒了。
如此往复,众人都不知道如何与天行争辩,所以只好在他每次陷入呼声之后,把它叫醒看他如何作答。这样大家也便能从他口语之中,领悟一番,偷笑几声,已解决这不同寻常的寂静,和倍感疲乏的心。
起初,观察这二人竞争打坐的人并不多。只是天行每次被叫醒后,说的话都让人有所深思,所以观看的人也就多了起来。
尤其是最后两次天行被叫醒后,方圆数十里的地方,都是有一阵和风自擂台中心徐徐散来。这显然不是千元境的天行可以办到的,唯一的解释就是天行在心境之上领悟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可对于爱夫心切的白羽和却绝对不会这么认为的,也是绝对不可能这么认为的。所以,找一点天行的毛病,就是她为卫寒找回面子,或者是戳穿天行愚蠢地最佳方式。
随着鼾声刚出,又是一记绣花鞋打在天行身上,天行见此也不恼怒,只是把绣花鞋捏到变形,捏到不能穿后,才扔给白羽和说道:“喂,美女你怎么又是忍不住了。”
这一次,天行醒后没有经久不息的暖风自擂台之上飘散开来,没有灵力波动自擂台萦绕于整个角斗场。
有的只是天行手里那变形的绣花鞋,和一张有些显得异样的笑脸。
看到如此面容的天行,白羽和也是深深地咽了一口,只好低下头来轻声说道:“没什么,只是看你好像睡着了,叫醒你一下而已。”
只是白羽和话音刚落,就看到一灰衣白发的老者,踏风而落,瞬间出现在天行身后笑道:“小鬼,你的悟性不同寻常啊!”
天行闻言扔出绣花鞋,回身一看。只见这老者,满头白发,步履轻盈,容颜俊朗,若不是胡子也是皆白,丝毫看不出他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修行之人。
但凡石兰宗的人,只要是弟子,无论等级高低大都佩戴着能证明自身身份的黄金身份牌;实力突破冥越境的也就是紫玉暗金牌而已。至于偏殿长老级别的,大都是紫玉暗金牌以上。法衣加身,或是身披玲玲保甲都毫不稀奇。
可眼下这位老者竟然全然不曾佩戴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想来至少也是一个正殿级长老。
还未等天行开口,只见角斗场内的弟子都躬身齐声说道:“东灵学院弟子某某某,参见院长。”
天行一看这么大阵仗的变化,在北灵学院的马丁院长好像从来不曾作此吧!
再一看周遭弟子各个噤若寒蝉,刚才的声音除了名字,大都叫的有模有样。但就是丝毫感受不到老者的威压所在。
见天行还未回话,老者笑道:“哈哈,很好。不愧是暗属性的拥有者。”
天行:“你怎么知道我是暗属性的。”
白发老者:“我叫石丘云,可以知道你的属性吗?”
天行听后顿时紧张起来,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石兰宗宗主石丘云?”
众人怒道:“放肆,怎敢直呼院长名讳!”
白发老者听后却不以为然,轻拍天行的肩膀说道:“不错啊!暗属性就是霸气了许多。只是降落俗世,也会被俗世的规矩所束缚。”
老者一共轻拍了天行三次,常人感受不到,可是天行却真真的感受到这灰衣老者显然是把自己的灵力打入自己的灵宙之中,借由魂力把天行的一切窥探了个便。
只是这老者未能在天行的脑海发现灵念宫,毕竟天行的灵宇尚未形成,灵念宫的存在也只是一个虚无。
看到老者对自己的一番窥探,天行困惑道:“宗主您这,是什么意思。”
天行话音未落,只见老者抓着天行已是消失不见。这是角斗场内的众弟子,从刚才的严肃之中,顿时全部苦脑起来,好像在咒怨这院长带走的怎么不是自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