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琪急急地拉住她,绕到床尾,拨开帷幔,沈亦寻安静地躺在那儿,面色灰白,寂如死人,显然是失血过多。
被子盖的很整齐,只有从他腹部随着呼吸,而微微沉浮的细节,才能确定床上人还活着。
苍九宣指尖动了一个诀术,屋内的血腥味淡不可闻,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茶香萦绕鼻尖。
“临末,你们回去吧,亦寻已经没事了。”苍九宣依旧风轻云淡。
“是!”
一个年长的男人恭敬应着,但身子却纹丝不动,其他人会意,都退了出去。
池烟完全无视了他,轻轻按了下被子。
还好还好,两条腿都还在。
芸琪仔细观察着池烟的表情动作,笑意填满了眼眸。如此一看,池烟对王爷还是很担心的!王妃之位有着落了!
“芸琪,你们两个也出去!”临末声音低沉,仿佛正强压着情绪。
“皇上驾到!”
池烟还没动,李公公高声宣报的声音传了过来,门口的仆人侍女跪了一片。
芸琪拧眉,小声嘟哝:“这个死老太监怎么又来了!”说着,身子身子前俯了九十度。
池烟发现,但凡与苍九宣扯上点关系的人,地位明显要高了几级,连叩拜皇帝的方式都和门外仆从大不相同,等级分明。
那么她是该像芸琪一样俯身,还是像临末一般轻轻颔首?
瞅了眼依旧神定气韵的苍九宣,池烟决定,啥也不做,气死那老东西!
齐孤明一袭素雅锦服阔步走进来,身后呼呼啦啦跟了一帮朝中大臣,和几位平日里与沈亦寻较有交集的王爷。
李公公盯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巴不得抢在齐孤明前头看看他的“心头肉”。
“国师!这……是出什么事了?朕刚出宫就听闻沈王爷受了重伤,国师可知是谁伤的他?朕定当严惩不怠!”齐孤明词严厉色。
池烟在心里冷笑,他可真会装呵!一个微服私访就带这么多随从,要是盛装出行,岂不是要满城欢庆?!
苍九宣瞥见池烟的神情,心中了然,淡然道:
“皇上不必费心,本座自会帮忙处理。沈王爷只是受了点轻伤,休息一阵便好,这些日子要静养。”
简单几句话,轻描淡写将沈亦寻的身份掩了过去,完全不透露他们的师徒关系。
“不是有人说,国师的几个爱徒都赶过来了吗?本王还纳闷,亦寻贤弟何时这么大面子呢,怎么我们来了却不见人?”
宗清王年龄与沈亦寻相仿,英俊潇洒,很有王爷气范。他清冷的目光从沈亦寻脸上移向苍九宣,语气中的怀疑很是明显。
李公公身子一抖,极是后悔当时嘴快说漏了话。
近几日朝中传言,国师要吞掉夷国,首先从王爷大臣下手,这下可好,沈亦寻一受伤,众人纷纷猜疑是否是大国师所为。
“本座的师徒之事,宗清王很好奇?”苍九宣凉凉地瞟他一眼,话音微挑,让人不敢再问下去。
宗清王扯出一个笑容,微微颔首:“非也,本王只是道听途说,对国师大人的爱徒,也是抱以敬仰的心态,国师能及时前来救治亦寻贤弟,作为他的挚友,本王倍感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