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是听蝉的季节,听牠们用生命唱歌,唱出对天地的礼赞。
“欸,你夏天有打算要做什么吗?”回家的路上,我问着荼念溪。
“啊?”荼念溪愣了愣,“目前没有,怎么了?”
“问问而已。”我答。
“喔。”他拖长尾音,“那妳呢?”
我摇了摇头,“没有。”
“那我夏天可以去找妳玩吧?”他说。
“小孩子耶,你。”
一路上,我就这么跟他一问一答的聊天,但路人时不时对我们两个投来怪异好奇的目光,他们似乎认为穿着令人骄傲的天言制服的我不应该这么晚了,还在大街上跟一个男孩子有说有笑的走着。
“欸,妳有没有觉得,大家好像在看我们?”他问。
“嗯。”我低下头。
“为什么啊?”他像个小孩子地问。
“因为我啦!”这样说好像有点不对,“我穿着天言的制服。”
“穿着制服有什么不对吗?”
“现在已经很晚了,天言的学生应该都回家了,你有看到跟我穿着一样制服的人在大街上吗?”
“是没有啊,那又怎样?”
“他们认为一个天言的学生现在不应该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这裡。”我直接了当。
“喔。”他恍然大悟。
我看了他一眼,男孩精緻的侧脸在依旧灯火通明的大街上被照的清晰明亮,意识到我在看他,荼念溪把视线转到我身上,迷人的嘴角微微荡漾出微微横着的上弦月弧度。
“欸,我很好看吧?”他用着带有恶作剧的口吻说。
“还好。”是满好看的。
“那妳干嘛这么看我?”
“我怎样看你了?”我反问他。
“妳自己知道。”
你自己才知道!我在心裡默默地说。
“哲希!哲希!”
听到离我们不远的人群正叫着这个名字,我不禁把视线放过去,思考着这个对我来说似乎很熟悉的名字的主人。
是谁呢?
“干嘛啦?!”一个男孩子不耐烦地说着。
喔,我想起来了,原来是他啊。
严依法律上的儿子、那个前座男孩。
“他们在做什么啊?”荼念溪问。
我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我望向路哲希,发现后者正也看着我。
我向他微微点头,附加一个微笑。
他也向我点头,并把视线移到荼念溪身上,但荼念溪把注意力都放在人群中,以至于他没注意到路哲希。
我拍了拍荼念溪,“欸,走了。”,顺势对路哲希做了个“掰掰”的手势。
“喔。”他依依不捨地把目光移开。
“他们在干什么啊?”他问。
“不是说了我不知道吗?”我答。
“看起来好像很好玩的样子。”他说。
“不知道,搞不好是打架。”我随口一答。
“打架?那不用报警吗?”他天真无邪。
“同学!”我停下脚步,好笑地看着他,“我说的是‘搞不好’,而且他们应该不是真的在打架,就算是打架好了,这裡人这么多,要报警的早就有人打电话了,还轮不到我们。”
“喔,不过刚刚从人群裡挤出来的那个男孩子妳认识啊?”他说。
原来他注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