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往往的太监宫女,见了璃月坐的鸾驾,纷纷跪倒在地。西凉皇室历经百年,每一代皇帝的不断完善,其宫宇精美可以说是巧夺天工。
琉璃瓦的重檐屋顶,朱漆门,同台基,历经了多少年的风雨,多少人又为之奋不顾身。璃月叹息,轿撵一拐,视线顿时开阔起来。两旁灯火通明,正前方是一堵朱墙,约两米高,上覆黑瓦,墙头砌成高低起伏的波浪状,正中一个月洞红漆大门虚掩着,有琴音和着曲声隐约传来,门上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书“杨子宫”三个烫金大字。
那飞檐上的两条龙,金鳞金甲,活灵活现,似欲腾空飞去。璃月看的痴了,重获一生,不曾想还有这幅光景。”
殿上的凉帝瞥见星光点点,心下一急。竟然不顾礼节,疾步走了下来。
一只温热的大手裹住璃月冰凉的手,“月儿,怎么了?”璃月愕然,凉帝却牵着她的手,二人并肩行走。璃月鼻子一酸,她不是好哭之人,正如诗书上写的,“哀哀父母,生我劬劳,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抚我,畜我,长我,育我,顾我,复我。”
两生的恩情,凉帝对她,真是没话说。
“要及笄的丫头了,还这么爱哭。”凉帝唤了宫人端来热水,爱怜的将璃月的头发梳在脑后,“是朕的不是,你若是再哭,咱爷俩可就吃不上饭了。”璃月破涕为笑,屋子里的人不分奴婢主子,都笑了起来。
凉帝放下心来,命人传膳。蜜汁火腿,剔缕鸡,芙蓉蟹斗,糖蒸茄,奶汁鱼片,酸笋老鸭汤。三色糕,桃花酥,蝴蝶暇卷,蟹粉酥。十个菜式,十全十美。
除了离凉帝最近的蝴蝶暇卷,徐琮把各式点心都夹了放在油碟中,“公主快尝尝,这蟹粉酥是唯留香的招牌,奴才一大早排队去买的。”
璃月尝了一口,果然妙不可言,“有劳公公费心。”
徐琮放下筷子看向凉帝,凉帝夹起蝴蝶暇卷放在璃月的油碟中,示意她尝尝。璃月乐不可支,“谢父皇”。说着,又大快朵颐,看的凉帝不是滋味。璃月垂眸,脸色淡然,母后,也不知母后犯了多大的错误,以至于要血洗风化宫,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竟然无从考证。
饭桌上,父女心思各异。
晚膳毕,凉帝喝了口清茶,“月儿今年十二,还未及笄,母后待你好吗?”
“父皇知道我杖毙了黄福?”
凉帝一愣,微微点头,“黄福那刁奴惹了我儿不快?”璃月搅动着衣袖,“黄福今日去含露殿行册封礼,说母后也算死得其所了,为儿臣挣了公主的名分……”
凉帝闻言已是变了脸色,“徐琮,去,五马分尸!”
徐琮应声,凉帝缓了缓脸色,徐徐道,“你兰母妃身边的以柳朕也听说了,你兰母妃也来求请了。朕驳了回去,太妃已经跟朕说明了,在宫里做事如此粗心,自然是留不得的。”
“只是一点,我的宝月,你要记住,你是大凉最尊贵的嫡公主,万事都有父皇与母后同你做主,万不可自己动手辱没了身份,自然,你若是做了错事,父皇也会罚你,听你皇姐说,这云旗书院……”
璃月闻言低下头,开始装鹌鹑,凉帝瞧着璃月恨不得把脑袋埋在桌下,忍不住敲了敲璃月光洁的额头。
“明日书院开课,你可知如何?”见璃月点了点头,凉帝的眉头舒展开来,“用膳吧。”
璃月欢呼一声,开始动筷,凉帝瞧着璃月欢呼的样子,忍俊不禁,心里却隐隐有些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