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你又被修华欺负了!?”一道简陋的篱笆门前,肖平一头垂到腰间马尾辫,搭在了灰色的布衣上。俊秀的美目狠狠的盯着眼前这个不争气的弟弟,有时恨不得一巴掌拍到泥巴里算了。
“姐,我。。”小男孩突然抬起头,盯着肖平,声音有点哽咽,泪水已经在眼眶中转个不停了,或许下一秒,就会如开闸放水一般的宣泄而出。
“好了,先进屋吧!”看着小弟一副正太的模样,也不知道小弟是怎么长的,家里日子过得并不怎么宽裕,甚至有点拮据,竟然养出这么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弟。更让人无奈的是,这个小弟一点不像家里人,缺少家里人的那种骨子里的傲气。每每总是被人欺负,一脸委屈的站在门外不敢进门。
“嗯。”强忍着泪水不流出来,小男孩一只脏兮兮的小手扯着肖平的衣角,维诺的走进院门。另外一只手却紧紧的握住不放开。
“肖东,肖东,是棵葱,肖东全家是狗熊!”突然,一阵整齐的叫骂,仿佛是经过无数次排练一样,打断了肖平姐弟俩进门的步伐。
“滚,都给我滚!”从地上捡起石子,肖平狠狠的扔向眼前这群欺负了小弟又来门口闹事的熊孩子,恨不得将几人统统打晕,打的永远都不敢来到自己家门前。
“打不着,打不着。”
“走咯。”
“肖东肖东是棵葱。。”
带着胜利的笑容,一群熊孩子离开了,只留下了肖平姐弟两人愣愣的站在那里。这已经不知是多少次了,忘记了从什么时候,只要肖东从外面灰头土脸的回来,就会跟着这群前来叫骂的熊孩子。而叫的最凶的就是村长的儿子,修华。
“姐。”终于,小男孩肖东忍不住泪水,趴在了肖平的怀里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抽噎,而肖平也只能无奈的紧紧的抱住肖东,这个十岁的弟弟本不该承受这么多痛苦的。
“小平,东儿是不是又被欺负了?”听着门外的哭声,一个美妇急忙的敞开家门,一脸担忧的走了过来,看着抱成一团的姐弟两人,美妇除了连连叹息和一脸的无奈,只能忍着心中的疼把两人拉回了屋里。
宁静的小山村已经被夜幕掩盖,一盏盏油灯仿佛是夜空中的星星坠落,给这个宁静的小山村带来那么一点点光明。
肖东的家中,今晚点了两盏油灯,本就不大的屋子里,显得格外明亮。灯光下,四个人围坐在桌旁,肖东的父亲,肖文,以及白天的美妇还有肖平,都把目光投向了肖东,因为今天,是肖东十岁的生日,在这个小山村中,十岁,代表着长大了!
而更为特别的,肖东手中的锦盒,这锦盒盘有九龙,在灯光下金光闪闪,一看就不是什么凡品,更不是这么一个住在茅草屋里的四口之家所应该拥有的东西。而现在,却实实在在的出现在了这里。
“东儿,把你白天的收获拿出来!”肖文的声音略显沧桑,与三十多岁的相貌格格不入。无论是言语还是行动上,总感觉伴着那么一丝衰老。
“嗯!”放下锦盒,肖东从裤兜里掏出了一颗闪亮的宝石,是的没错,就是宝石。
这是肖东白天利用父亲教授的陷阱,捕捉到的一只烈鼠的精魄石,在这个小山村中,却只是被当若是无用的装饰品,散落在各家各户中。
在这片山中,生长着形形色色的植物,也隐藏着巨大危机,因为有许多强大的野兽在伺机猎杀弱小。而肖东这样的初猎者就是被猎杀的对象,每年都会有那么几个孩子,无缘无故的消失在头猎的日子里。
“嗯,很好,你以后就是家里的男子。咳咳。”还未等说完,肖文便不停的咳嗽起来,额头上的青筋更是配合着崩了起来。
“爹。”肖东紧张的看着父亲,虽然自打自己懂事以来,父亲便这样但自己还是忍不住的担心,总感觉父亲的背后有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而美妇赶紧扶起肖文,回到里屋去了,甚至连桌子上的饭菜都没动几口。
“小弟,你以后就是家里的男子汉了,要学会坚强!”拍了拍肖东的肩膀,肖平满心的高兴,小弟终于十岁了,也算是完成了成人礼,希望以后能像个男子汉一样坚强起来。
“嗯,我是男子汉了!”握了握拳头,胖嘟嘟的小脸上,带着稚嫩的坚毅,看的肖平不禁笑了起来。捏了捏胖嘟嘟的肖东的脸蛋,姐弟两人开心的吃起晚饭来。
深夜,百家灯火已经熄灭,寂静的夜空中只有偶尔的吼叫声回荡。
“孩儿他爹,你把那东西给他,是不是太早了!”美妇依偎在肖文的怀里,听着肖文若有若无的心跳,满脸的都是忧伤,这些年,肖文的身体越来越不行了。
“芝,我的身体快不行了,有些事,该早作打算了。”轻轻的抚摸着美妇的脸颊,肖文幽邃的目光更加忧郁。肖文也没办法,本想再过几年的,但照现在这个情形下去,最多三五年,自己就将离开人世,有些事还是要早作打算。
“文,若是当年你没有去那里,现在。。”美妇突然坐了起来,眼光中满是怨念的看着肖文,长发披散在胸前,怨念十足。
“好了,芝,睡吧,当年的事就让他过去吧,没有当年就没有东儿!”在美妇的额头上轻轻一吻,夜便真正的寂静了下来,没有了任何的响动。
翌日,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在大地上,肖东便已经坐在了家门口。手中不停的把玩着锦盒,昨晚姐弟两人研究了许久也没打开,这让肖东心急如焚。毕竟还是孩子,那份好奇心总是抵挡不住诱惑。
“小弟别玩了,你要在村里的狩猎赛取得好成绩,压过修华那些混蛋!”
“姐,我能吗。。”肖东抱起锦盒,眼神中略显犹豫,说话也有点迟疑,被修华欺负了这么久,心中总是有阴影,对修华的恐惧。
“小弟,加油,你能行!”给了肖东一个鼓励的眼神,肖平转身回屋了。其实,内心深处,肖平很希望肖东能坚强起来,成长成一个男子汉,但现实中,肖东那股子懦弱却让自己担心,虽然父母不说,但从父母眼神中的担忧中还是看出来了什么,毕竟自己已经十四岁了,整整大肖东四岁。
看着肖平离开的背影,看着眼前简陋的茅草屋,看着院子里所剩无几的蔬菜,肖东狠狠的抱住锦盒,发誓一定要在村里每年一度的狩猎比赛中取得一个好成绩。
但一抹挫败感却袭上心头,修华他们几个都已经感悟到内力了,而自己,却依旧什么都不会,就算是招式看起来也那么幼稚,这让自己怎么胜过修华,就凭父亲传授的陷阱捕猎吗?
这是一个被困在深山中的小山村,这里祖祖辈辈以打猎采摘为生,没有人知道这个村子到底存在了多久,甚至这个小山村中有着属于自己的文字,属于自己的习武方法。每个男人,到了十岁,都要独自猎杀一头野兽,取得野兽脑壳里的灵石。
作为成为男人的标志,每年的夏天,这一波波小男人们都要一起去狩猎,在一片相对安全的区域内,而狩猎的第一人,会被村长器重,甚至奖励许多的食物。
狩猎大赛早晨,肖文把肖东打扮了一下,把自己的兽皮帽,手套,马甲都给肖东穿戴整齐。虽然有点胖,但肖东的气质看起来却有那么点像一个小猎户了。
“孩儿他妈,你这手艺还是那么好,你看,东儿穿上正合适。”笑容写在脸上的肖文,一把牵起东妈的手,搂在了怀里。
“孩子还在呢!”推开肖文,东妈蹲了下来,左看看右瞅瞅,觉得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才站起身来,接着说:“东儿,你永远是我们家的骄傲!加油!”
“嗯,爸妈,你们等我带着荣耀回来!”深深的鞠了个躬,肖东穿着由父亲的猎衣改成的新猎衣,背上弓箭,迈着坚毅的步伐,离开了家门。
“爸,你身体不好在家歇着吧,我陪小弟去。”看着父亲将要跟着去,肖平懂事的跑了出去。其实,全家人都有些担忧,毕竟肖东感觉不到内力,又备受欺负,但已经十岁却不得不参加村里的狩猎,这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没人敢违背。
“唉,孩子们都长大了!”东妈看着肖东和肖平离开的身影,幸福的依偎在肖文的怀中,但眼中的泪水却总也不自觉的往下流。
“芝,等这次东儿回来,我们就把真相告诉他们吧!”紧紧的搂了搂怀中的娇妻,肖文略有无奈的道。
“文,我会永远陪着你的,哪怕是死!”说完,东妈在肖文的怀中抽噎起来。泪水几乎要将肖文的身体洗净,洗去疾病,洗去所有的一切。
“唉……希望东儿能平安无事!”轻轻的擦去东妈的泪水,肖文穿好衣服,拉起东妈的手,迈出了篱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