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风在肖旗和马部长的指导下,接手得逐渐顺利起来。虽然满满当当的工作量使他少有偷懒的时间,但与过去那个吊儿郎当的样子比起来,现在的他,却显得神采奕奕,精神焕发。
应子期私下里对肖旗说:“男人要具备巅峰状态,非得兼具两个条件,一是事业成功,二是爱情如意,二者缺一不可。”
肖旗从鼻子里冷冷一哼,装作没听懂。
但林初欢却比任何人都懂其中的道理。她就像月老的红线,一头系着肖风,一头连着林素喜。肖风常常在休息时拉着她坐下来,细细盘问林素喜的喜好,爱听她说林素喜小时候的故事。他总是听得津津有味,笑起来时嘴裂得大大的,露出两排大白牙。林初欢不知道这世上还有没有人像她这样做,每一次肖风问,她都会毫无保留地告诉他妹妹的好,真心实意地替他们感到幸福。也许,只因为她喜欢多看一眼肖风充满甜蜜的表情,即便这样的甜蜜是因着另一个女孩。
这个月月底,就是春节了,红红的中国色开始遍布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市场部里的每一位成员都卯足了一百二十分的干劲。一定要趁过年前拿下这个合同,谁也不想在举家欢庆的假期里再被工作牵着鼻子走。
终于,合作的所有细节都已谈妥,只待合同签订完毕,年后就可正式进驻商场。肖旗叮嘱又叮嘱,强调又强调,肖风第一次作为肖氏集团的执行代表与对方签订合同,必须准时出席,毫无差错。她又检查了一遍肖风的领结,为他整了整西装。
弟弟,这一年,真的好像长大了。她看着西装革履比自己高出一个半头的肖风,突然有一种母性的感触。如果母亲还在世,今天,也会是她最幸福的一天了吧!肖旗等待弟弟接手肖氏,已经等了太久太久了。她的余光看到应子期正炯炯地看着自己,他也等这一天,等了太久太久了。
林初欢默默地抱着合同立在一边。“这里是小风的努力,你一定要好好守着它!”肖旗指着她怀中的文件夹认真地说。
应子期先去地下室取车。肖旗交代完最后一句,肖风和林初欢就坐电梯离开。肖风走进电梯就深呼一口气:“姐姐比我还紧张,从来没看见她那么碎碎念过。”林初欢笑笑,她现在也很紧张,心不知为什么跳得很快。肖风用胳膊肘撞了一下她,故意放缓她的情绪:“又不是上刑场,你们一个个都担心成样子干嘛!今晚的餐厅帮我预定好了没?要……”
林初欢没好气地说:“什么时候了你还想这想那的!都好了,大少爷!”今天是他和林素喜交往的一个月纪念日,她三天前就已经为他们订好了今晚的“双庆”节目。
肖风缠着她问林素喜今晚的打扮,两个人斗着嘴走出电梯。“呀,我忘了去取礼物!送去改尺寸的那根手链,前面一直想着顺路取了再走,被老姐一唠叨我们就直接坐电梯下来了!”肖风走出电梯才一拍脑袋。
“签完合同回来再取吧。”林初欢推他走。
“绕很远的圈子呢,那时又堵车,搞不好来回要一两个小时呢……”肖风抓耳挠腮。
“行行行,大少爷,你先上车,合同你先拿着,和应副总先去会场,我这就去取手链,我知道小喜的手腕大小,我一会儿坐地铁过去。”林初欢打定了主意,她无足轻重,可是肖风绝对不能迟到。说完她就把合同塞进肖风的怀里,转身跑回商场,不给他表示反对的机会。
肖风在她身后喊:“还早着呢,根本不可能迟到的,我就在这等你!”林初欢跑了个没影,肖风看了看手表,时间绰绰有余,肖旗早早地把他赶出来,就是放足了提前量。他决定追上林初欢。
坐上电梯,听见两个女生在议论:“我刚才经过街口那家面包店,橱窗上写着“旺铺转租,做完今天这家就歇业了!”“听说是在别的地方开了新店,这里租金贵,这家又是手工烘焙,做不过那些连锁面包房的。”“好可惜,这家味道超赞的!”“是啊是啊,我刚才看见很多人都来排队买最后一次呢!”
肖风坐到一楼就挤出了电梯,NoNoNo,他的重芝士面包,他必须赶去见它最后一面!他一边飞奔出商场,一边给应子期挂了电话,让他去接口等自己。
应子期快疯了!他已经绕着这个不能停车的十字路口转了两个大圈了,肖风还在排队!他现在竟然在面包店排队!排队!他不敢打电话给肖旗,他怕肖旗会冲下来把肖风当街撕个粉碎!他又是一个右拐,心里恨得咬牙切齿,不要看肖风稍有进步像个人样了,只要一有机会,他还是会现出肖风的原形来!这就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车上的时钟一秒一秒地变化着数字。虽然他们出门前放足了一个小时的余量,但是,这个余量已几近透支,而他们还没离开商场三公里远!神呢,救救我吧,应子期顺着红绿灯继续小转。小转。小转。
第五圈的时候,他终于看见提着满手塑料袋的肖风在街边冲他手舞足蹈!
肖风才连人带袋爬进后排,应子期就一个油门加速冲出去。肖风拍打着驾驶位的椅背,叫道:“还有初欢!还有初欢!你等等……”
应子期咬着牙齿才憋住骂人的话。玉皇大帝他也没时间再等了!
这个城市的交通,无论白天黑夜都是严重堵车。应子期一路狂按喇叭,发泄的无济于事的燥怒。到达签订会场的时候,离正式开始只剩五分钟!应子期擦了一把满头冷汗,平复了一下怒气,对肖风说:“你先进去,我停完车就来!”
肖风后脚才下车,人都没站稳,他就绝尘而去。
肖风也是一头汗,好险,差点来不及!他暗自吐吐舌头。他对着落地镜整了整西装。镜子里的他,仪表堂堂,英俊不凡,可是,他总觉得镜子里除了自己,空荡荡的。姐姐和初欢都不在……这个时候,他开始有了不安。
他多希望,现在镜子里,还有一个人能陪在自己身边。
“这边!这边!”林初欢焦急的声音从会议室门口传来。她顺利取完手链后,就直接搭乘地铁过来,下地铁后虽然还需换乘公交,课也比肖风更早抵达会场。她已经上下奔了两圈,两颊红红的,刘海也因细细的汗珠而贴在额前。
肖风看见她站在那,皱着眉头,一脸担心又不满的神色,心里却在这一秒喜出望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