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7点左右,我打了个电话给超哥。
我说:“超哥出来喝杯酒,老地方。其实今晚有一节戏剧课。但我问也没问他去不去上课。”
超哥脱口就说:“好啊,反正你叫的,你给钱。哈哈!”
旁人听那笑声可能会觉得那摆明是要敲我竹杠。但我已经习惯了那笑声,并把那笑声当作高山流水一样来听了。
我说:“无所谓,但是请马上!”
超哥说:“楼下等我,我过来。”
我们穿过长平街,长平街的风景四季如同,所不同的是,女生有时穿得衣不蔽体,有时穿的若隐若现。此时得女生穿得就若隐若现,清一色的丝袜。但是我和超哥看都没看就径直往我们经常去的兰心烧烤吧走去。
兰心烧烤吧在长平街与2046大道交界处,也在三岔道口上。我们经常去那里喝酒。很多人认为天天泡在酒吧的男女,不是不良之人,就是无聊之人。因此我和超哥都觉得去酒吧喝酒,就得找个离学校那样的神圣之地远点,最好是里面的人都不知道你是那个学校的学生的地方。绝好的是别人都不知道你是个学生。这是超哥教我的,我以前都不知道。
而我喜欢三岔口,试想一下,本来有一条路我可以一直走,但突然之间那条路没了,岔出两条路来,你是选择走哪条路?有的人喜欢往右走,而我喜欢往左。我活了20多年,没有一条路一路走到尾的。遇到的大多是三岔口,而事实证明往左的人,命运都比较悲惨。我喜欢三岔口,就是想提醒自己下次遇到三岔口式的选择题时,最好先考虑好,不要盲目往左。
点完菜后,我和超哥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然后我大声对老板说来一打啤酒。
超哥觉得不对劲,忙说:“怎么了,今天发酒疯了?”我酒量,他清楚,最多3瓶。
平时他开玩笑我都是一笑置之的,那天却怎么也笑不出来。老板拿了酒过来,我们各自满满的倒了一杯。猛地和他碰了一杯,一饮而尽。然后低着头说:“哥,我要走了。”
超哥是没听清楚,还是不相信,我不知道。只听见他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我知道你不信,但事实是我真的要走了。”
超哥客气着说:“你要走?”
“嗯。”
“走哪去?”
“回家。”
超哥很随意的说:“回就回吧。”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沉默了一会儿说:“回去可能就不来了。”
我们每到学期结束时都这么说,开学时却都又来了。
超哥又是爽朗的一笑,他以为我又在开玩笑。“那恭喜你啊,终于解脱了。”
“这次是真的要走了。”
超哥说:哦。超哥头一低,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抬头认真的望着我。“是说真的?”
我也喝了一大口啤酒,不敢看他的眼睛。“也许吧。”
超哥像被人骗了一样,有点气愤的说:“草,你小子什么时候学会故弄玄虚了?”
我装作若无其事,喝了一小口酒。“没有,你知道的,我不屑于那套。”
“你这人就这一点,值得信赖。”超哥松了口气,点燃一支烟。还问我要不要。我从来不抽烟,就算心里最难受的时候也从不抽。但那天晚上,超哥递烟过来,我很自然地就接了。超哥吐着一个个漂亮的烟圈,在空中飞舞着。那一刻我觉得抽烟的男人真优雅、从容。
没有抽过烟的我,却着实呛得够呛,抽了一半就索性不抽了。
我把烟扔了,从口袋里拿出一封信对超哥说:“麻烦你把这信封给朱莉。”
超哥正吃着烤鸡腿,把烟一甩,凑上前来说:“你还没忘记她?”
我凄楚的说:“怎么可能忘记。”
超哥看了我一眼,往后一坐,背靠着椅子,有点泄气的说:“她早就有喜欢的人了,她把你丢弃了。快半年了吧?还想她干嘛。”
我也知道我和朱莉早就结束了。但是我想超哥误会了,我写给她的信不是还对她心怀念想。只是觉得就这样走了,一声不响地就走了很对不起她。
我说:“叫你交给她就交给她,别废话了。”
超哥说:“要不今天叫她出来?”
我说:“不用了。我不想现在见她。”
超哥说:“嗯。随你了。”
然后又问了一句:“你真打算不来了?”
我不打算说家里的事,因为我觉得那是我要独自承受的事。再好的朋友也帮不上什么忙。还会让他有心理上的负担。
我望了望远处的灯火说:“不是,只是家里有点事。”
超哥说:“哦,那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我说:“还不清楚,家里的事处理完就回。我终于坚决的说了谎。”
超哥说:“回去也好,呆在学校也无聊。”
我说:“还惦记着回去和村上的小伙子喝个几大碗啊?”
超哥以前和我一起喝酒的时候经常讲起他们村上的事。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他们村里的年轻人都是用大碗喝酒的。还有就是高中时他和几个同学在学校的风云岁月。
超哥说:“没有。其实我现在不怎么喜欢喝酒。”
我说:“那是不想你的兄弟了?”
超哥说:“今天不说这个,还是说你自己吧!”
我说:“我没什么,平平淡淡惯了。我一路以来都是个好学生。好学生通常都没什么故事。”超哥说:“为什么选择现在回去。”
我故意打趣的说:“回家也要选个良辰吉时吗?”我不想让超哥我其实已经决定了逃学,不然我又得跟他解释一大堆逃学的原因。虽然我们平常都有翻墙越户去逃学的想法,但是一旦真正逃学,肯定就是一件复杂的事情。我不想让一件已经很复杂的事情变得更复杂,只好选择了说谎。
超哥看我一脸轻松的样子,好像信了我的话:“那倒是”
我心里一酸,把酒倒满。“来今天不说这些了,喝酒,喝酒,不醉不归。”
那天晚上我们一直喝到10点半。长平街依稀亮着些灯火,远处的天空却是一片漆黑。
我喝得醉醺醺的,吐了两三次。超哥酒量好,他没醉。一路把我扶到了寝室。寝室里老A在看着国际新闻,老N早就趟在床上,梦他的诺亚方舟去了。老B不知道又上了哪个女的床,不在寝室。那天我们是11点半关寝室门,差点就进不了寝室了。超哥也不得不扶我到寝室之后匆匆回寝室去了。
喝酒喝醉了有无数次,但喝的这么醉的还是第一次。我都不知道我以什么毅力早上6点爬起来,走出校门的。
在翠庭湖的时候我就想要不要去见下朱莉。学校里男生和女生的宿舍楼是分开的。从翠庭湖转个弯过去,穿过几栋教学楼就到了。但我想想还是算了,现在去见她也是毫无意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