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峰犹豫一下,背起傅月,快速向老太太追去。
绕过村子,翻过一座山坡,三个人一直走了一个多小时,来到一个山洞前,老太太终于停下脚步。
这个山洞洞口很宽,但是洞却很浅,站在洞口,一眼就到整个山洞,这是一个大约十几平米的山洞,深也就有五米左右,洞里靠近一侧铺着几块木板,木板上铺着一床很旧的被子。老太太用手指指被子,对冉峰说道:“把她放在那儿吧。”
冉峰走过去,把傅月在木板上放好,然后转过身,看着老太太,说道:“老人家,没想到你会说话啊。”
老太太和善地一笑,说道:“你这孩子,怎么说我不会说话呢。”
“那刚才……”冉峰问道。
“呵,刚才不让你说话,是因为怕被它听到动静,现在不要紧了。”老太太说道。
“你是谁?你说的它又是谁?”冉峰问。
“我呀,我就是你们要找的张老婆子。”老太太走到木板床边,边仔细观察着躺在木板床上的傅月,边回答道:“那个它,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因为我从没见过,但是我能感觉到它。从我知道它到现在已经快半年了,它能控制人的思想,吸食人的魂魄,让人精神恍惚。”
怪不得村里的人都感觉那么奇怪。
“那,被它攻击后,人会怎么样呢?”冉峰问。
“这个我不知道,但是我肯定的是,人被它攻击后会昏迷。半年前的那天,就是因为我孙子在树林边昏倒,我才发现它的存在的。哎,一开始,我还以为能降了它,但试了几次之后,我对它没有任何办法,它却不断继续吸食着村里人的魂魄,变得越来越强大,村里失踪的人也越来越多,我知道,那些失踪的人,再也回不来了。后来,我看事情已经失去控制,我让村里人离开村子,他们都说我疯了,谁也不相信我。甚至村里的民兵连长还说我是***,要把我抓起来,我只好先离开,把孙子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再回来看看情况。”张老太用手搭在傅月的手腕上摸着脉,嘴里絮叨着:“我刚来这个村子的时候,难啊,幸运村里的人帮着我们。哎,无论怎样,我也要救他们。”
“哎,小伙子,你刚才在树林里怎么会没事呢?”张老太转过头,看着冉峰问。
“我也不清楚,刚才我也感到头很难受,差点晕倒,但是刚才傅月,就是我同事。”冉峰用手指指躺在床上的傅月,继续说:“她已经晕倒了,我想我无论怎样也不能晕过去,就这样硬挺过来了。”
张老太用眼睛盯着冉峰,摇着头说:“小伙子,你不是一般人呀。”
冉峰笑笑,没有说话。
张老太也和蔼地笑了笑,接着说道:“你不想说就算了,我这把子年纪,半截身子都埋进土里了,没那么大好奇心了。不瞒你说,我以前是崂山的人,因为战乱,来到这个村子。以前在江湖上,我也算是有点功力的人,但我却对那个东西束手无策,甚至不敢接近它。你受它的攻击,能全身而退,没有相当厉害的功力,是做不到的。”
没等冉峰说话,张老太自顾自地将手搭在傅月手腕上号着脉,“这个姑娘也有点本事啊,她姓傅,还会使镇魂香,那应该错不了了。”张老太把手从傅月的手腕上拿开,站起身来,走到木板床的一头,拖过一个包裹,打开来,从里面拿出几根粗香,围着傅月摆成一圈。
“你怎么也有这种香?”冉峰惊奇地问道。
张老太眯着眼睛看看冉峰,轻轻一笑道:“呵,这是我们崂山家传的镇魂香,我当然也有。不过,我的这个跟这姑娘的有点不太一样,为了解除吸魂术,我自己又配了几种东西加了进去。”
说着,张老太点燃了香,一股浓郁的香味充满整个山洞。
冉峰坐在洞口的一块石头上,一股香味扑鼻而来,顿时感到神清气爽,不由得精神一振,看着附身在床边围着傅月忙个不停的张老太,问道:“张婆婆,不知道怎么称呼您?”
“呵,小伙子,我其实不姓张,姓傅。张姓是我夫家的姓,当年我跟着我丈夫离家出走,一走几十年,后来我丈夫因病去逝,外面到处打仗,兵荒马乱的,有一次,因为躲日本人我和儿子儿媳妇走散了,我就带着小孙子来到这里,改姓我丈夫的姓,住了下来。”回想往事,张老太很是感慨:“哎,刚来这儿的那些年真难啊,幸亏这里的人善良,我带着孙子东家讨一口,西家吃一顿,就这么挺过来了。现在,村里出了这么件事,眼看整个村子的人都大难临头了,我不会不管的。我劝他们都不听,只好先把孙子送到一个妥贴的地方住着,我就又回来了。”
说着话,张老太用劲在傅月身上掐了一下。“哎呦”一声,傅月从木板床上一下子坐了起来。
“你醒了?”冉峰惊喜地看着傅月。
“我怎么睡着了?这是什么地方?”傅月边用手揉着脖子边问,“我记得是在村里的小庙里睡的觉,怎么到这里来了?”
傅月边思索边自言自语地说着,然后猛地一转头,瞪着冉峰:“是不是你趁着我睡着了,把我弄到这儿来的?你想干嘛!你没干嘛吧?”
冉峰苦笑着摇摇头:“我在你心里人品就这么差?”
傅月脸一红,转过头不再看冉峰,继续说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看起来人老实,心里说不定藏着鬼呢,我跟你说,你要是干嘛了,我跟你没完。”
“姑娘,你这可误会这小伙子了,要不是他冒死把你从树木子里背出来,说不定你早就没命了。”张老太在一旁替冉峰解释。
傅月这才注意到站在山洞里侧的张老太:“你是谁?”
张老太没有回答,反问道:“你是崂山傅家的孩子,你爹叫什么?”
傅月警惕地盯着张老太:“你怎么知道我是崂山傅家的?”
张老太慈祥地看着傅月说道:“我也是崂山傅家的,我叫傅九娟,当时傅家主人是我爹傅天魁。”
傅月恍然大悟:“噢,你就是那个跟男人离家私奔的三姑奶奶。”
“咳,咳。”傅九娟尴尬地说不出话来。
“不好意思,我,我说话直,对不起啊,三姑奶奶。”傅月连连道歉。
“这也算不上什么丢人的事,我到现在也从没后悔过。情为何物?你还小,也不太懂。”傅九娟抬着看着洞外,慢慢地说道,天已经亮了,光线从洞口挤进洞里,照在傅九娟的脸上,恬静安祥,冉峰觉得傅九娟年轻的时候一定长得非常漂亮。
傅月将目光转向冉峰,脸上一红,又把目光挪开,看向傅九娟说道:“三姑奶奶,我爹叫傅清彪,是现在傅家的主人。”
“噢,你原来是小三儿的孩子。”傅九娟点点头。
傅月又看着冉峰问道:“你还没回答我,我怎么到这里来了?赵组长和肖亮呢?怎么没见他们俩?”
冉峰将事情的经过简单地告诉傅月和傅九娟。三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先一起回村里看看。
三个人走在山洞一齐下山,沿着一条狭窄的小路向村里走去。这条小路通往村子的后面,走了半个多小时,就来到了村里的小庙。
小庙的门依然如昨天那样半开着,农救会的木牌子靠在门的一旁。一走进小庙,冉峰就吃惊地发现小庙的院子里还如昨天那样,熙熙攘攘地坐着几十个人,这些人正坐在院子的台阶上或树底下坐着发呆。
冉峰看着院子里的人们,惊讶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难道昨天晚上是自己在做梦吗?那个梦也太真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