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一天,从飞姮苑出来的时候,遇上金姨娘和东方露瑶,见几个丫鬟正在地上找着什么。
“绿萝,公主给我的翡翠玉镯丢了,你可得帮我好好找找,要是丢了,仔细你的皮!”
“小姐,这翡翠玉镯我只是送过去给翠屏看了一眼,哪知道就没了。”绿萝慌张地跪在地上,见翠屏来了,赶忙道:“翠屏,昨天我给你看了小姐的翡翠玉镯,你放到哪里去了?”
翠屏赶忙道:“绿萝,我们一向交好,怎么会偷你的玉镯,再说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哪里敢动?”
李采薇看了一眼,便明白这其中的原因,分明是金姨娘故意刁难自己。
东方露瑶冷冷道,“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仆。既然嘴这么硬,绿萝,给我掌嘴。”
李采薇微微地抬头,“露瑶,翠屏虽然现在跟着我,可之前跟着大夫人,你这番话若是传到大夫人耳朵里,到时候会怎么想你?丢了东西固然要责罚,可不问青红皂白就打骂下人,这传出去,别人会怎么看将军府?”
金姨娘倒是对眼前这个丫头露出敬佩之情,“果然是伶牙利嘴,既然你这么说了,也知道是大夫人的丫鬟,那就去大夫人哪里理论。”
一行人等到了秋兰苑。
霍氏正闭目养神,知道金姨娘来了,府内就是金氏对自己威胁最大,这金氏的哥哥同样是先帝托孤大臣,任车骑大将军。而金氏的心思自己也很清楚,她当然想让自己的女儿进宫当皇后。
“二姐,可不是我说你,这翠屏可是你身边最得力的助手,理应来说,做事为人都是丫鬟们中最得心的人,可露瑶的手镯不知道怎么就丢了,也就翠屏看了一眼,你说让我怎么办?”
霍氏睁开眼睛,看着一脸慌乱的翠屏,示意芍药搬了凳子,并沏上最好的茶。
金姨娘轻轻呷了一口茶,“二姐,这镯子可是公主最喜欢的翡翠玉镯,听说公主特意给了露瑶,回头公主要是问起来,你让露瑶怎么交代?”东方露瑶向前,走到霍氏的身边,却不娇柔,“二娘,我素来不喜欢镯子,若是给我一匹马,我宁愿选择马,可这镯子是公主给我的……”
霍氏轻轻拍了拍露瑶的肩膀,见她头上的发钗歪了,对着旁边一个丫鬟道:“采香,你来帮五小姐梳头。”
“采香?”本来心不在焉的李采薇猛然惊醒过来,抬头,见一个穿着粉红色水裙,梳着简单的两个辫子,眉清目秀的姑娘,虽然过去了快十年,可是她不会忘记姐姐的容貌,她不会忘记姐姐当初离开家的时候的眼神。这是姐姐没错!
这突然而来的惊喜让她有点控制不住,手中的茶杯倾倒在地,连着滚烫的热水,一起倒在身上。
“芍药,你去给二少夫人换杯热茶来。”
慕容烟雨帮她擦了擦身上的水渍,小声道:“怎么了?”
李采薇失神地摇了摇头。
突然听得啪地一下,东方露瑶给了采香一巴掌,“你怎么弄的?把我头发都弄疼了。”
霍氏不耐烦对着地方的李采香道:“怎么毛手毛脚,要不是看着你心灵手巧,要你何用?芍药,你带她去领钱,赶出去。”
“娘,采香刚来,看在她初犯的份上,你就原谅她吧。”李采薇忙起身,扶着李采香起来。
霍氏愣了一下,“你认识她?”
李采薇摇了摇头。
“你帮一个下人说话?到底是你心底纯良还是诡计多端?”
“娘,我只是在她身上看到我的影子,我刚进来的时候对府中的规矩也不是很清楚,犯了很多不该犯的错,娘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对下人更是如此,还希望娘能原谅采香这一次。”
“行了,既然二少夫人替你求情,你先下去,若还有下一次,可就不是被赶出府这么简单。”
李采薇刚愣了一下,突然看见金姨娘的丫鬟连翘和牡丹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包裹。眼神往这边看来,“二夫人,四姨娘,这是刚从采薇苑里搜出来的。”
东方露瑶冷冷笑道,将翡翠玉镯拿出来,“我还以为你有多清高呢,果然是乡下来的,怕是见了这玉镯就像是饿狼见了食物一般,迫不及待要吃了!李采薇,你若是想要,我可以给你,但是不要用这么卑贱的手段。”
李采薇还没回过神来,这包裹手镯的手帕是皇甫澈给自己的,怎么在她手里?
她正怀疑的时候,见翠屏突然跪下来,“二少夫人,对不起,这手镯是我拿的。”
“翠屏,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虽然你过来了,可二夫人依然给你月俸,我给你的月俸也不少。”
翠屏跪在地上,低泣道:“二夫人,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拿五小姐的玉镯,可我实在是没办法,我娘得了疟疾,快死了,我哥去了边疆,剩下我嫂子一个人在家照顾我娘,可嫂子怕被传染,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走了。”翠屏磕头,拼命磕头,把额头都磕破了。
“翠屏,你是我派给二少夫人的人,你现在起了贼心,按照府上的规矩,是不能在将军府呆了。你收拾收拾,念在你伺候我这么多年的份上,去账房领了这个月的月钱,回去照顾你娘吧。”
“二夫人,求求你不要让我走,我能去哪里?我要是出了将军府,以后谁还敢用我?二夫人,求求你,看在我伺候你这么多年的面子上,让我留下吧。”
李采薇见此,“娘,就让翠屏留下来吧。”
霍氏看了一眼翠屏,“那就留下来吧,不过活罪难逃!芍药,按照家法处置,偷窃者,二十大板。”
金姨娘的目的已经达到,翠屏已经受罚,既然是霍氏的人也不方便再继续追究,金姨娘起身,看了一眼失神的李采薇,“二姐,这丫鬟管教不严,必定是主子的疏忽,我想和二娘商量个事情。”
霍氏被这么将了一军,面子上固然挂不住,语气也变了,“你还想如何?”
“听说采薇帮着夕瑶训练姿态,这夕瑶可是出了名的不听话,连将军都拿她没办法,怎么就突然被采薇给收服了?还真让人好奇。我家露瑶虽然庶出,可我哥哥同是先帝托孤的忠臣,露瑶作为我哥的外甥女,地位一样尊容,比不得三姐,出身小户,没见过大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