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凌晨12点,这个时候,刚好是叶星陨喂槐清秀药的时间。
唐妙本一直在房间里,侧耳趴在门上,偷听着门外的动静,直到连着两次房门关闭的声音,片刻后,走廊里再无响起丁点声响,他才确定了,叶星陨已经回到了房间里。
本来,喂药这件差事,应该是该由他来干才对,谁知半路杀出个叶星陨,将这一活计给抢了去。并不是说他有多热心,而是有了喂药作为藉口,他就有了在夜间自由活动的理由。
也用不着等叶星陨刚喂完药,所有人都睡着的这段时间,才开始工作。
没错,就是开始工作。唐妙本根本就不是槐武牧请来的看护或者保姆,他是一名小偷,技艺高超自喻神偷。
他比柳瑜诗还要先一步到来,也是第一个看到便条的人,再得知了别墅只剩一个病得瘫痪的老人外,就再无其他人,如何不让他欢喜非常。
可惜,好景不长,就在他准备开始工作的时候,柳瑜诗来了,本来,他是有那么一刻杀人灭口的想法,但一想到偷窃和杀人的区别,这想法就被他给止住了。
让他以看护身份演下去的是柳瑜诗的一番话,那个白痴女人竟然将他当成了槐武牧请来的其他看护,还自称是在读大学生,就她那智商,也能考上大学?他都还没开始骗呢,那白痴女人,就已经自个儿给自己下套了。
唐妙本开锁从来只用铁丝,那是一项技术活,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纯看熟练度,但在开锁前,至少得避开那个白痴女人的视线,说来也奇怪,现在的大学生都那么喜欢看电视吗,一天到晚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就没其他的消遣吗?
也就是因为柳瑜诗长时间的看电视,让唐妙本一直找不到机会下手,二楼两个锁起来的房间,正对着的就是大厅柳瑜诗沙发所坐着的位置。
那两个锁起来的房间,唐妙本相信里面一定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要不然,绝对不会吃饱了没事,将槐清秀弄下二楼,名是方便照顾,说白了,就是不相信柳瑜诗,要防着。
打过来的第一通卫星电话是他接的,电话只简单了说了一句“按纸上的要求做。”之后就挂断了,期间,唐妙本装作回应,应了两句,也算骗过了柳瑜诗,之后,为了保险起见,他将卫星电话给丢到茅坑里,进了水的电话,肯定是用不了的。
也不知道电话是用什么做的,无论唐妙本如何泡水,如何火烧,就连蛮力砸摔都试了,卫星电话都没有坏,这般下来,唐妙本就动起了这卫星电话的心思,说不得这卫星电话也是个宝贝玩意,顺下来卖了肯定能值不少钱。
中午的时候,这卫星电话又打来,那会他刚好在睡觉,接了起来后,听到的还是“按纸上的要求做。”说完这么一句,电话又挂断了,重复说同一句话,让唐妙本很费解。
在准备完晚饭后,唐妙本再喂过一些热粥给槐清秀,喂食的工作很顺利,基本上槐清秀就是粥来张口,一下子就将粥喝得干干净净的,不过,在喂的过程中,盯着槐清秀那无神的双眼,唐妙本心里总有些不安,总感觉那种眼睛充满了邪性。
许是他多心了,唐妙本这般安慰自己。
之后,他就躲回了房间里,为今晚的工作补觉,手机虽然没信号,但其他的功能还在。唐妙本为手机设定了个闹钟,设置成了震动,以免闹钟启动时,会惊醒其他人。
一切就绪,唐妙本带上一根铁丝就出了房门,一名技艺高超的神偷,工作时,只需一根铁丝就够了,同时,随身也必须带着一根铁丝,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有可能心血来潮的想去开锁。
走在走廊,周围静悄悄的,唐妙本能清晰的听见自己的脚步声,一脚踩下去,能听到两次脚步声,许是走廊太狭窄,有了回声也说不定。
对于唐妙本这样的夜间工作者而言,黑暗对他造成的影响并不大,他的双眼能很快适应这种黑暗,有的时候,这种黑暗还能对他形成有力的掩护。
通往二楼的阶梯,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坚固,一脚踩上去总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唐妙本只能尽量放轻脚步,将这种声音降到最低。
上到二楼,按从左到右的习惯,唐妙本蹑手蹑脚的走到左边的第一间房,铁丝探入球形锁的钥匙孔中,轻轻转动,不一会儿,就发出了轻微的一声异响,唐妙本嘴角微扬“成了!”
轻轻打开房门,唐妙本眼见房间装修华丽,心里欣喜不已,坚信这个房间里,一定有不少值钱的玩意。
可惜,在经过了一番搜寻后,值钱的东西一件没有,抽屉柜子里也是装一些平常的杂物,连个一百几十块的零钱都不见,奇怪的东西却不少,一张照片,照片上左侧的少妇,能认出来是槐清秀,年轻时的模样倒有几分美艳。
中间的,按照全家福拍摄习惯,一般都是子女,想必是槐武牧,模样与槐清秀有几分相似。
右边的,则是一个不清楚模样的男人,男人的脑袋似乎被什么利器给戳穿了好几个孔。
就在唐妙本查看相片之际,相片上,千疮百孔的脑袋发生了些变化,被刺穿出来的孔洞慢慢被补了上去,唐妙本不相信的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再去细看时,照片还是那张照片。
“幻觉吗?”唐妙本呢喃说道,拿起了房间里的另外一样收获——一本红色封面的日记本。
唐妙本翻开第一页来,上面写着。
2月30:太好了,终于怀孕了,老公知道了肯定非常高兴的。
唐妙本看过第一页内容,轻蔑一笑,调侃道“连日期都搞错了,估计你老公看到,非得乐死。”
3月4:老公终于回来了,得知我怀孕的消息,他真的很高兴。
翻到下一页,唐妙本见之后的,都是一些怀孕期间的琐事,平淡无奇,直到他翻到7月12号那一篇。
7月12:太过分了,老公竟然说肚子里的不是他的孩子,我又不是什么坏女人,不是他的,还能是谁的。
唐妙本看到这,觉得好像挺有趣的,心痒痒的想知道后续的结果,又翻到下一页。
就在这时,黑暗中,一双苍白的手,缓缓伸向唐妙本的脖子……
唐妙本扭了扭脖子,敏锐的感觉到身后有什么东西,突然扭头看去,身后的黑暗空无一物“是我的错觉吗?”
7月13:老公要我打掉孩子,绝对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7月20:老公走了,也好,这样就没人能再害我们母子了。
10月4:今天感觉肚子作动得厉害,宝宝你要出来了吗?别急,我们这就去医院。
唐妙本看到这,觉得槐清秀一个女人挺不容易的,对他那个抛妻弃子的丈夫狠狠鄙夷“这男人,抛妻弃子的事也做得出,禽兽——”
之后又是一些琐事,直到翻到2月15号的那一篇日记。
2月15:这是武牧出生后的第一个新年,要好好庆祝一番,腊肠放在冰箱上,有些高了,武牧真乖,帮我把冰箱上的腊肠拿了下来。
看到这,唐妙本有种不祥的预感,总感觉这篇日记里,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再看了一遍,唐妙本才发觉出来,不信自语“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孩子,怎么可能爬上那么高的冰箱?”
就在此时,一阵冷风吹过,寒冷侵袭让唐妙本忍不住瑟瑟发抖。
“奇怪了,房间明明就没有开窗,怎么会有风?”
房间里是有一扇窗,但那是关着的,唐妙本也没有多手去打开,既然他没打开,风又是从哪来的?
就在此时,毫无血色的一双手,搭在了唐妙本的脖子上,双手传来的刺骨寒冷,唐妙本还没来得及打个哆嗦,就陷入了永远的黑暗之中……
门,缓缓的合起,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