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我叫人？”张曦嘴里说着，手里已经拿出电话。
“当然要，不过能不能不要让我看到吴卫。”
张曦笑了一下：“不能。”
我被她的笑晃的心跳加速，转过身去抓了衣角放进嘴里咬了咬，无奈一龇牙道：“好吧。”
两人开车出小区，门厅内那天见到的那个保安自来熟的对我挥了下手。
车子一路飞驰着去了晋水桥，期间我将从周江海鬼魂口中得知的信息没有隐瞒的全部告诉了她。
张曦沉吟一阵道：“这么说来，三位死者都是这晋水桥的涉案人员？”
“对，而且三人很熟悉。”
“那为什么前两名死者的妻子全都不知情？”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口风自然要严一些。而且周江海绝不是他妻子说的那样胆小怕事，胆小怕事的人是决计做不出抛尸这种事情的。依我看，周江海的妻子，恐怕是知道实情，只是故意隐瞒了。”
张曦沉默了一段路，偏头看了我一眼：“你还知道些什么？”
我摊下手道：“只有这么多了。”
她整理了下衣领：“这些信息你是从哪儿知道的？”
“周江海那里。”
车子颠簸了一下，张曦打个方向靠边停车，我下车看了一眼，也不知道哪个缺德的人往路中间扔了块石头。
重新坐回车里，张曦面色阴晴不定：“哪个周江海？”
“还能有哪个？死去的周江海呗。”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这些信息？”
“刚才在楼上，在周江海房间里，他亲口告诉我的。”
我看到张曦握着方向盘的手抖了一下，紧着她吐了口气发动车辆：“走吧。”
我知道她有点惊魂未定，拿了块口香糖递给她：“甜的东西可以缓解紧张情绪……”
她接过口香糖放在嘴里嚼着：“你刚才说的，可都是真的？”
我举下手道：“当然是真的，这种事情是撒不得谎的。”
“那这三起案子……”
我抿了下嘴唇，想起在关兴说过的话：“按照疑案办理呗。”
“真的有恶鬼来索命吗？”她像是个小孩子一样再三询问道。
张曦这么问，便代表她是真的开始相信了。
……
车子拐过一道弯，晋水桥到了。
晋水桥年代颇为久远，两边的护栏雕刻着花纹，我站在护栏边看了一眼，骤然间明白了为什么三个死者摆成了奇怪的姿势，因为三个姿势连起来，正巧是晋水桥上护栏的花纹。
这鬼是在向一些人透露一些信息，只可惜晋水桥这一带人烟罕至，就算有人恰巧路过，也不可能真去仔细看护栏上的花纹。
我和张曦到达的时候，刑警队的人已经到达，吴卫和几名警员以及两名法医正在拉起警戒线。
他在看到我后表情一滞，皱着眉头走到张曦身边道：“张姐，他……”
张曦打断他道：“通知消防部门了吗？”
“他们稍后就到，张队，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记得昨天周江海妻子投案自首的事吗？”
吴卫点了点头：“记得。”
“失踪者匹配上了，失踪地点就是在这里，等下我们需要潜入河底打捞尸体。”
因为季节上是在春季，所以晋阳河的河水并没有很深，然而即使不是很深，但水下的淤泥经过了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沉淀，没有专业的技术，下河必定会陷进去。
消防车从桥上垂下救援绳，有消防人员接过绳子后绑在腰间，身上穿戴了潜水服装，一手拿了个探测仪器，深一脚浅一脚的往河内走。
走了不到四分之一，消防人员已经有大半个身体没再水里，再走几步后，他身体往下一顿，缓缓的游动起来。
来来回回一阵后，他猛然钻进河水里，随后，绳子动了动，开始慢慢往河面上吊，吊了大概有四五米吧，一具被河水浸泡鱼虾啃食的仅剩下骨架的，红色衣物破破烂烂的尸体被吊出了水面。
桥上的消防员对河里同事竖了下大拇指，那同事对他打了个手势，又一根绳子垂下，消防员再次钻进河水，随后，另一具尸体被钓上了水面。
张曦凑到我身边低声疑问道：“怎么会有两具尸体？”
我看着新吊上来的骨骸身上的穿着打扮，又想起居住在周江海那座豪华小区的枉死鬼，忽然间想通了其中的关键。
周江海撞伤人后，和几个朋友将死者扔下桥，正巧枉死鬼被同行从晋阳桥附近的郊区赶过来，要去寻干草取暖，不想被抛下来的尸体砸个正着。
两人的重量一起砸穿了冰封的河面，枉死鬼生前不会游泳，身体也被尸体压着，于是在河底被活活的淹死了。
后来周江海下河确定已经毁尸灭迹，刚化作冤魂的枉死鬼便随着他来到了高档小区。
我将自己推测出来的，以及枉死鬼告诉我的一切告诉了张曦，张曦眼神闪烁：“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
两具骨骸被运回刑警队，经技术人员进行颅骨比对后，确定了红衣骸骨的主人就是刘媛媛，而另一具骨骸，因为没有人报案，所以只能暂时放置在太平间等人来认领。
不过，我因为答应了枉死鬼的请求，所以向张曦说明了情况后，她带着我将流浪汉的尸体领了出来。我又寻了一处好墓地，将他安葬了。
当天晚上，那枉死鬼来找我，对我千恩万谢，我因为了却一桩心事，心情也格外好，所以又赏了一些五谷之符给它。
“对了大仙，我并没有告诉你我的躯体被困在哪里，你是怎么找到的？”
我微微一笑道：“只是因为巧合。”
它扭动了下魂魄道：“那，那只恶鬼呢？”
“暂时还没有什么头绪，对了，你不是要投胎吗？我现在正巧有时间，可以帮你。”
它摇头道：“也不急于这一时。”他面色为难了一阵，像是还有什么话要跟我说，犹豫了好长一段时间后，它像是已经下定了决心道：“那只恶鬼，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它这么一说，我顿时来了兴趣：“这话怎么讲？”
“她的怨气太重了，不像是新死之鬼，倒像是在生前已经被另一只恶鬼缠身，那恶鬼在她死后吞噬了她的魂魄，但同时也继承了她的记忆……总之，大仙你还是小心一些为妙。”
它这么做无非是感谢我对他的恩情，我领下他的好意后，将宿舍门窗锁定，窗帘也拉上，就在宿舍内摆阵做法事，帮他往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