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朱建伟,并不是本地人,至于他老家在哪里我也不是很清楚。失踪当天正值我们当班,期间一他直心绪不宁。大概晚上两点的时候他离开了监控室,当时我们只是以为他是去解手的。”
我不知道当日我和张曦医院一别后发生了什么,我本以为不会她和再有任何瓜葛,没想到事发一周后,张曦再次找上了我,并拉着我录取朱建伟失踪当晚和他搭班同事们的口供。
“那他在离开前,有没有跟你们说什么?另外他除了心绪不宁外,还有没有异常的表现?”
“应该是没有吧……”这位同事抓了抓耳朵回想一了下:“啊对了,我想起一件事。大概是在他失踪的一周前,他跟我们说起过,他经常在半夜的时候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后来听说他还去看了医生,至于诊断结果是什么,他从医院回来后只字未提。”
“他人品怎样?”
“也就那样吧,很普通的同事关系,从不和我们走的太近,性格较为孤僻,喜欢独来独往……”
张曦合上档案夹:“你可以走了。”
张曦从失踪保安的同事口供作为切入点,开始排查。所有保安在应聘入职后都会在保安部留两份档案,张曦找到了贾队,顺利取得了朱建伟的入职档案。
……
“局里抽不开人手,你又学的一身好功夫,我思来想去,决定还是把你接过来了。反正,这案子你也参与了大半,到时候再给你颁发个好市民证书。”
其实配合张曦查案是一件很枯燥的事情,至少我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而且,我绝不相信刑警队连个拿的出手的人都没,不用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张曦似乎顺口道:“另外,我妈让我告诉你,明天下午有空的话去家里做客,我不想忤逆我妈的意思,明天你把自己整理的得体一点。但要记得,如果我妈问起关于你的职业的问题,你就说是我的同事……”张曦将改天谈话可能涉及到的内容全部整理好,像是台词一样强行灌输给了我。
果然,黄鼠狼给鸡拜年!
只是我没想到因为探望了她一次,张母便一直念叨着我到现在。不过话又说回来,张曦在那天明明可以将话题挑明的,为什么她会选择沉默呢?
“那个,冒昧问一句,你多大了?”问女孩子的年龄和体重,一直是男女交流时的雷区,我冒死踩雷的原因,只是想弄明白一件事。
张曦冷冷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猜对了,我妈是在着急我的终身大事。不过你也别想歪,必要的时候我会像家里坦白我们之间的关系的。话就到这儿,我先走了。”
入职档案自始至终我都没有看上一眼,便被张曦带离了学校,两人相处统共没超过一个钟头,整个过程像是走过场,但贾队这次放了话,在张曦没有允许之前,我暂时就归她管。
这不存在旷工失职等情况,工资照样领,只是工作性质不同。
用李小芸的话来讲:我这叫吃空*饷。
好吧,姑且不论这这工作方式是有多么令人羡慕嫉妒恨,在成为‘闲杂人等’后的第二天清晨,张曦开着警车来校门口接我。
我相信她就是故意为之,张曦是有警队配备的私人车辆的,她开警车来的目的就是想要让我难堪,我自认自己并没有得罪她,被误会的责任多半也是归她的。
第二次乘坐警车,所幸的是最近我和张曦一直在同出同归,大家都看在眼里,这才没有发生上次被围堵的水泄不通的情形。但指指点点的人总还是有的。
我将贴了膜的车窗摇起来,将外人的目光隔绝在外,假装自己脸皮厚,但车外的谈话声依旧一字不落的传进我的耳朵里。
“这小白脸又勾搭上警花了,听说是刑侦科的头头。”这是嫉妒的人。
“这小保安牛掰啊,竟然能勾搭上警花!”这是羡慕的人。
“大男人吃软饭,死不要脸。”这是没有男人光顾的,超级自恋的霸王龙。
但大多数人的目光还是带着极大的兴趣的,这兴趣绝对不关乎男女之情,只是开学前那件案子的余波还没有彻底散尽。
……
“昨天我去了一趟朱建伟的家里。”一上车,张曦又开始习惯性的谈论工作:“得知他和家里关系并不是很好,早在五年前就和家里处于断绝关系的状态,今年过年的时候回去了一次,和家里大吵一架后又回到了学校。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他的同事会说他心绪不宁。”
“随后我又走访了他的街坊邻居,都表示年后再没见过他回来……以我的判断,他应该还在本市范围。两天前我去你们学校喷泉那边查了一下,并没有在水池里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想来他是不可能再回来的……”
张曦一边开车一边以合理的方式讲述着她这两天的作为,完全忘记了那晚所看到的一切不合理的现象。
说话间,车子停在了城边一排复合式建筑房屋前,因为提前打了电话,所以张母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
这房子是张父退休后单位配给,房屋外墙是褐红色,有独立院落和车库,说是别墅,但并没有别墅的豪华。这是早年间国家给予有功之人的福利,张父在任这些年功劳不小,所以获此殊荣。
张母很热情的将我迎进了房子内,张曦将车停在院落后随即跟了上来,趁着张母泡茶的功夫,张曦将我拉到一边低声嘱咐:“记得我昨天跟你说过的话吧!”
这话带着极重的警告意味,不想被张母看在眼里,猜测发生质的飞跃,变成了肯定,于是给我倒茶的时候称呼由小余变成了浩然。
接下来的拉家常,张母的询问太过咄咄逼人,以至于每一次想台词都想得我满头大汗,张父归家的时候,我能感觉我浑身上下包括内裤都变得湿漉漉的。
张父依旧是那天见到的那般温文儒雅,今天又戴了一副老花镜,书卷气息颇为浓郁。如果不是身上正义阳刚之气太过浓厚,又加之张曦很早以前说起过其父在警队的功绩,我都会以为此事坐在对面的一定是位书法大师加当代大儒。
这时候时针已经指向了清晨十点,张母张罗着准备午餐,张曦多次声明我不会留下吃饭失败后,只能被其母强拉着去厨房帮忙。
于是整个客厅里,留下我一个人,独自面对老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