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难兄难弟大概指的就是我和汪小飞此时的情形,被附过身后汪小飞的身体异常虚弱,必须要休养一段时间才行,而我的脚裸就算是有师傅的仙丹妙药,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痊愈。
乔雪慧来校医务室看望我的时候我正和胖子斗嘴斗得不亦乐乎,我不会说当乔雪慧出现在医务室门口的时候我的情绪瞬间平复,因昨天苏圆圆带来的伤感竟在一刹那消散的无影无踪了。
汪小飞看我的眼神复杂的难以言明,所包含的信息就算是资深的心理学家都不可能读懂,我知道他想说什么,但我偏偏不能告诉他昨天苏圆圆才和我谈过,我和她已经无法在回到过去了。
而且我更不能告诉他的是,乔雪慧和我相似的人生经历。
乔雪慧给我带来了鸡汤和米饭,馋嘴的胖子暂时放下了对我对乔雪慧的不满,嚷嚷着要分一杯羹。鉴于他前天的事情即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笑着给他撕了一根鸡腿过去。
我和乔雪慧的关系从那天她的坦白开始逐渐升温,乔雪慧像往常一样跟我说着几天来发生在她身边的琐事,汪小飞在旁边不停的撇嘴,间或低低的嘟囔着什么爱情的副产品就是废话之类的言论。
再分掉我三分之二的伙食之后,汪小飞闭上了臭嘴,半合着眼假寐去了。
此时已经过了午饭时间,校园的医务室里平日里几乎不会有人来光顾,这地方不像食堂,生病也不可能像家常便饭一样频繁。偌大的医务室里除了胖子的鼾声外,只剩下我和乔雪慧的偶偶低语声。
“我问你一件事,你必须如实的回答我,这可是关系到咱两将来会发展到什么程度。”
最难消受美人恩,除非美人倒贴神,我享受着乔大美女的按摩服务服务服务,舒服的叹了口气道:“什么事?”
小手停顿了片刻,耳边传来的淡淡幽香缓缓飘进鼻子里:“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题了?”
我以为她会问及我和苏圆圆的事情,我已经考虑好该怎样去回答她,听到她的话后我舒了口气道:“我看到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
临下山前师傅千万叮嘱我不能泄露自己道士的秘密,师傅的秘密世人皆知,所以他在很久以前便已经寻徒,一个被公诸于世的道士已经无法在继续他的职责。所以在我出徒的那一天,师傅选择了归隐,这是我们这一行的无奈之处。
但我——师傅带着我走过那么多地方做过那么多场法师,我一直是以道童的身份参与,师傅从没有向任何人提及我的姓名,就是想让我一直隐于市。
师傅说,就算是我爸妈,我都不能告诉他们我的捉鬼道士的身份,。八里山的乡民当年虽然看着我离开,但也只知道我是跟着刘大仙人修行以驱邪,怎么也不会想到我已经继承了师傅的衣钵。
所以那一天,我用我的经历编了个类似的故事,故事七分真三分假,不是我不信任乔雪慧,而是怕她受到因此而伤害。因为保不准哪一天会遇上难缠的东西,伤及己身无妨,最怕的就是祸及家人。
“那怎么办?”乔雪慧语气里难以掩饰的真情实意让我倍感羞愧,但此时此刻我只能不停的装下去。
“我也不知道,以往我遇到这样的事情,大都是过一两天便没事了,也许这次也不会有什么大碍。”
“你不要一直这么心存侥幸好不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不这样吧,我这儿有我爸很早以前求一个有名的道士给我制作的附身符,就先挂在你身上,等这件事过去了你在还给我。”
乔雪慧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递给我,当我看到那块玉坠的时候我愣了许久,将师傅第一天就给我的护身符拿出来和她的放在一块作对比。
除了玉的成色有一点差距外,我和她的玉佩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跟着师傅我学到了不少的东西,知道每一个道士都有自己特制的图腾,而鱼跃龙门是师傅专属的图腾。
乔雪慧的护身符不可能是假的,因为上面有用秘法封印的浩然正气,唯一的可能就是很多年前乔雪慧的父亲也去找过我师傅。
乔雪慧在看到我的护身符时也愣了许久才缓缓开口:“怎么你也有一块和我一样的玉佩。”
我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变得平稳道:“七年前我爹带着我在一个名叫八里山的地方找一个姓刘的道士求来的。”
乔雪慧眨了眨眼道:“七年前我爹也是带着我在一个名叫八里山的地方找一个姓刘的道士求来的。”
“那天不会正好是农历四月初四吧?”
乔雪慧眼睛里带着笑意:“就是四月初四啊……”
我忽然记起了师傅当年给我这块玉佩时的奇怪笑容,师傅说他当道士这么多年,只给过两个人护身符,一个是我,但他没有说另一个人是谁。没想到过了这么久,我竟然遇到了持着另一块玉佩的人。
我想师傅一定没有这么大的能耐,让两个素未谋面的人因为两块相同的玉佩而走到一起,他是人不是神。也许这就是冥冥中注定的,所谓的虚无缥缈的缘分。
相同的经历,相同的玉佩,在同一天来到我和乔雪慧的手里,有因为一个简单的擦身而过,而相遇在同一所学校里,并成为了最亲密的人。
我忽然很想大笑三声以抒发我此时此刻内心里难以言喻的激动,但碍于怕惊醒身边死胖子的春梦,只得任由着心花在胸腔怒放着,将玉佩小心翼翼的帮乔雪慧重新佩戴好。
乔雪慧细心的帮我整理着衣领,眼角嘴边带着不加掩饰的笑意道:“所以啊,以后有什么事情你必须要告诉我。”
汪小飞不合时宜的转醒,斜着眼看了我一眼,嘴里咕哝了一句奸夫****。我对着汪小飞做了鬼脸,恶作剧般的回头看着乔雪慧道:“要不咱要个孩子吧。”
一个白眼和一顿粉拳自是在所难免,但美好的时光永远都是短暂的,我依依不舍的目送着她回去上课,汪小飞拖着输液杆一屁股坐在我旁边,直勾勾的眼神看的我浑身发毛,赶紧嫌恶般的朝旁边挪了挪。
“啧啧,没看出来啊,这么快就勾搭上校花了。”
“什么校花?”
汪小飞扳着肥硕的手指数道:“大四文学系的申佳雪、外文系的angle,大三哲学系的舒敏,大二的魏宁宁,再就是苏圆圆和乔雪慧……”
“嘁,你们这帮家伙真无聊。”
“是啊,谁像你,一来就和两大校花关系密切。”
这家伙说这话的时候鼻子里喷着浓浓的酸气儿,一般到这种地步接下来一定是喋喋不休的没完没了唠叨,对此早已领教过的我赶紧出言打断他:“胖子,那天被附身时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汪小飞怔了一怔,反问道:“什么?”
我耐心的重复道:“那天你被附身的时候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汪小飞认真的回想了一阵道:“没什么感觉,就是像被人在后脑勺敲了一棍子,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其实我问胖子这些就是想从这方面找突破口,师傅说的没错,老一套的捉鬼法子已经被淘汰,太过分依赖道器。如果我按照师傅的方法去做,道器一旦失去作用我便会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这情形前天我已经领教过,对此深感后怕。
“之后呢?我就不信你被附身近十四个小时,期间没有清醒过一次。”
汪小飞苦恼的抓着短发道:“好像清醒过一次。”
我激动的摇着汪小飞道:“快说说,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或者是看到什么奇怪的事情?”
汪小飞眼前一亮道:“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