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前辈，你是……”
“我是谁？这不重要。你去问一个死人的名字，不是自讨没趣么？”
吉恩心里咯噔一下。
“那前辈是亡灵？神魄？还是……”
“是残念，怨之极成邪念，思之极便成了残念。”
“哦。”吉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那前辈所思何人？”
“一个故人。”
吉恩顿时在心里一阵纠结，你丫怎么不说是个女人呢？
“她和她是莫逆之交，她为了他成为了界尊，而我为了她放弃成为界尊。”
吉恩感觉头快炸了，这么多他和她，我怎么理得清这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
仿佛是看穿了吉恩内心所想，那道残念倒也不恼，只是发出一声苍老之极的微笑。
“你无需明白，既然给了你心脏的那个人都没有告诉你，界尊的名字，那么就证明你现在知道这些并没有好处。”
“你只需要明白一点，等你那颗心脏彻底解开封印的一天，就是你大成之时，倘若你能更进一步，成为了第三个源气境之神，那么你会明白这一切。”
“哦，可是前辈，我现在连神魄都还没有凝聚，而且心神还受了重创，您老叫我来这里，是不是应该给点实质性的东西……”
“……”
“咳咳……真是个不善作伪的孩子，不错，不错！”苍老的声音似乎是真的没有生气。
吉恩在心里捏了一把汗，之所以这么说，是他担心这老头没完没了地讲故事，而且是自己完全听不懂的故事，还不带讲解！这就比先祖差多了！自己灵识出窍的时间太久的话，被她们发现就不好了。
吉恩现在也明白，这道残念单独让自己来，必然是有什么秘密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
“抱歉，前辈。晚辈并非故意冒犯，生死危机当前，晚辈也只能抓住您这一线希望，晚辈还有几个未达成的心愿，不能死，也不想死！”
“好！够坦诚！怕死并不是什么坏事，纵观古今，哪个成大事的人不是活到最后才成为胜利者？物竞天择，活下来才是本事。”
“老夫早在万年前便已归墟，所剩源气全部散给她，护她百世轮回，然而她却没有一世觉醒。这一世，也是如此。可惜，这是最后一世，也是老夫残念的极致！天命如此，诚不可夺啊！”
“莫非前辈今世见过所思之人？”
残念微微一笑，大有深意地望着吉恩。
吉恩心神巨震。
不会吧，居然是她！
“你知道就行了，老夫在这里拜托你一件事，当然，就像你说的，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
吉恩老脸一红，自己真不是那种功利的人，只不过当前局势，实在容不得他虚情假意的客套。
“她于我先行一步，留下自身本源。老夫帮她尽数收集，并藏于此间。我现在交付予你，待她冲击源境之际，你可以还给她。”
“另外，我知你心神受创，老夫苟存万载，本源早已殆尽，只是这残念之中，尚存一息，如今也完成了最后一件事，已无需再苟活于世，这最后一丝生命本源就给你吧！”
吉恩面带愧色，残念把生命本源给了自己，岂不是立刻就要消亡？
“踏入源境，早将生死看透，我不过回归自然之中罢了，你无需愧疚。”
“前辈……不见她最后一面？”
“呵呵，她没觉醒，便不是她，见了如何？不见又如何？”残念在苦涩的笑声中消散，一道幽绿的光芒飘向吉恩。
正是残念的生命本源！
吉恩双膝跪地，叩首三拜后，方才神情庄重地将那丝本源纳入精神世界。
这时，漩涡扭曲起来，吉恩随即被排斥出来，灵识回到了现世。而那漩涡化作一道印记，进入了吉恩的心脏。
吉恩睁开眼。
卡洛儿之前莫名其妙感到一阵烦躁，此时发现吉恩正在用极为古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卡洛儿下意识泛起一丝杀意，察觉到自己的反常后急忙压制下来。
吉恩的灵识刚从那一界回来，整个人还沉浸在那道残念的故事里，并未发觉到卡洛儿的异常。
“大人，你怎么了？”卡洛儿柔柔地问道。
“没，没事……”吉恩回过神来。
真是她？没道理吧。这么说来以后还真得保护好她了，不然愧对这份救命之恩啊。
吉恩心中感触良多，嘴上却道，“快休息吧，明天去圣凰城。”
第二天，三人直奔圣凰城！
“你想好怎么办了吗？”
临近圣凰城，诺伊终于不再给吉恩故作脸色，轻声问道。
“嗯，想好了！”
“哦？说来听听。”诺伊颇感好奇。
卡洛儿也饶有兴致地看着吉恩，很想知道吉恩到底想出了什么万全之策。
在两女满怀期待的目光中，吉恩豪气干云地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硬闯！”
“……”
“……”
圣凰城下，进城的行人络绎不绝。
三人安静地站在在了城外。
“想好了硬闯？”诺伊再度问道。
“嗯，这是唯一的办法！”吉恩没有丝毫犹豫。
“不等等？”诺伊突然冒出一句。
“等……嗯？等什么？”吉恩大惑不解。
卡洛儿五指攥紧。
“等援兵啊，快到了！”诺伊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吉恩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卡洛儿脸色开始阴沉下来。
竟然被她发现了，她是从什么时候看穿的？这个女人的心机好深。
卡洛儿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吉恩对于想不通的事情，一般的做法就是不去想……
于是，他独自一人来到城下，拍了拍守城士兵的肩膀。
守城士兵挥挥手，“检查在那边排队，别想走后门插队！”
真是秉公无私啊！
吉恩脸色尴尬，又拍了拍那位士兵的肩膀，惹得那位士兵怒目相视！
“不是，哥们你听我说，我不是想插队啊。”
“那你到底想干嘛？”守城士兵没好气地问道。
“呃……我是想告诉你，布罗德·吉恩他来圣凰城了。”
“布罗德·吉恩？谁啊，不认识！”士兵挠了挠头。
靠，这都快全大陆通缉了还不认识！吉恩心中十分郁闷，想了想，便又说道，“就是前几天在菲克城作案的那个，杀了城主府两百余人的那个大魔王布罗德·吉恩啊！”
生怕士兵还是不明白，吉恩一通比划。
“啊！”士兵总算回过神来。“他在哪？”
吉恩朝自己指了指。
“有病！”说完，守城士兵径直走开，去帮助同僚忙活入城检查。
只剩下吉恩独自凌乱在风中。
太失败了！这简直不可理喻！不能忍啊！
吉恩大怒，一脚将那士兵踹飞出去，然后大步流星跑到城门正中央，扯开嗓子吼道。
“吉恩家族第二十三代家主布罗德·吉恩拜会圣凰城！！！”
声如雷动，回响不绝。
一时城头人影簇立，叮叮当当的兵器声传来。
“兔崽子，有种！”
圣凰城守将巴莱特将军，身披战甲，手持长枪，傲立城头，指着吉恩笑骂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