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二号的话反复琢磨了一番,心想二号会不会有一种“哥哥综合征”,她需要的似乎不是一个未婚夫,她需要的是寻找到更多的哥哥追求她宠着她。我问二号:“你应该很喜欢你的这群哥哥们宠着你吧?”二号说:“肯定呀。”我不想淹没在二号的哥哥大军中,所以没再和她见面了。
二号之后自然是三号,三号是区政府中层干部家庭出身,大学毕业后进了人民广场旁边的海关上班,算是个含着金汤勺长大的人。三号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心胸开阔为人随和,待人彬彬有礼,可惜我无法同她进行情感上的交流。三号的家庭条件实在是太好了,再加上父母一路为她保驾护航,所以她是在一个二十四小时都有阳光的世界中长大的,她没有体验过艰难,也未曾去承受过什么压力,一句话总结就是,三号在为人处事方面拿捏得很有分寸,在感知个人情感方面相当麻木——虽然她会在佯装中感慨几句从书上读来的人生。
我问三号:“你经历过的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三号说:“痛苦啊?读大学的时候,食堂里的饭菜可难吃了,所以我每天都很痛苦。”我问:“你还有其他痛苦吗?”三号想了想:“好像没了。”
有时候我想跟三号讲一讲我的过去,讲一讲我的心情,因为我很重视这些,但是三号很快就会听得哈欠连天,我的这些琐碎之事对她来说毫无价值。爸妈劝我要把握住来之不易的三号,但是我觉得自己不适合找一个太充满阳光的老婆,我需要那种身带阴暗色彩却活得很阳光的老婆,所以和三号最后还是渐行渐远渐无书了。
四号依然是物价局的阿姨介绍给我的,这个阿姨很为自己介绍了身患重度盆腔炎的一号给我而内疚,所以她像是补偿我一样又给我介绍了一个。阿姨的盛情实难退却,所以我再次踏上了相亲之旅。
四号是遵义人,刚从大学法学系毕业,现在在贵烟集团上班,属于那种每个月工资多得花不完的职场新人。不久后的一天,我请阿姨和物价局的其他领导吃饭时,四号跟着一起来了。四号没有给我惊艳的感觉,不过看着挺舒服,打扮得也挺精致,除此之外,她看上去有点迷糊。
我猜四号应该属于那种小时候不显眼长大后慢慢显眼的姑娘,根据我的阅人经验,十岁以前很好看的姑娘到了十八岁左右基本上就惨不忍睹了,反倒是四号这类姑娘作为仅存的硕果越长越好看。记得读小学时,我们班有个**姑娘学堪称倾国倾城,比“乌龙山剿匪记”里的国民党女特务四丫头还要妖娆三分,结果小学还没毕业她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就长成秤砣脸了。
吃饭时,四号没怎么说话,她专心致志地在对付桌上的那一盘蛇肉。阿姨跟我们聊起了她最近的减肥成果,我接过话茬说我最近也在减肥,这时候四号抬起头来问我:“你也要减肥呀?”我说:“是啊,我以前可是标准的瓜子脸。”四号捂着嘴窃笑起来,然后她说:“现在变成鹅蛋脸了对吧?”我说:“所以你说我要不要减肥。”四号脸上又出现了迷糊的表情:“不过我觉得男的壮实一点也挺好。”
我和四号就这么开始认识了,和大多数姑娘一样,四号只对自己身边三米以内的事情感兴趣,所以她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我的生活目标就是好好生活。”快吃完饭时,我隔着偌大的餐桌发了一条短信给四号:“待会儿去河畔散步不?”四号不动声色地回了条短信给我:“嘻嘻。”我继续短信四号:“你嘻嘻什么?”四号说:“当我觉得不好意思的时候我就会嘻嘻。”我说:“那你究竟是去还是不去呢?”四号说:“你说话的口气好霸道哟,嗯,我去。”
在河畔,四号一直喋喋不休地跟我说她的那些糗事,她的糗事格外多,几乎每天都能发生一件。当我插嘴评论时,四号就挥舞手臂说:“你听我说嘛,我还没说完呢。”于是我们第一次约会的这个晚上,我听她说了一晚的糗事。背着四号的糗事回到家后,我琢磨着四号野劲太足,需要驯服一下才行。
第二次约会还是在河畔,我跟她说起了资本市场的一些运作手法,这时候四号说了一句:“我觉得我自己还是挺聪明的,为什么我听不懂你刚才说的这些话呢?”我抓住机会开炮:“只有喝醉了酒的人才会强调自己没喝醉,同样的道理,只有傻乎乎的人才会强调自己还是挺聪明的。”四号的手在我肩膀上拍个不停:“哇,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我说:“我是说你傻,又没有说你蠢,傻一点挺好。”四号迷糊一阵,低调了许多:“我数学成绩不好,所以我应该也还是有点蠢。”
过了一会,四号不服气了:“我在学校里还是挺厉害的,我以前可是班上团支书呢,我在班上特别能镇住别人,为什么在你面前就变傻了呢?”我说:“答案很简单,因为你们全班都是傻子,而你是傻子中间拔尖的那个,所以你当然镇得住他们。”四号说:“不许你这么说我们全班同学,好吧,傻就傻吧,我听说傻人有傻福。”
因为四号的生活目标是好好生活,所以她八小时以外的生活很简单,要么是去唱片天地逛逛,要么是去喷水池逛逛,要么是去西西弗逛逛。四号喜欢看书,准确地说,是喜欢睡觉之前躺在床上看那些女作家写的言情小说,这是她读大学时养成的习惯,但她每次看了鸡**大的一片情节之后就会睡着,所以一本小说可以读上一整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