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尘眼睑下垂面色沉静似乎有些不快:“不知道善人为何有这样的想法。”
常丰一看云尘模样心里更加肯定,随即说道:“刚才是出于误会的原因,自不量力和道长交手。虽然在下见识并不渊博,但天玄门的功法还是认得出来的。”紧接着又道:“冒昧问一句,道长接我苍南剑气用的是否是两仪决?挡下天地人和四守卫救下千眼魔君用的是否是三清道元决?”
“是又怎样。”云尘说道。
“既然是,那么道长一定就是天玄门人了。天玄门乃是数千年的修真大派,传承悠久,向来都是以正派自居,门内的清规戒律又是极其严厉。千眼魔君这样正邪两道几乎人人都想得而诛之的人物,天玄门内的弟子是断然不会与之狼狈为奸的。方才道长挡下我们这一众人,我本以为是道长动了恻隐之心,不忍一个看到灵智未开化的小生灵被人结炼成丹。如果这样倒是有情可原。但即便我已经表明道长身后的这个黑衣人就是千眼魔君,道长依然面色不变我行我素,恐怕这不免就会让人多想了。”
“噢?是么。”云尘道长淡漠的说道。
常丰并不在乎云尘的反应继续道:“道长既是天玄门人,却又和这邪道中人千眼魔君这样的亲近。也就只能有一种解释,道长与千眼魔君就是世人传言的正邪二君子。在下久闻木叶大师与千眼魔君相互敬仰。今日一见,呵呵,果真情深意重。”
铁柱听的云里雾里,在旁边胡思乱想。师伯的法名不是叫云尘么,怎么又叫木叶呢?师傅真的是什么天玄门人吗?黑衣人的功法那么邪恶,肯定不是个好人,师伯怎么还要帮他?好像和着黑衣人还早就认识了。黑衣人不是个好人,那他又为什么救这个女娃娃呢?不过旁人精神都集中在常丰身上,没有看见铁柱在一旁茫然的样子。
云了听常丰说完站起身来:“常丰常兄弟,你说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这位想必是木飞道长了吧。先前情急之下多有冒犯,请道长多多包涵。”常丰微微一笑又一揖手。“常丰的话并无恶意。只是气愤自身有眼无珠,倘若能早些辨认出二位道长,就不用这般的大动干戈了。木叶大师救人慈悲心肠,实在令我们这些追名逐利之人汗颜。并且道长慧眼识人,不顾凡俗眼光,与千眼魔君这样的人惺惺相惜,有此大胸怀也着实让人钦佩不已,虽被逐出师门也该为人敬仰。”
“你..”云了道长怒气横生。
常丰并不理会:“木叶大师处处与人为善,我就且听君一言,这女娃娃就留下吧。哈哈哈哈..我们走。”说完一拂袖踏空而去,天人和三守卫扶着地守卫也紧随常丰其后。
地上的云了颤抖不止指着常丰的身影破口大骂:“你个王八蛋,爷爷们做什么还轮不着你来说三道四..”
云尘神色冰冷沉默不语,扶着千眼魔君进屋去了。女娃娃赶紧在身后跟着。
“师傅,人都走了,别骂了进屋去吧。”铁柱一看师伯都进屋了,也只得拖着跳脚大骂的云了往屋里走。“王八蛋,有本事你别跑,看你爷爷不揍的你哭爹喊娘。等你爷爷我到了寒州城,非要拆了你那个什么鸟聚宝轩..”
在屋内,被铁柱拖到椅子上的云了兴许是骂累了,也可能是没有什么能骂的了,戚然的坐在椅子上一句话也不说。女娃娃则坐在一旁看云尘给千眼魔君疗伤。铁柱就只呆呆的望着蜡烛的火苗上下跳跃。偶尔会有老鼠吱吱的叫着蹿过房梁。
过了一会儿,千眼魔君悠悠转醒。看到自己躺在床上,猛然抬起身问道:“聚宝轩那些人呢?都走了吗?”转而又发现女娃娃还在,便神情一松躺回了床上。
“云尘师伯把他们都打走了。”铁柱接口道,不过想到千眼魔君当时的恐怖模样,赶紧低下头来不敢看他。
“你准备把这小娃娃怎么办?”云尘问向魔君。
尚文崇摇摇头:“我还没想好。不过我整日风餐露宿,居无定所肯定不能带着她。”旋即又说:“要不留在你这儿,你收她做你徒弟教她向善,不是更好?”
“自我离开师门之后,就一心想避世清修,收徒还是算了。况且聚宝轩都是些逐利的商人,女娃娃留在此处,万一他日再度来廖云观要人,就怕没有今天这么幸运了。”云尘说道。
沉默了一会的云了听完师兄和千眼魔君说的话,突然问向铁柱:“铁柱,你想不想去天玄门学些厉害道法?”
正呆着的铁柱听到云了这么问,又想到云尘师伯与常丰打斗并救下千眼魔君的场景,喉间大动心跳加速,吞了一口唾沫激动的话都说错了:“想,我想去天学门。”双眼放光的看着云了。
谁料云了却大怒:“好你小子。那今天我就以你妄图反叛师门之罪名,将你逐出廖云观。云了我也自此与你断绝师徒关系。你赵铁柱,从今往后无论身处何地何事,拜到哪门哪派门下都与廖云观还有我云了毫无瓜葛。”说完不等铁柱有任何反应就快步而出。
听了这话,云尘道长和千眼魔君都是怔了一怔,然后对看一眼,叹气道:“也只能这么办了。”
但铁柱目瞪口呆不明所以,急的几乎哭出来,惊惶的望向云尘:“师伯,我..这..什么反叛师门,我从来都没想过的。师傅..他是误会我了,我是想学些道法,但我从没想过反叛师门,师傅肯定误会我了。”
云沉看到铁柱这个反应,非常欣慰。宽慰道:“铁柱,其实你师傅并没有怪罪于你的意思。他也是为了你好,你想学些厉害的道法也没有错。只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已经拜了我师弟。按常理来说,是不能再拜到其他门下的。师弟生性散漫,这女娃娃又没有去处。所以才会有将你逐出师门这迫不得已的办法,让你和这女娃娃一同去天玄门。”说着这些话同时心里叹息:“云了啊,你这个徒弟对你还是有些情谊的。
铁柱听完师伯的话,竟然全然没有了刚才想去天玄门学习道法的激动,反而愣住了,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
人非草木,焉能无情。铁柱是很想到天玄门去,不过怎么说自己也在廖云观待了五年,叫他突然离开,无论如何也有些不舍。先前对云了五年没教自己什么功法的气愤,在离别的情绪里也被冲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