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臭道士别来无恙啊。”
几人被这笑声一惊,当下都忘了要说什么,一齐向门口望去。只见一人牵着一个约摸十岁左右的女娃娃走进门来。那大人一袭黑衣,面目被散乱的头发遮挡让人看不真切。女娃娃则穿着一身白衣,扎着两个小羊角辫,怯生生的依着那黑衣人,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甚是惹人怜爱。
“小妖怪,何事拜访到我这廖云观来了。”云尘轻抚着胡须笑道。
“当年的木叶飞花怎么跑到这等鸟不拉屎的地方,可让我好一顿找。”那黑衣人哈哈一笑。
铁柱心下奇怪:这人是谁。自己在山上五年,怎么一次都没见过。
“这样鸟不拉屎的地方都给你找见了,魔君这寻人的功夫连狗都赶不上了。”云了醉意熏熏斜躺在椅子上晃着腿,斜着眼看着那黑衣人。
“你这可算是讨打?”黑衣人向前一步,作势欲打。
云了赶忙满脸堆笑,双手作揖:“魔君饶命,魔君饶命。我这是对魔君的神通表示佩服万分,嘿嘿,佩服万分。”
那黑衣人正准备上前与云了胡闹一番,只听云尘这时问道:“文崇,到此所为何事啊。还有那女娃娃是哪儿来的。”
尚文崇当下停了与云了的笑闹,正了正脸色略略沉吟:“此事说来话长。前些日子,我追一个嗜血小妖,追至上灵山不见了踪影。当时我气恼万分转身欲走,可就在我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却听到一个女娃娃的哭声。我以为那小妖又现身害人,便顺着声音寻了过去。那女娃娃的声音原来是从半山腰的一户人家中传来。我赶忙提气疾飞。等我进到那户人家中才发现,这家人是糟了狼,一家人都死光了。之所以听到了那女娃娃的声音,想必是情急之下一家人都护着这女娃娃,才拖延了一时半会。哎,没想到还是..”
尚文崇叹息一声,接着说了下去。
“当时,我解决了那几条畜生。寻摸着不能就让这户人家就这么暴尸荒野,就近在山上寻了块天光好的地界把人给埋了。本来以为这事就这么过了。谁知我在寒州竟然又遇见了这女娃娃。”
“莫不是你看错了?”云尘问道。
“那女娃娃是我亲手埋的,面貌岂会看不清楚。当下我心里惊奇,只因当时有几人带着那女娃娃,并且看样子道行匪浅,我只得收敛起息远远跟着。后来女娃娃被带进了聚宝轩,我心中更奇。
于是在聚宝轩门口踌躇,由于始终放心不下,便决定进去讨个明白。我装作一般客人,找个机会,当做对伙计随口说说的样子,问那女娃娃可否是富贵人家的女孩儿,生的这般水灵。
伙计倒也心热,他给我说:那女娃娃可不是什么富贵人家的子女,却是灵芝变的妖精。掌柜的在上灵山逮住的,才化作人形没多久。听掌柜说,这般的灵芝千百年不多见,又能聚灵成形。想必炼化成丹给人服下,定能省去百年苦修。是而决定把这女娃娃炼化了,等过几日办一个夺宝大会,价高者得之,又可大赚一笔。
当时听到这里,我心火陡起,这世间的妖都是一般的坏,就不该存乎当世?最后落得的下场难道都是形神俱灭?老天为何如此不公。当时大闹一场。挟着那女娃娃就逃了出来。”说到此处,铁柱发现他居然双眼含泪,只是不好多问,就只呆呆的望着。
云尘知他心境,也不多言只是淡淡说道:“想必那灵芝得了天地灵气,又恰逢你埋那女娃娃,被它瞧见,便依着女娃娃的形体化成了人形。”
“正是如此。可惜她灵智未开,便被聚宝轩的掌柜给抓了。”尚文崇平复了一下心绪接着说道:“聚宝轩的实力也真是名不虚传,单单寒州这一处的天地人和四守卫就厉害的紧。我受了不轻的伤,但守卫也被我伤了一个。我看打他不过,就一路向西南逃来,没成想遇见了你个老道士。他们人就在身后,不多时也就应该到了。只有劳烦您老挡他一挡了。”
“嘿,你个老妖怪,感情你不是来这看我们来的,你是引着祸水来的。满肚子没什么好事儿。”云了心情激动,还想站起来再理论几句,奈何酒劲未消双脚绵软,刚站起身就倒了下去,只能瘫坐在椅子上对尚文崇吹胡子瞪眼。
云尘倒是一脸恬静,如同什么事都没有一般端坐。
铁柱此时又害怕又激动,在康平镇呆了这么些年终于能见到些仙家本事了。可要看一看修道能有些什么神通。忽的,却想到自己这般情况,在心里对云了又是一阵埋怨。
不知是云了是倦意上涌还是怎的,也不说话了,当下屋内便安静了下来。众人都是屏息以待,除了那女娃娃睁着大眼睛,带着怯意四处打量。
约摸几盏茶的功夫,听得门外隐隐有破空之声。
铁柱扶着云了,尚文崇牵着女娃娃与云尘大师一齐走出门外。只见空中共有五人,脚踩光华,直飞而来。
“不知是何仙人隐居于此,在下几人恐怕要叨扰清修了。”为首一人看尚文崇看的真切,唯恐再次给他逃了,更是急催飞剑。
还未落地便向云尘几人做了个揖手。“在下是寒州城聚宝轩掌柜常丰。这般到此非有意冒犯,只是望见贼人就在道长身后,一时心急便等不得与道长打声招呼。”
“不妨,不妨。善人所因何事暂且说与老道听听,老道也好评判评判。”云尘不急不慌的说道。
“此人可恨,强抢本店商货物。不但如此,还打伤店内伙计。小店本小利薄,追寻到此期望讨回些公道。”常丰盯着尚文崇,缓缓道出。
“善人所说的商货可是指的这女娃娃?”云尘一抚胡须淡淡说道。
“是又如何。”常丰双眼微眯。
云尘看向常丰:“不知善人做的是何生意,将人当货物售卖。”
“这女娃娃可是妖,不是人。”常丰面色微微有些不善。
“即便是妖,也算得生灵。况且这女娃娃灵智未开,从未为恶。善人若高抬贵手,可是功德一件。还望善人多多思量。”云尘缓缓说道。
“老道士,我劝你还是不要多管这闲事,免得捉不着狐狸还惹的一身骚。”常丰暗想,这老道可真是烦人。
“善人这话是从何说起。”云尘佯做不知。
“老道士,现在你身后站的这个人。可是正邪两道都想得而诛之的千眼魔君——尚文崇。如若被人知道,你与这千眼魔君这般亲近,哼哼,可是性命难保。”常丰冷笑。
“善人的意思是,老道还是避过为好?”
“正是如此,道长不管此事,我自不会为难。”那常丰以为云尘道长迫于威吓要不管此事,顿时喜上眉梢。往前一步,欲去拿人。
谁知云尘道长挡在身前,微微一笑。“毕竟是一条性命,老道不能不管。”
“老牛鼻子,你非要管了?”常丰持剑怒视。
“不能不管。”云尘仍是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