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合比试结束,山顶上的众位掌门也就先后散了。
只是,所谓冤家路窄,阮天书和柳青松二人先后而行,竟迎面相对了。
柳青松白发之下露出硬板脸色,只“哼”了一声,便快步从阮天书身旁擦身而过。
阮天书望着柳青松有些微颤的步子,却对刚才的不好脸色并无在意,倒是李大壮满脸怒火,恨不能平。
“掌门,这死老头看起来还精神得很,加上刚才那副僵硬的老脸,看了让我甚是生气。”李大壮愤愤道。
阮天书叹了一声,“唉,看师兄今日的面色,不想老了这么多,岁月真是不饶人啊。大壮,说实话,虽然他与我仇怨难消,但我内心竟对他恨不起来,倒是对往日的情分很是怀念,看来我真是老了。”
李大壮听的这话,有些不解,道:“掌门,你呀,就是太心善了,这样下去会吃大亏的,铁锤门这几十年不知杀了我水流门多少弟子,岂可原谅?”
阮天书凝神道:“是啊,这仇恨只怕是会纠缠无休了。”
说完,阮天书起了步子,李大壮跟在身后,二人于最后离开了山顶。
凌霄一行人走了不久,便和各派掌门相遇在了山道之上,寒暄几句之后,大队伍便一齐往着正院去了。
“萧羽,你做得很好。”阮天书笑着摸了摸乔羽的头,又问道:“怎么样,手臂上的伤如何?”
乔羽笑了笑,轻松道:“我这伤并无大碍。”又顿了一下问道:“师父,我先前落崖只怕是您故意为之吧?”
阮天书有些吃惊,问道:“哦,你何以如此推断?”
乔羽分析道:“您开口就说我做得好,反倒是后才问我伤势如何,这说明您最关心的是我在第一回合比试的表现,并且早已知道剑圣会将我算在参赛弟子之中,既然这样,就不难推出您是故意让我坠崖了。况且,当时我明显能感觉到有人推了我一把,您当时在我身后,那个人不是您又是谁呢?”
阮天书听完乔羽这番有理有据的分析,颇感诧异,又转念不禁喜道:“萧羽,你思维如此缜密,既让为师意外,又让为师深感欣慰啊。为师这么做,你不会有抱怨吧?”
乔羽满脸轻松,轻快道:“师父,您说哪里话,我既知你是为了水流门,更是为了我自己,自然不会有任何抱怨之念,只会感激您的良苦用心。”
李大壮在一旁听了许久,一直想说些什么,此刻便接话道:“萧羽,算你小子有心,掌门这么对你,你可要牢记在心。”
乔羽猛地点了点头,“大壮师兄,你放心吧,师父待我的恩情,我定不敢忘。不过,我倒是想起来了,先前不知是谁说过,若我参加第一回合的比试,可是连站都站不稳的。”
李大壮听懂了乔羽弦外之音,这分明是在嘲讽自己,但他也确曾有此一言,便只好装傻道:“哦?还有人说过这样的话?敢小瞧我们水流门的弟子?萧羽,告诉大壮师兄,师兄为你出头。”
乔羽一瞧李大壮在装傻,也是一乐,笑道:“算了,不用了,说这话的人长得五大三粗,呆若木鸡,我怎能与他计较?”
李大壮知道乔羽在故意数落自己,便欲上前教训一番,“萧羽,敢这样说你师兄我?”
乔羽对此早有预料,一个健步便跑开了,躲开了李大壮扇来的大掌,还得意道:“我又没说你..”
阮天书看得此景,乐在心里,他庆幸之前将乔羽推下山崖之举虽有不妥,却是值当,借此考究出乔羽确实可造之材。同时,他也越发自信,当初一眼相中乔羽为水流门承继之人,必不会错。
阮天书和乔羽等人走在前面,并未注意到队伍的最后面,段水流竟和柳青松走在了一块,二人言谈举止之下不难看出,必是师徒名分。
“师父,弟子今日的表现没让您失望吧。”段水流恭敬地问道。
柳青松并未露喜色,而是淡淡道:“嗯,算是合我的意吧,只是尚有可进步之处。为师知道你并未将一身所学展露,而是有所保留,只为下一回合准备。”
段水流弯身道:“师父明察,弟子想着后面的比试必然会越来越难,方才也无必要使出全力。”
柳青松点头道:“嗯,此事你做的并无不妥,不过你也不可懈怠,明天的第二回合,你定要出彩。哦,对了,那个水流门的小子是何人?”
段水流遥望了相距有些远的乔羽,说道:“他叫萧羽,落崖之后算是入了第一回合的比试,而后剑圣亲自宣布他也进入了明日的比试。只是,瞧他武功身手,并无过人之处,弟子有绝对的把握胜他。”
“萧羽?只怕是阮天书新收的弟子吧?既然你已清楚他的武功身手,为师也就放心了。”
“师父只管安心,这剑圣传人之位,弟子势在必得。”
段水流言辞铿锵,自信外显,而他又是柳青松的弟子,与乔羽针锋相对,日后定然冲突难避。他与乔羽二人相识山谷,共渡险境,算是患难之交,却又注定相对,只道是命运弄人吧。
丰台所跟之人却是千面鬼,原来,他是药王门的人。得知丰台已过第一回合,他自是喜不自胜,满是笑面,丝毫没了先前的急躁和怒意。
其他门派掌门或是独自前行,或是在专注着批评弟子,百态人生,尽露无余。
一行队伍行了约有一刻钟,便到了正院侧门,可刚注目相看,凌霄便觉事情不对,原先守门的两名弟子不见了踪迹,而且空气中满是血腥之气。
凌霄心知,必是出了大事。
离着大门还有百步之遥,凌霄突地轻步上前,又使掌力推开了侧门,刹那间便到了正院之内,定眼一瞧,悲怆吃惊表情瞬间挂于双颊。
所有人,包括剑圣居的弟子,皆惨死在地,那景象,血染白衣,旌旗乱倒,刀剑散落,凄惨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