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予你一切,如陨落的星空,如消失的绿洲。
四月的风似乎永远不会停歇一般,忙碌的人们感受不到世界微小的变化,天空依旧蓝得透明,曾几何时我们感慨着古人们能一直享受着璀璨繁星的夜空,我们感慨着古人的悠然自得吟诗作对,我们好吃懒做,我们又比谁都渴望让自己的生活提到更高的质量。我们比谁都容易满足,我们又比谁都贪得无厌。
无论是涟夕还是织诗都经常失神的望着天空,似乎那里有他们的寄托,他们比谁都渴望着一些什么,又比谁都安于现实而又依照自己内心活着。
人类这种生物无时无刻不在追求着什么,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人类无时无刻都在影响周身,心照不宣,牵肠挂肚。
很久以后,涟夕认为,天皿并不是因为人类肆意的发展它所不期待的东西而出现的,织诗也很同意,他不正经的想到,天皿一定是给这个世界带来更多精彩的——朋友。
2016年春,天皿第三次出现。
2017年春,天皿破碎。
当三人再次回到内衣店那间更衣室时,已经是下午一点。
织诗打着呵欠,一副疲惫地样子,对涟夕说道:“我本以为,我们所遇到的鬼撞墙,是以这条街的第一家店铺为阵眼的一个道法,不过当我仔细观察之后,发现这并不是普通的鬼撞墙。”
涟夕忽然想起不久前蹲在栏杆上会心凝神地观察着女士内衣店并且露出猥琐的神情的某个人,不禁点了点头,确实是很仔细的观察了一番。
涟夕扫视这个更衣室,本来在这里的一滩血迹已经消失不见,地上只有一道道红色的纹路。
涟夕蹲在地上,抚摸着那些纹路。涟夕也很奇怪,如果这是血液凝固而成的话,正常来说他应该会感到厌恶,他并不是什么心理疾病患者,所以对于血液,别人的血液来说,涟夕和大多数人来说还是会感到不适应,况且当时那刺鼻的血腥味和地上的血滩都是他亲身经历的,但他现在毫不顾忌的研究着那些红色纹路,只是因为他感到控制不住的好奇。
“是幻觉?”涟夕清楚的记得窦币现在怀中抱着的那只正叼着一根提木西草的兔子当时是被血液染红了四爪,而当他和两人去同在一条街上的织语时才回过神,并且发现那只兔子爪子依旧如同刚见面时那般洁白。
窦币懒洋洋的坐在一边的板凳上,手里不知道从哪多出了一条蓝白**,而那只兔子则是趴在了窦币的腿上,啃着两爪之间的草。
他挠挠头说道:“也不能算幻觉,一般的阵法“天”“地”“人”三样元素缺一不可,只不过这个“人”在不同人眼里象征着不同的东西,虽然你不曾修炼但在大少爷和我的影响下,你还是被强行影响到了神识,所以能够看见了一些东西,而你第一次见的时候应该是映照出你心中对人最强烈的象征,你想一下,在你记忆里有什么与大量的血有关的吗。”
涟夕低下头思索了一番,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
织诗挑了挑眉,对窦币说道:“恕我直言,窦叔,你这兔子是要抱回去养了吗?”
窦币听了这话后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哀嚎道:“大少爷啊,你哥他把我养了一个月的蛇给烤了啊。”
“我有件事想问很久了,你既然有一个哥哥,为什么他要管你叫大少爷,而那个经理要管你叫二少爷。”涟夕边抚摸着那些红色纹路边说着。
如果涟夕回过头,他会发现织诗脸上的笑容极其奸诈。他也蹲下身,从兜里拿出一个类似于放大镜的东西,递给涟夕。
“窦叔其实上高中的时候和我哥是同学,虽然看上去三十了其实只有二十六,四舍五入一下就是四十岁了。窦叔这人不抽烟不喝酒,但却好赌。曾经也算是赌神一般的存在,但是却栽在了我哥手里,”
“赌了什么?”涟夕问完就后悔了。
“内裤颜色。”
涟夕虽然很想吐槽,但还是把玩着手中的放大镜,不时地放到眼前想要看见什么。
“分班前,窦叔和我哥在厕所见过一面,而分完班之后他们二人是同一个班的,当时还没发校服,我哥一身低调奢华的牌子,窦叔还是很识货的,于是他凑到我哥身边,赌了内裤颜色。”
涟夕平淡的说了一句:“上厕所还要关注一下别人的内裤颜色?”
织诗又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甜甜圈,说道:“赌徒吗,更何况是赌神,自然是要时刻观察周围的事物了。”
“那他还输了?”
“因为我哥分完班后,和别人约了打篮球。”
“打篮球换衣服我可以理解,但连内裤都要换的吗?”
“不,我哥打篮球的时候……不穿内裤,因为行动不方便。”
涟夕手中类似放大镜的东西,他研究了半天也没发现究竟是用来干嘛的,于是他决定看看这东西能不能吃,以身边某人的尿性给他这么个东西也并不奇怪,于是他刚叼到嘴里的东西,在织诗说完这句话后,涟夕一抖,牙齿咬住的东西一松,掉到了地上。
织诗没有理他,自顾自地道:“所以呢,那天后窦叔经常和我哥赌,后来,欠下我哥巨款,只能来给我哥打工了,现在也混了个管家,所以他从来不管我哥叫大少爷,毕竟拉不下脸。我对于这件事的评价只有……”
织诗顿了一下,“窦叔乃真汉子。”
阳光穿透云层,从更衣室狭小的天窗洒在窦币身上,窦币温柔的抚摸着兔子,有些困乏的样子,似乎并没有听见两人一直在议论他,他仿佛沐浴在圣光之中,涟夕捂住眼睛,心想:真刺眼啊。
织诗边伸懒腰边**了一声,看他脸上那舒适的神情,应该就差说一句“kimoji”了。
“好了,我们去寻找这布阵之人吧。”织诗已经脱下十二番队的大马褂子,换上了一件漆黑的风衣。
涟夕站起身,将放大镜揣在兜里,既然织诗没有告诉他这东西有什么用,他自然也不会像这家伙求助。
涟夕虚着眼说道:“这里不是阵眼吗,从这里不能毁掉吗?”
织诗“哈”了一声,似乎有点嘲讽的意味:“这不是普通的鬼撞墙,而是两种力量的结合体,有一个很强的异能者将阵法和他的能力结合了起来,不找到他,会有点麻烦的。”
“砰——”
那是,短促而悠扬的枪声,却仿佛亘古不变的在人们的耳边萦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