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夕决定出门,哪怕身为宅男,也应该有万全的理由才能呆在家里,如果不能做到完美,如果关上了门,外界的事物还和自己有着不能通过网络来解决的事物的话,那么就完全不能称之为宅男啊!!!
所以说那么多自以为是真正的宅,却还要把这件事随意炫耀恨不得所有人知道的人,这种人根本不能称之为宅,只是想要社交并且往自己的个性上贴金的人们,不抱有尊敬自重的行为,在涟夕眼里,只是渣滓而已。
从小学到高中,嗯,大多数认识涟夕的人,渣滓这个词经常会被他们拿来形容涟夕……
嘛,不说这个也罢。
毕竟,涟夕已经很久没有上过学了,即使不是因为那件事。
比那东西出现还要前。
涟夕梳了梳刚刚洗完还没完全干的头发,用两根洁白的短缎带将耳前几乎垂过下巴的头发绑了起来。
涟夕微微眯眼注视着镜子中的自己,是不是该稍稍地剪剪头了,嗯……就一厘米好了。
虽然很有可能会控制不住的隐身,但还是要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现在是什么德行啊,也只有人心,是通过网络也不能完全推测的东西。
不过变成这个样子,人人自危,在国家还没大体确定具体的事变人数和主要区域之前,谁也不知道眼下这份安逸还会持续到什么时候。
涟夕关上正在播报几名罪犯抢劫银行的现场直播,从门口的衣架上取下一件蓝白相间的卫衣,戴上一副印着橘白色花瓣的手套,随手揣起钥匙,便出了门。
“有点麻烦了呢,不精准的确定和仔细的分析研究,短期内就不能强行太大的变革,毕竟国家领导人以及决策的人都有可能拥有那种力量,更别提他们的子孙了。研究部门应该会很方便吧,就地取材互相研究什么的,看来确实可以安安心心出门调查一些东西了。”涟夕喃喃着,凝视着自己锁上的门。
“门内的世界啊,我很快就会归来。”
涟夕没有感觉到,春风和煦,他的衣角轻轻摆动,他的身影如同电子码紊乱一般,忽闪忽现。
他从家里出来已经一个半小时了,一路慢行到这条繁华的商业街。
虽然涟夕可以感觉到路上行驶的车辆相比往日在平均车行量明显少了一些,但作为商业街,人也是一如既往的多啊。
涟夕想了想也就释然了,不管发生了什么,只要还没有直接危及自身的危机到临之前,人类果然还是已活着,然后活好作为目标啊。
涟夕不禁感到了隐隐的不详。
当涟夕第五次从女士内衣店门前路过时,他终于可以确定,自己迷路了……
说错了,是自己一直徘徊在同一个地方。
嗯?为什么是五次?
毕竟涟夕作为一个说是有正经职业不算,但也不能说是完全的无业游民的一种人,活着饿不死自己,死了不会恬着脸占土地的人,遇到这种事情是不会太着急的,估计他还会说:“不能你让我早点发现我就发现,首先我得转两圈,不行我就转四圈,不然会显得我欺骗观众,作者也会觉得我智商和他一样高而不高兴的。”
嗯?你们真正想问的是为什么要以女士内衣店做参照物?
涟夕第五次凝视着那个还在向内衣店里面张望着的男人。
那是个在平常人眼里普普通通的偷窥狂,只是相对年轻了一点……一些……很多。
这件事如果十几年后他成为一个大叔再做,会毫无任何违和感。
涟夕还是很想吐槽,这人披一个十二番队的大马褂子,里面穿着一个我爱人类,戴着一个仓鼠帽子,经典的中二******造型啊。
这是一个和涟夕年龄相仿的人,他蹲在路边的栅栏上,嘴里叼着一块披萨。视线不断地在路旁路过的美女和内衣店挪动,因为几乎没什么美女敢在他面前路过,所以他的视线大多是透过内衣店的玻璃向里张望着。要说他在监视什么东西,涟夕是死活不信的,所以那人的脸在涟夕眼中越发猥琐起来。
涟夕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人很猥琐啊。
涟夕第一次路过就已经注意到了这个人,怎么说呢,就是那种人与人的羁绊吧,冥冥中的缘分,让涟夕看见织诗的第一眼便有了一个牢牢的印象,直到很久之后依旧无法挥去的一个印象。
绝对不能和这个人扯上一点点关系,不然的话,就再也剪不断了。
还是快走吧,再转几圈也行。涟夕将视线收回。
当他正要迈步的时候,一个身影已经挡在了他身前,涟夕平静地注视他脚边微微扬起的灰尘,又看了看那个空无一人的栅栏,很好,这样不用看脸都知道是谁了。
变态啊……
涟夕低着头,就想从那人身边路过。
织诗从咖啡店一路走来,只是想要到这条商业街的一家动漫实体店求点东西,所以当他前脚从实体店出来,后脚就望见了涟夕,他当即跳上了路边的栅栏,向实体店旁边的内衣店望去。不得不说这条街商铺位置真的很独特。
织诗假装偷窥着内衣店,这一瞥……
擦,那老女人腿好粗,啊,我的眼睛!!!
织诗狠狠揉了揉双眼,当他回过神来,他想注意的人已经消失无踪。
作为b站资深会员,织诗可以说是用了很多非法手段调查了很多知名up主的资料。
毫无疑问,一定是那个人,织诗嘿嘿的笑了一声。
“本来还想破了这个鬼打墙,现在看来,倒是帮了我一把。”
当涟夕从织诗眼前消失的第四次,织诗再也忍不住了,每次都是稍一分神,涟夕就立刻不知道跑到哪去了。这人存在感有点低啊……话说那个老女人怎么还没走啊。
所以当涟夕第五次出现的时候,织诗直接跑了过来。
当他正式站在涟夕面前时,没有飞舞的樱花,不是命运的邂逅,织诗内心突然无比抓狂。
这他喵的在他眼前漂浮的衣服是什么鬼?!!
这就完全不是存在感的事了吧!!!
敢情你丫原来会隐身的吗,为什么你会有这么好的能力啊!!!!
匆匆路过的旁人并没有聚集起来,只是偶尔把目光瞥来,默默地注意着,毕竟这两天见过不可思议的事情多了。
又是一阵身影的紊乱,涟夕的身影显示了出来。
涟夕语气有些不快的说道:“可以让一让吗。
“我问你,”织诗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涟夕,无意中露出尖尖的虎牙若隐若现。
“你,喜欢小鸟吗?”织诗满眼闪光地问道。
“我,****妈卖批。”涟夕面无表情地回答。
“喂,你这人怎么可以这样,那可是奇迹啊,是奇迹啊,怎么能这样说呢!!你不是也是一个教徒吗?”织诗向前弯曲着身子,将手机中的照片摆在涟夕眼前,织诗嘟嘟嘴,指着照片中的二次元女生说道:“看、到、了、吗?南、小、鸟。”
织诗拍拍手上的灰尘,侧着身子,眯着一只眼收起手机:“我最爱的小鸟,那可是奇迹最初的一员啊。就算你想反悔说些什么,我也不会听的,你放弃吧,小鸟已经被我承包了,而且我绝不会再给你看我的小鸟了!!”
就是因为我觉得你一定会在大庭广众说出这么羞耻的话,我才不想回答你啊。
涟夕默默的压低了帽子,并且脖颈向衣领里缩了缩。
算了,还是赶紧走吧。
涟夕觉的自己大概受不了周围人的视线了。直接绕过了织诗的身体,想要离开这里。
…………
“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就容我再转几圈吧。”涟夕面无表情地在织诗耳边说道,然后擦肩而过。
阳光慵懒的倾泻着,织诗眼中因为困乏而生的水雾氤氲升辉。他嘴角微扬,那抹如同春天般温润的笑容似乎有些耀眼。
不管未来看了多少次,涟夕都觉得这类似无脑自信的笑容,就像是缺了一根弦的蠢货一般。
“涟雾梦夕,我于此处,向你发出挑战。”织诗忽然大声道。
啊,不要说出那么羞耻的东西啊。涟夕身体一颤,加快了离开的步伐。
“涟雾梦夕,难道你不打算承认自己的名号,做一个懦夫吗。”
涟夕停下脚步,转过身。
他嘴中叼着一只手套,脱下手套的右手握着左手的手腕,扩开五指松了松筋骨。
涟夕冷然说道:“姓织的,我本不想多管闲事,但如果你再叫那个名字,我会很生气的。”
“嘿嘿嘿,我就说你一定会认识我的啊。”
天色渐渐黯淡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