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不决,却想这人此时正在气头上,她跑回去,不是自取其辱?
于是,咬咬牙,加快步伐,往前走。
“你看看微博论坛都在说什么。”真雅闭着眼,头痛地揉着眉心道。
小助理打开微博,看到内容,犹豫不决:“无语……”
微博的热门程度又超605亿,参与谈论的人更是数不胜数。
饶是陪着真雅打了这么多场官司,小助理都没有见过对于一个案件关心程度这么热烈凶猛的程度,发起人的微博转发数已超百万,下面更有几十万的评论数,点开始,发现纷纷一边倒,全是斥责女方生活不检点,蛇蝎心肠的言论,更有人指责替女方辩论的律师,为了钱,而丧失了道德。
“怎么?”真雅等半天没声响,不耐烦地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
“那个……”
助理被望得心一惊,犹豫地说,“他们说……孩子一定要判给男方……”
“女方根本没有半点责任心,没有资格抚养孩子……”
“男方洁身自好多年,又有家世,孩子更愿意跟着这样的父亲……”
“如果女方这次能胜诉,那简直是人神共愤……”
“老公必赢……”
“无语……”听到最后一句,真雅皱眉。
小助理赶紧解释:“评论里有一半的人都在叫老公……”
真雅只觉得头又痛上了几分,揉了揉眉心,又问:“评论还说什么了?”
“对了,有个大V说,希望在下半场的辩论里,不要看到女方的眼泪。”小助理盯着屏幕,一字一句地念着,“如果女方下半场飚起了眼泪,我觉得完全可以去参加《国好哭声,你们觉得呢?”
“中国好哭声?”真雅拧眉,问。
小助理很快应:“你不知道吗?最近热播的娱乐节目呀!我每周都蹲点看的呢!这个节目就是表演看谁哭得最惨,越惨越有机会得到评委的转身,然后再表演下才艺,就可以了!还满好看的!”
谨言打开门,来到休息室,见到的就是这副情景。
真雅看向她,有些无奈地道,“你刚才都听到了,现在舆论都倾向于男方。舆论的风向能代表大部分人的想法。依我的经验,今天的法官和陪审员,里面有九成也是更倾向顾又廷的。”
谨言关门的手一僵。
真雅的话,就像是一盆冰水扑在了她的头上,瞬时从脚凉到头顶。
“我们原来的方法行不通,想跟人家打感情牌,结果被对方一一击溃,”真雅若有所思,皱眉说,“如果没有其它有力的论证的话,单凭我们手里的那几点,根本没有办法和对方对抗,我们输定了……”
谨言四肢僵硬地一动不动,心里像是被只手掌大力地攥住,疼得厉害。?
她的脸苍白如纸,双腿有些无力地颤抖。
真雅神情复杂,看着她,转了转眼睛,眸里闪过一丝精光,从一旁的文件夹抽出张相片,递到她面前,这才终于说:“如果不想败诉,有些事不如你亲口告诉我吧!比如,这张相片里和顾老夫人在一起的女人,你是不是认识?她和顾又廷是什么关系?你有没有和她接触过?”
庭审重新开始,真雅呈上的新证物,再加上那日里闺蜜听到的只字言语,渲染过后,一番话出来沉稳有力,在场有陪审员超过一半多都是女人,他们对顾又廷的形象都是从今日一言一语里来总结,随着的言论,众人面上不动,心中却有些许动摇。
“由此可以证明,被告根本不像他说的那样洁身自好!”
“李律师,谢谢你给了大家一个精彩的表演!”辩护律师冷笑地迅速打断她,“你的这几张相片,我们先不追究来源是否符合法律要求的标准,但我们今天在这争论的,却不是根据个人的演戏技巧,而是要依据真正的证据来说话。仅靠你这几张顾老夫人和朋友在烤肉店偶遇,相谈甚欢的相片,就想要来毁坏我当事人的名誉,相信法官和陪审员都不会允许!”
他话音刚落,就听真雅凛然道:
“法官大人,我有证人足以证明我刚才那番话并不是推测!”
辩护律师神情一变,“反对!控方原先没有提出证人一事!”
法官驳回:“反对无效!传唤证人!”
辩护律师不敢置信,倒是真雅正神情洋溢着自信,不屑地看了他一眼。
穿着牛仔裤搭毛衣,形象良好的季雪芙低着脸,被带进了证人席。
看到这样一张青春洋溢的脸,顿时引起大家的纷纷议论。
季雪芙手紧紧攥着衣角,是那样的紧张。
她走到了证人席前,深深呼吸,这才抬起了头。
也一眼看见了那坐在被告席上,五官坚毅的男人。
顾又廷端坐在大班椅上,一身黑色西装,除了暗红色的领带,甚至连衬衣都是黑色,他不疾不徐地转过头来,对上她,那双墨黑深邃的双眸,敛着锐利冰冷的光芒,微蹙的眉宇之间,似有几分愠色。
几乎不敢再去看他,她又再低下脸去。
“季小姐,请问你认识左手边里被告席上的顾先生吗?”
真雅默不作声地将她的神情收回眸子里,走上前,看着她问道。
“认识的。”
季雪芙轻声道,她不仅外表清纯可人,连声音也是柔得能出水。
“请问,你有被告是怎么认识的呢?”
“我陪老板出去谈生意时,客户是他,所以就认识了。”
“季小姐还记得具体时间吗?”
“是、是今年六月份,但几号我不记得了。”
“季小姐,你确定是今年的六月份吗?”真雅盯着她问,语气淡然。
季雪芙脸色瞬间闪过一丝不自然,半晌,点点头:“是的,我确定。”
“季小姐,你说你是今年六月份才认识的被告,但是我手里有相片证明,早在2009年的五月份,你们就一起出现在医院里,”真雅打量着她微微紧张的神色,走回座位里,抽出两张相片放到她面前,“季小姐,请问相片里的人是不是你?而陪在你身边的人,是不是坐在被告席上的顾先生?”
季雪芙看着相片,顿时呼吸一紧,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真雅又问:“季小姐,你的房子需要多少钱?”
季雪芙一震,抿着唇,慌乱地摇着头:“什么房子,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真雅扬了扬唇,打断她的话:“到目前为止,我们所掌握的证据里,可以证明季小姐你在撒谎,你和被告不是在谈生意时认识的,而是早在五年前,你们就已经暗渡陈仓!当时季小姐还在S市大学就读大二,手头富裕,不时有豪车来接送你上下学,宿友们都说你就像个富家千金,可其实季小姐,却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高中几年一直到大一都是勤工俭学,是什么让你一夜之间过上大小姐的生活?又让每月薪资才三千多的你,住进一栋千万豪宅里!是不是被告对你生活上的赞助?”
季雪芙不语,下意识去看被告席上的顾又廷,涨红了脸。
“反对!控方律师这是在秀导证人!反对!我反对!”辩方律师怒道。
“反对无效!证人请回答问题!”沉思半晌,法官用力敲捶。
真雅睨了一眼那面带急色的辩方律师,唇角微扬,很快,收回视线,对上季雪芙,正色说:“季小姐,在庭上给假证词,你知道要承担的后果吗?请你好好想想,再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季雪芙被她一字一句质问充斥着脑海,根本无法应付,慌乱不已。
良久良久,她支吾了下,有些难以启齿,还是说道:
“我、我们是认识,他也帮过我的忙,但是……”
“但是,你明知道被告有家室,却仍和他来往!”真雅的神情严谨,适时地打断了她,紧紧盯着她,语气变得咄咄逼人起来:“只因被告有权有势,也有浩大的家产,能够供应你物质上的需求,是吗?”
一滴透明的泪珠从脸上掉下,砸落在桌子上。
季雪芙浑身颤抖,连声线也是颤抖不已,“我,我……”
辩方律师在这时起身,怒喊:“反对!控方在用自己的想像秀逼证人!抗议!”
“法官,”真雅冷静地看向庭上的人,清声道,“我的质问都有依有据,从刚才呈递上去的相片里可以看出,证人确实早在几年前就与被告认识,也是在认识被告后,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我不觉得我的质问有什么问题?”
辩方律师正要驳斥,法官却先一步敲捶道:“反对无效!证人继续回答问题!”
在场所有人开始议论纷纷,指手画脚。
季雪芙十分慌乱,“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和他,并不是你说的那样……”
“是吗?”真雅目光凛冽,紧紧盯着她,冷声问:“你和被告没有关系,他为什么要扔下自己怀孕两个多月的妻子,而陪你去做产检?又是因为什么,忙得一个月都没有空回家的被告,却有空陪着你逛商场?还有,你物质富裕了起来,可是后来为什么要休学呢?我猜猜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令你不得不休学?”
闻言,季雪芙顿时愣住了,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真雅再次逼问,“你和被告是情人关系吗?”
季雪芙呼吸急促,不敢再去看任何人,“我……”
“季小姐,你必须清楚地回答我这个问题!”
“我,我们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