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前*帝都*拜洛特
这座庄园座落在地都的中心圣埃克絮佩里大教堂不远处,庄园四周种满了高达参天的毛榉树,透过浓密的枝叶隐约可见庄园二层圆润的光亮。庄园的主人,帝都著名的慈善家辛波斯卡伯爵就住在那间屋子里。
这个时间,几乎整个帝都都在夜晚妩媚的注视下沉寂,路边忽明忽暗的橘黄色灯光显出一种朦胧的暧昧来。
屋内,豪华的巴洛克风格的水晶吊灯安安静静的悬挂在那里,丝毫没有要亮起的意思,代替它的是银质烛台上的白蜡,明晃晃黄熏熏的烛光在空气里一圈一圈打着细小的涟漪氤氲开来。暗红篆花的楠木长桌上摆放了两碟三层托盘的点心,松软玲珑的糕点点缀着鲜嫩可口的水果,在黄色的光晕里显得格外的诱人。
醇厚的红酒透过高脚杯释放出醉人的香气。英俊年轻的辛波斯卡伯爵穿着宽松的睡袍倚在落地窗边,焦急的向外张望,窗外浓重的夜色中,风吹动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夜愈深愈静。
觉察到一丝异样,辛波斯卡伯爵警惕的转过身。
离伯爵十米远的门厅阴影里,赫然站着个娇小的身影。
伯爵的手心里有风暴聚集。
毫不在乎伯爵的动作,女孩从阴影里走出来,丝质的白色纱裙随着她的走动犹如有风吹拂一样曼妙飞扬,女孩白瓷般精致的小脸上唇角勾起一个惊心的弧度。看着九岁的小女孩,辛波斯卡伯爵暗暗松了一口气。
“呀,蜡油都快淌到桌子上了,伯爵等的人怎么还没来呢?”少女咯咯的轻笑,白皙的手指攥起红酒杯,优雅的抿了一小口,尖尖的下巴轻轻扬了扬。辛波斯卡伯爵恍惚的在少女脸上看到一丝嘲讽。
“伯爵是在等阿黛尔小姐吧!很可惜呢,她好像来不了了。”少女长长的叹了口气,好想真的在为他惋惜。
伯爵刚刚放下的心突然莫名其妙的悬了起来“你说什么?”他不可置信的问。
“我说我的父亲不能如约把阿黛尔小姐送给您了,伯爵,我在来的路上碰巧
遇到了阿黛尔小姐,就把她..”少女抬起白如凝脂的手臂,在脖子上做了一个抹杀的动作“不过阿黛尔小姐真的很漂亮,忘记留点什么纪念给您了。”
“也没关系,反正您马上就会看见阿黛尔小姐啦!”随着这句话,空间开始出现剧烈的扭曲。
杀气砰然冲满了整间屋子,楠木长桌哗地从中间裂开。
“开什么玩笑!”辛波斯卡伯爵眯了眯眼睛,手上铮的出现了一把七尺的银剑。
辛波斯卡纵是个出色的暗杀者,看着这个自己主人的女儿,帝都年仅九岁却杀人无数的小公主,暗暗提高了警惕。
“我是在帮阿黛尔小姐呢,就算我没有杀她,她也活不过明天早上,不是么?帝都最正直的辛波斯卡伯爵,怎么会和一个女人睡觉呢?!哦,不对,也许是您家后花园泥土下躺着的无数个吧。我父亲最出色的暗杀者之一,辛波斯卡伯爵,您说我说的对吗?”
“为什么要杀我?”伯爵掩住吃惊,冷冷的问。
“呵呵,真是够笨的,当然是..”话还未说完,娇小的人影瞬间扭动着消失,辛波斯卡伯爵伯爵瞳孔猛地睁大,他手中的银剑被少女操控,瞬间洞穿了自己的心脏。不可置信的望着胸口处涌出的粘稠液体,暗红的颜色在鹅黄的睡袍上徐徐绽开,美艳的像扭曲的火舌,这真是一场不同寻常的夜宴啊!伯爵不甘心的仰面倒下。
少女白皙的脸庞俯在垂死的人耳边,轻轻地说“杀你啊,是因为我想变得更强呢。还有,就是我比较讨厌你!”
咯咯的轻笑,少女极快的从窗口掠向了茫茫夜色,风从窗外吹进,伯爵昂贵的银锻纱帘恍若千只鹤羽在空气中流泻..
圣埃克絮佩里教堂*八年前
巨大的哥特式教堂坐落在帝都的中心,金色的墙壁堆砌出高耸入云的尖顶,细密的如同发丝般的镂空雕花嵌在外墙上。
在夜色的笼罩下灯火通明的大教堂显得格外耀眼。
石刻的拱形门如同凯旋门一样恢弘的驻守着教堂的入口,石雕上刻着细密的花纹,一段一段,沉默的诉说着几千年流传下来的圣母与诸教徒的故事。
拱形门前是教堂高大的橡木门,硕大的十字架由上自下贯穿整个大门,橡木外漆着一层亮堂堂的金粉,耀眼的颜色在这座教堂身上几乎同时代表着奢靡与财富。
是的,进入了这扇门,就算彻底进入了这座象征着地位,权利和金钱的建筑。
四周都是大小不一的画框,画框里镶嵌着各个时期巴洛克风格的油画,再往前走是一道略小些的尖顶拱门,穿过五六道拱门之后是教堂的中心。从地面向上望去只能看见从教堂顶部透进来的纷乱光线,这些光躲在高耸的穹顶阴影里,把空气切割成一条一条的。
脚下是绵延的黑色理石,铺满了整个大殿,这样的黑色和到处漆着的金粉显出一种奇怪的和谐来,带来一种神秘肃穆的气氛。从这里向四周望去,犹如踏在一个巨大的深不见底的深渊之上。
这栋建筑隶属于教皇,这个国家名义上的最高统治者,但平民都知道,在这块耶路泽尔大陆上,还有一群神一样存在的人,他们有一个统一的称呼——‘领主’,这群人隐藏在各处,同样治理着这个国家。
此刻,教皇穿戴整齐,黑色的丝绸披肩上别着枚金色的徽章,古老的权杖并不耀眼,却散发着一股温和的威严。从教堂的九百九十一个房间中的一个走出来,主教大人俨然是要去拜访什么重要的人。
西部*亚丁墓地*八年前
半晚时分,夕阳的最后一缕光辉从这里消失,整个地方便陷入了泥沼般的死寂。
极重的阴气就足以代表这个地方,这是一个墓地,是胡乱埋葬或丢弃死人的乱葬岗。
很少有人踏足这块土地,你说不定就会踩上什么白森森或是黏糊糊的东西。
巨大的月亮像被什么咬合在一片漆黑中,渗出扭曲的幽绿的光,把那些半截埋在杂草里的骨头晃得煞白。
“嘶嘶..”的声音从远处靠拢来,有什么东西吐着芯子像鬼魅一样游移进半人高的草丛里。
阴冷潮湿的空气中突然传出什么声响“沙沙..沙沙”
一片阴影由远及近,高贵的教皇手指权杖立在一颗枯树下。
“我来了。”教皇的嗓音依旧年轻。他用手杖敲击了三下地面。
古老而不起眼的刻碑缓缓移开,一个女人的声音从洞穴中冰冷的传出,犹如黏腻的蛇爬上你的脊梁骨,“进来吧!”声音缓慢而低沉。
漆黑一片的地洞里传来阵阵泥土的腥气,教皇打了个指响,随即指尖晃出了一朵蓝色的火花,接着微弱的光亮可以看见洞穴向无边无际的黑暗中蔓延。
不知走了多久,教皇停了下来。
面前是一片橄榄绿色的液体,像极了什么动物粘稠的唾液,不时还向外冒出咕嘟咕嘟的气泡,声音在空旷的洞穴里回荡,像是恶魔的低语,来吧,这是一场死亡的邀约。
“杀了她!杀了博尔吉亚!”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威严的传来。
“是!”身份尊贵的教皇单膝跪地,左手触碰地面,以屈膝礼节,恭敬地回答。
圣埃克絮佩里教堂*八年前
“尊敬的圣莫里蒂安主教,我恐怕要告诉您一个不幸的消息。”少女单膝跪地行着礼节,低头说到。她精致如同神刻的五官映在漆黑的大理石上,显出一种惊人的美。
“为什么不叫我父亲呢?我亲爱的孩子。”尊贵的男人温柔的伸出手,想要扶起少女。
空气中一阵异样的扭曲,白色的身影猛然退后,避开教皇的手。
“您的辛波斯卡伯爵从今天起消失了呢!”少女仰起尖细的下巴,面无表情地说。
圣莫里蒂安教皇眯起了眼睛,朝少女走来,柔声道“这样的人,死了也好。”
“您不在乎吗?”少女皱了皱眉头“那他可真是白死了,连把自己卖给什么样的人都不知道。”
封闭良好的教堂不知从什么地方刮来一阵微风,少女洁白的裙角轻轻飘扬。
“呵呵,父亲?你叫圣莫里蒂安,我叫博尔吉亚,真是有趣呀!”少女白皙的手指捂住唇轻笑,语气带着淡淡的嘲讽,打着卷的金发如波浪般在空气中飞扬“哪有父亲要杀自己的女儿呢?你说是吗?”
“博尔吉亚,不愧是聪明,只可惜我养了你九年,你竟不知感恩。”男人终于不再假装温柔,依旧英俊的面容如冰雕般冷漠。
“主角真是一点也不知道爱惜自己的奴隶呢,那.就再少一个吧!”少女歪着头,讥讽一笑,她身后一道门的阴影里,一把空气凝成的利刃一闪而逝,一个蒙面的黑衣人一抖,脑袋咣当一声落地,他的身子还僵在哪里,脖子上碗口大小的伤口浻浻的向外涌着鲜血。
兜着黑帽的脑袋躺在漆黑的地上,眼珠瞪得极大,一脸不可置信。
“半年不见,你的源又有所长进了,不错。”圣莫里蒂安微笑着,指尖淡蓝色的火焰逐渐变深变大。
隐藏在黑暗中的杀手全部现身。
“沉溺!”博尔吉亚轻喝,指尖的空气极度的压缩着,铮的迸出一声巨响,一根巨型银针握在少女纤细的手中,针尖处烈焰一般的红如同刚被神氏熔铸过,一股惊人的暴戾的力量滔天般喷涌而出。
与此同时,教皇教皇手上已形成的蓝色火球已闪电般的朝她释放过来。
白色的身影快速向门外掠去,紧跟着的是无数个黑衣的暗杀者。
漆黑的理石上映着教皇无上的华美长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