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在空中一抓,稳稳抓住张传宗的衣领,落在爠阅殿前。
“冯华!”晋王叫了一声,手一甩,将张传宗甩了出去。
身穿黑衣的太监,急忙上前,接过抛来的张传宗。
张传宗忍着骨头锥心地痛,看着将他接住,又将他抛出的男子,心中有些感激地问:“你是谁?”
“你不知道我是谁。”晋王问。
“不知道。”张传宗摇头说。
“我是这个国家的王!”晋王冷漠地说。
张传宗心中刚涌出的感动,瞬间敛没了。他猜到男子的身份,这一世的至亲,阳间的父亲。
因为他身上穿着龙袍,自己是王子。可张传宗很失望,面前的男子没有散发亲情的温暖。有的是那高高在上的王者之气,给人伟岸,也给人感觉他的强大,强大到令人窒息。
张传宗的心不免却有些落寞,期待的骨肉之情,却淡如水。他脸却平静地说:“谢谢你的救命之恩,你若有任何难事,我会帮你摆平。”
晋王听到张传宗的话,眼中露出一丝欣赏,也有些不以为然地说:“有骨气是好事,但不要夸下海口。这个国家的任何事,从没难倒过寡人。”
“你也是不要将话说得太满。”张传宗的语气也不以为然地说。
这个地方,倒显示出两人的相像。
“你我何必做口舌之争,日后便会知晓。”晋王平静的说。
“嗯!”张传宗轻点头,想站起来,却有些头晕,又软倒回去。
“你这么虚弱,寡人派人送你。”晋王让一名太监扶起张传宗,对这名太监,吩咐说:“冯华,你派人陪王子去太医院,包扎好头部的伤口,然后送他回宫。”
“喏,王!”太监应允道。
待晋王离开后,冯华唤来一名太监,淡淡的说“甲勒,你扶王子去太医院包扎好头部的伤口,送王子回去。若果没办好,你去樟庭领罪。”
“是,尚监。小的绝对办好。”甲勒听到樟庭这词,急忙的应话。
两人到了太医院,帮张传宗包扎好头部的伤口,便转道向西宫走去。
很快,张传宗看到自己被扶到西边的宫殿,这里宫殿林立,又极度的奢华。
不过他们继续前进,宫庭的路越来越小,若用此时的路用词来形容,足可以叫巷。巷的尽头,是一排开来的小屋,这些小屋都是给洗衣的宫女住,算宫里最下等的住处。
这时,看到其中一间小屋门给推开,一名穿着绿色粗衣的小女子,她拿着一盘衣服往外走。
小女子看见张传宗,便立马放下手中的木盘,向张传宗奔来。
扶着张传宗的甲勒,见小女子奔来,将张传宗给扔到地上,一脸晦气扫了扫身上的衣服,不屑地说:“六王子你的‘宫殿’到了,小的任务完成了。”
“你这人怎么将我家王子推到?”绿衣小女子蹙眉怒道。
“呵呵,奴才已经遵从陛下的旨意,送王子回宫了。而王子的摔倒,那可是他自己没扶稳。”甲勒很嚣张的说。
“你…这人…”绿衣女子指着甲勒有些气急败坏。
“算了,无大碍。”张传宗的气力恢复一点,艰难的站起来,阻止绿衣女子的话。
绿衣女子见张传宗出言阻止,以为张传宗软弱的性格怕事,眼中掠过失望,便不好多说。
张传宗完全没注意到女子眼中的失望,觉得受人欺负,要自己还击,不能假手于人,更不能假手于女人。
他看着甲勒,眼中没有狠戾,只有平静,平静的古井无波。慢慢地开口说,仿佛事情是注定的语气:“公公你一路走好,小心地滑。不,应该说你一定会摔倒,还会摔得很重。”
“你敢恐吓我,小心我现在就整死你。”甲勒在宫中混了这么久,知道张传宗在恐吓他,便恼火的说。
“你现在对我动手,不怕樟庭的惩罚?”张传宗说。
“好,过些日子有你好看。”甲勒挥了大袖,往回走,走前还撂下一句狠话。
绿衣女子看着张传宗,感觉他不一样了。
张传宗也审视绿衣小女子,她穿着一件绿色的粗衣裳,却丝毫盖不住白里透红的鹅蛋脸,以及那一双圆溜溜的杏眼,还束着乌黑的头发,那资色宛如沉鱼落雁绝色难求。
他有一些出神地问:“你是谁?”
“王子你没事吧?我是夏虞,你的侍女。”绿衣女子有些担心的说。
“我刚刚驯服一匹野马,不料撞到头颅,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张传宗情急下,摸到额头的绷带,瞬间找到借口,对着绿衣女子说谎道。
绿衣女子急忙挽着张传宗的手,扶着他向稍大的屋子走。很关心的问:“头还疼吗?”
吱!
两人推开木门,一名年约三十出头的妇女,梳了一个圆翻髻,正在低头做针黹。
张传宗有些紧张,刚刚见了父亲,体现帝王的亲情冷漠。母亲是否又像书籍上记载那般,阴狠毒辣,满肚子心计。
妇女听到开门声,缓缓抬起头,一脸慈爱的说:“嗣儿,你回来了?”
张传宗看到这名妇女抬起头来,肤白如霜,五官秀美,洁白无瑕。更主要是她那睿智的双眼,仿佛将事情都看穿。不过可能她没有时间打理面容,导致她的眼角处有些浅浅鱼尾纹,乌发中更夹有数条白发。
妇女看到张传宗的额头绑着绷带,急忙放下手中的针黹,满脸担忧甚至有些心慌的问:“嗣儿怎么受伤了。”
张传宗不用问,答案也呼之欲出,三年阳世的母亲。
“母亲!”他叫唤一声,摸了下头上额头的伤说:“这是今天驯马摔伤的。”
“快到母亲身边来,让母亲看下。”秀美的妇女,吩咐说。
张传宗在夏虞的搀扶下,坐到妇女的身边,感受秀美的妇女查看伤口,动作很轻柔,犹如心爱之物。
“你怎么去驯马了?没事吧?”秀美妇女说。
“看见那那马,格外的喜欢,便想着驯服它。至于头部的伤,太医看过了,说伤得不严重。但头颅受过震荡,以前的记忆记不起。”张传宗说道。
“这样也好,不愉快的记忆,忘了也不是坏事。”秀美的妇女,眼中掠过一丝痛苦之色。
夏虞此时插话说:“忘记也好,想当年殿前献武,各位尊子可是诸多手段羞辱过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