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漫漫总也没有尽头,爱人呀,你看见了吗?泪水翻飞的往事重上心头,你知道吗?泪水浸泡的记忆重上心头,你感受到了吧?你猜到了吗?我用泪水与饮泣面对着接下来的每一分每一秒啊!
我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走进来就走不出去,为什么?!!
唉,别再写下去了吧,我不知该不该写,你肯定不会乐意看到我再写这些文字了。还是别写了吧,别写了吧!
不管发生什么事,请千万别忘了,我永远永远爱你!再说一次,请——别——忘——了——我!好吗?
戴林哥哥,请在最后,接受一份妹妹的祝福,祝福你,日后的每一天都快快乐乐!
我等待那一天——你发现我的这份痴情有可取之处的那一天!我将永远等下去,直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烂,直到你我都不再认识“爱”的时候!
高三的天空
秋后/中国青年政治学院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我现在身处大学,回忆我那段充实的高三生活,仿佛是带了有色眼镜,那缺乏睡眠的昏天黑地的日子有了阳光的色彩,那与朋友同甘共苦一起走过的日子更加有了暧暧的、明亮的橙色,就连我那段酸涩的暗恋往事如今看来也颇让人留恋。
当然,对如今正为叩开大学之门而拼搏的高三生来说,我是多么地轻描淡写。但那确实是一生中一段很有意义的日子,每个经历过的人都应当珍惜的。
想想两年前的今天,1998年12月15日,我正在做什么,也许因为高三刚刚离家离开父母住宿舍的缘故,我的心孤单极了,虽然高考的压力已重重负在我的背上,我还是有些莫名其妙,疯狂地喜欢上了东。他不是我理想中深沉含蓄的男生,相反,他活泼幽默,很会搞笑,哪里有了他,哪里就会有笑声。他体育很好,乒乓球、篮球打得都很好。由于同是住校生,我们同在一家下岗工人开的小饭店吃饭。那可能是一天中最快乐的时候了,听他讲有趣的事,笑笑闹闹,日子很快就过去。
有一天中午他远远地走进小饭店,径直朝我走来,一改往日搞笑的夸张腔调,很认真、很关心地低头对我讲:“以后写字不要离桌子太近,对眼睛不好。”我平静的心湖像丢进去了一颗小石子,荡起阵阵涟漪。很孤独很苦涩的高三,人人自危,还有人关心我,我真地很感动。以后,同室的燕对我说,东好像对你有意思,他说你做他女朋友挺合适。又怕我当真似的补充,不要太相信他,他对女生一向花言巧语。我知道,燕和东是从小学到高中的同学,他们很熟悉,可我宁愿相信她讲的第一句话,而不愿接受后一句,但我有分寸,我知道在高三这个特殊的时期里,学习以外的东西都是不允许的,我笑而不答。
可我还是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了东,在他的花言巧语下,我一再告诫自己:这样不可以的。我现在的重要任务是学习,何况不该是我喜欢的那种。一切都无济于事。我开始每天盼望快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有事没事往理科班那儿跑。我将这种酸涩的暗恋仅限制在每天能见到他,每晚在日记本上撒下几滴心酸的眼泪。我当时坚信:东真地是喜欢我的。
直到我亲眼看到东和他们班一位住在我们隔壁宿舍的漂亮女生蓓在宿舍里煮元宵,我才终于死了心。那已是1999年的第一天了,楼里的女生快走光了,我家离得远,我打算中午吃过饭回宿舍收拾完东西再走,东和蓓一块在楼前洗碗,我有些怔住了,但东很快看到我,很自然地说:“哟,还去吃‘忆苦思甜饭’呀,赶快回家补补吧。”我装作无所谓地笑笑。我看到蓓的脸红红的,有几分不太好意思看到我似的。
我走进小小的宿舍,没有人,突然觉得很寂寞。仿佛世界上一切人都离我而去,平日温馨的宿舍好陌生,好空旷,好凄凉。我走到桌旁,是琳留的纸条。
Dear:
你爸爸昨晚来了,我们都不在,他等了很久,留了钱在蓓那里,记得取呀!
元旦快乐!
琳
1999年元月1日
望着这张纸条,如同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一齐涌上心头。我可怜的爸爸,我想像着爸爸花白的头发在寒风中被风吹动的样子,心里酸酸的。爸爸,我对不起您,我不值得您大老远跑来看我。您在大风中等我时,我正同舍友在溜冰场上快乐呢。爸爸,原谅我吧。
时至今日,我想像父亲那晚等我的情形,心里仍充满歉意,那是我高三惟一一次的溜冰了,我不愿对不起我的父母,他们为我付出了太多。
在1999年的第一天,我遭遇了暗恋的打击,感受到父母的爱意,两者仿佛酸碱中和,让我的心很平静,我不恨东,他起码让我学会用一颗平常的心去对待别人花言巧语的赞美与讨好,尤其是男生。1999年的第一天,我有了新的开始,我要全力以赴投入学习了,为了7月份那一纸梦寐以求的录取通知书,也为了报答父母。
接下来的日子便如所有的高三生一样,昏天黑地,没日没夜地读书,在五个女生一室的宿舍里,偶尔会发生一些小事情,现在想想仍觉历历在目,久久难忘。
1999年的情人节,上午我们还在教室上课,紧接着两天便过年了,大年初三我便又坐车赶往学校。
晚上7点多钟了,街上人很少,公共汽车里稀稀落落坐着四五个人,向外望去,万家灯火,这时是中国传统中最盛大的节日,身在远方的游子都会尽量赶回家中,过个团圆年,而此时的我,经历了近三个小时汽车的颠簸,早已腹中空空。我想像着在柔和的灯光的照射下,那一盘盘热气腾腾的饺子,和围在桌旁张张快乐的笑脸。我却像那可怜的卖火柴的小姑娘。
终于到站了,下了车,满怀希望地望去,我们的宿舍里一片漆黑,我的心一点点往下沉。天哪,今夜只有我独守空房了。远处传来电视剧的主题曲和人们一阵阵的笑声,还有几个顽皮的孩子稀稀落落地放了几个鞭炮,空气中有股硝烟的味道,前几天堆积的炮灰踩在脚下软软的。我的身体和心,到了冰点。
救世主出现了。
燕,是燕在校门口,我仿佛抓住了棵救命稻草,没命地向燕奔去。当我看到她,发现两个人均已泪眼朦胧。
“我以为没有人来了呢。”我半哽咽地说。
“我看到宿舍没灼,就没敢进,想在这儿等你们,我等了一个多小时了。”燕更觉委屈。
我拉着她冻得冰凉的小手,心里暖洋洋的,仿佛世界握在手中,没有什么可以打垮我了。
是啊,一年的住宿生活,让五个原本不很熟悉的女生结下了同志般的友谊。
还记得我们周日晚上逛夜市,开卧谈会吗?还记得星期日上午我们集体罢课睡大觉吗?还记得那阵子听说有变态出入女厕所,我们集体如厕,手持小刀、皮带、开水吗?还记得丹走的那天晚上吗?
那时时间仿佛与人赛跑,眨眼已是六月初,丹要去外地参加考试。那晚我们逃脱了自习,买了菜、点心、可乐,给丹送行。住在我上铺的姐妹,马上就要分离,在这如战斗般的年月,我们是建立了多么深厚的友谊。那晚大家唱了,笑了,谁也没有留下伤感的眼泪。送丹走后一个多小时,丽问:“丹现在走到哪儿了?”沉默,没有人回答,只有小声地啜泣。
越逼近考试,父母来看我的次数就越频繁起来。那时伙食挺差,十天半月吃不着肉,他们常会带一些好吃的给解解馋。父母每次都是晚上来,在我下了晚自习匆匆讲几句鼓励的话就走了,我知道他们也很忙,他们明显老了。但那段年月,那个年龄,我仿佛讲不出安慰父母的话,甚觉肉麻,只有拿自己的成绩聊以安慰了。
日子很快到了六月底,三练结束了。那次年级组长特赦,晚自习不用上,是啊,那时人们除了熬黑了眼圈,眼睛似乎也急红了,太迫切需要休息一下、调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