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恋生一进入那一个危险范围,他就觉得头晕,被女助手拉了出来之后,三人便正式离开这里。
“等一会儿,路上要小心。”紫萱提醒道。
两女在前面急走,阿生在后跟随,不是因为他想截住后面的危险,而是因为他不认得路……
这里的路非常多岔,阿生走着走着,发现怎么路标指示灯什么的都是错的呢?‘难道我们走错路了?’
他把疑惑告诉紫萱,她说:“跟着就对了。”
走着走着,两女听到后面‘啊’的一声尖叫,向后望,原来是阿生摔在地上了。
“呵呵,地真滑……”阿生自觉得丢人,赶紧的爬起来。
出了去之后,紧张感还没有消失,三人走向停车场,阿生这次终于认得路了,他奔向紫萱的车那儿,打算为紫萱开车门。
“别碰!”声音大声了点,吓得他手一抖。
紫萱抛一个眼神给女助手,她就懂了,她上前把车子**外外都检查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危险的物品、泄露个人讯息的东西或者可疑的痕迹。
女助手点点头,众人才上车。
阿生被他们的小心谨慎搞得有点神经质了,
“要不要这么紧张?你惹了什么仇家这么厉害?”阿生已经完全放松了,从里面出来其实有惊无险,并没有阿生想象中的危险四伏,也没有紫萱说的可能存在的陷阱。
轰轰两声,车远离了停车之地,甚至出了这片地域,这段路途当中也没人回答阿生。
直到车子驶入市区,紫萱才开口:“这是杀局,无声无息,看似平凡……没死的去的我,要给布局者两个字——绝妙!但我肯定会好好回敬对方,保证让他们连喘息,都做不到。”紫萱说狠话的时候整个人的气场散发,压得已经放轻松的阿生有些辛苦。
“别、别、别生气,刚、刚才那里不是没啥特别的吗?我……我们一点事都没有啊?”
“主上,你已经肯定了?是谁干的?”
紫萱的冷酷眼神盯着阿生,阿生辩解:“绝对不是我,你们一定要查清楚!”
她凝望阿生的眼睛问:“你有没有把约我的事告诉任何人?”
阿生知道,她这种问法已经很含蓄,至少在她这么生气的情况下,也没有直接审问他是否元凶。
这是他保护脆弱如玻璃球的信任,让它不出现裂痕的仅余的机会,他调整呼吸,眼神诚恳地说:“没有,我在这里没有多少朋友,我根本就没有跟别人说过。”
从紫萱眼中倒影的阿生的眼神里,可以看出他没有说谎。
从阿生眼中倒影的紫萱的眼神里,可以看出她信了。
他和她之间互相倒影的目光中,有着一丝奇怪的意味在流湍。
紫萱突然不想再问了,她总觉得没有什么东西好问。
铲青女何其熟悉紫萱的细微小动作所代表的意思,她可急了:“主上,这次的凶险非比寻常,时机和布局都十分精妙,几乎没有漏洞,希望你认真处理,最少问话时,加一个测谎仪才好,而且单单这样一个问题所带出来的信息也太片面了,最起码也要用多面式透射性的问题,去好好确保他的证词是没有漏洞的。”
阿生可恼了:“凶险什么?我是看不出来,究竟你是只为了针对我,还是什么的!”他可不明白,紫萱都不打算再问下去了,一个外人凭什么离间他们的信任,为什么这个铲青平胸女总是咬着他不放?
“呵呵?我针对你?9成的人在危急的情况下都会跟着指示的路走,我们刚才几乎完全是按着相反的方向走,所以才一路相安无事的!”
阿生一窒:“是、是吗?”
铲青女乘势追击:“刚才的地板很滑吧?就连稳妥的撤退,你都会摔倒,那要是在更加危急的情况下,用最快的速度逃跑的时候,偏偏摔了,究竟会发生什么事呢?”
“那里又没有什么机关陷阱……”
“拜托!你能不能死一死?你是给车撞撞才知道车能撞死人啊?主上的兽宠有多危险你知道吗?牠是青铜级的战兽!牠就是最大的威胁、最大的危险,也是这个杀局当中唯一的支柱,其他的,哼~都是小手段。”
“我怎么知道,青铜银铜什么的……我又没研究!”
女助手一副‘看你嘴硬’的样子:“牠是8阶的白虎,野外生存协会规、定、的、八、阶!你继续扮无知试试!”
阿生O嘴了,看上去一点都不大的白虎居然是8阶!Mygod!根据这两天去金灿水族馆的科普知识小册子,他记得上面写着:‘野外生存协会(国际)8级危险度评等:拥有多个极具威胁性的战技,基础攻击的最低强度有致使和人体相仿的生命体重伤的程度。如果碰见了疑似8级的兽类,你和你的团队请冒必保持高度警戒,你们正处于极危险的处境下。若无极速逃离现场的方法,切勿轻举妄动,最好是与其交涉。正面对抗需要精英团队和精英战兽的配合。’
虽然只是短短几句的简介,但是却能让阿生感到无名的心悸,他昨天看到风鸢、泽鵟牠们,也就一米高上下,而牠们只有4阶,所以他下意识认为那一只白虎仅仅是低阶的而已。或者说他完全被现代的动画给误导了,他总以为那些很厉害的兽类应该有7、8米高,像一座小山一样大,最不滞,也应像‘夏目友人帐’那样,能变大变小什么的。
那只白虎是8阶,也就是就,牠基攻*都能把阿生完虐,一爪下去,gameover,不用玩了。
“但……那也是……”阿生说不下去了,他真的是把事情看得太简单了,他为他的无知无脑感到羞耻。
“对,那是主上的爱宠,历经风雨共同进退,总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事,但那是平常。”女助手一顿,好像只是为了把话说得更狠似的:“我们是人!人这样极有理智的生物,在刚才充满着迷元素的地方里也会神智不清,请问,斐先生你还寄望一只野兽能维持操守?”
斐恋生沉默,他输了,她赢了。
谁知,在这场争论中完胜的铲青女还不肯放过阿生,她还一把抓住阿生的衣衫,把字句咬得很重地说:“我们陷入危险是因为你,你为何要求去看主上的兽宠?你为何在危险的时候留在那里不肯走?你为何急急去开车门?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莽撞,就算今次没事,下次都难保一定没有事!就算证明你清白又如何?一切危险的源头都是你!你本人就是危险!我真不想让你上车,因为我想,就算车上没有监听器,如果没有证明你是清白,在这之前,你和移动的监听器又有什么不同?”她此刻的样子在阿生的心中无限地放大,像个无法企及的巨人,她的严正之辞就像一块牌匾,压得他喘不过气。
“好了。”一声令下,铲青女松开了手,和阿生保持了一定距离。
紫萱静静的听他们争执,此时才说:“所以,你都懂了?”
阿生听完前因后果,心中有块大石似的,他用独特的呼吸去缓解他心中的郁闷,他的额发都被他吹起来了。
他好难接受,好难接受他的无知会引来极大的祸害,好难接受他需要先证明自己才能获得基本的权利,好难接受他自己下意识想逃避的过错被人一尺一寸的刨出来。
对于紫萱的问话,阿生慢半拍地缓缓点头,他都懂了,只是目光失焦,好像在想什么遥远的事。
紫萱的话拉了他的思绪回来:“你真不愿的话,就算了。”她知他不想被问,可是她想问,她有必要问,理智也叫她,不要放过任何一个查清楚事情的机会。
他知她指什么,他说:“不,既然我什么都知道了,我不会再不合作了。”
如果她真的不想问,那她也会阻止她的人说那么多,如果她真的不想问,她会直接了当命令女助手,而不是问他。
可是他心里竟然一点也不怪她,不怪她不阻止女助手语出伤人,不怪她不勒令下人停手,他原以为他会有负面想法,可是此时此刻他的胸膛只充斥着一种想法,很强烈很强烈的想法——‘终有一天,我会令你无条件相信我,不会再用任何方式刺探。’
何时何日,何地的某位少年,对天对地发誓:他会一生一世不骗她。
女助手出完一口恶气,心情显然平复了很多,没了那种针锋相对的气息,她以比较平和的态度对阿生说:“把手腕伸出来。”
阿生配合,他的手腕被贴上一些什么东西,他也不管了。
一切的问话都是由女助手完成,因为她看到紫萱并不想亲自问。
“你有没有把约紫萱的事告诉任何人?”“没。”
“你任何时刻都没有把约紫萱的打算告诉任何人?”“嗯。”
“你昨天到今天对话过的人都有谁?”“金铃,金榕,金场主,紫萱……”
“具体是哪位服务员?还有那个怪老头叫什么?”“好像叫……”
“你再回想一遍,你昨天到今天对话过的人就只有这些人?”“嗯。”
“除了我和主上,你可否有向别人提及看主上兽宠的事?”“没有。”
“你昨天直到今天早上有没有自言自语?”“应该有。”“你去过什么地方?”“……”
一番像是长恨歌一样长的问话展开了,对阿生来说,像是家常闲话一样简单,无论多少春秋眨一眼就过了,又像严刑逼供一般苛刻,心里一直被那些细碎的问题拷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