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吉林省长白山脚下的兴隆村被飞沙走石包围着,天空中不断的打着闷雷,5米之内都看不到对面的人,根柱媳妇的肚子已经疼了快一天了,撕心裂肺的喊声响彻整个村子。
根柱爹蹲在墙角闷头抽着旱烟,眉头扭成一个大疙瘩对急的满屋乱走的根柱说道:“我看实在不行就去山那边将老刘婆子找来吧!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啊!”
“可是人家能来吗?别说这样的鬼天气,就是晴天朗日的人家也未必来,老刘婆子早就说过不再给人接生了。”老实的根柱愁眉苦脸的说。
“那就只能是我去了,早年打猎的时候我救过她老汉,我想她还是会给我这个面子的。我现在就走,趁着天还没有黑快去快回。”
说着就将手中的旱烟在地下磕了磕将烟敲灭,站起身对根柱娘吩咐着:“孩他娘,把我那天挖的山参切几片放根柱婆娘嘴里,让她有点力气,再把我前天打的貉子皮给我带着,我亲自去刘家,舍出我这张老脸去求老刘婆子,不管怎么着也要把她接来。”
“好的他爹,铁柱你陪你爹去,这山路不好走又拿着东西,你跟着我还放点心。”根柱娘边拿着东西便嘱咐着。
“行了,别墨迹了,刹楞儿的别耽误时间。”根柱爹不耐烦的呵斥着。
“嗯那,行行行,我这不是拿着呢吗?我都生过三个孩子了,也没像她这样啊!喊的跟杀猪似的。真能折腾人”根柱娘不满的唠叨着。
“我说你还墨迹啥?铁柱拿上东西跟我走,快点。”根柱爹是个急脾气转身就朝山里走去。
“啊。。”根柱媳妇大声的喊着,满脸都是汗水加泪水,浑身上下就跟水涝的似的,就觉得肚子里有个手在拽着她的肠子,仿佛要将她撕碎。
“娘,娘你快出来看看啊!”不知道过了多久,铁柱带着哭腔的喊声传进屋,根柱娘的心咯噔一下,右眼皮狂跳着,赶忙迎了出去。
“娘,我们回来的时候爹一脚踩空掉到陷阱里,你看看他摔的这样。”铁柱哭着背着他爹跑进屋里,后面跟着一个胖胖的女人帮着托着根柱他爹。
“老天爷耶!这可怎么话好啊!他爹你可不能有事啊!你要有事我可怎么活啊!”根柱娘看到血葫芦似的丈夫呼天抢地的哭上了。
铁柱将爹放在炕上,根柱爹浑身是血,胳膊奇怪的扭曲着,双眼紧闭只见出气不见进气,眼看着这人就不行了。
此时根柱媳妇的喊声已经很微弱了,眼看着人也不行了,老刘婆子赶忙跑到屋里先抢救她。
老刘婆子一进里屋就骂了一声:“我在这里你们还不快滚。”
双手捏了十字花嘴里念念有词,过了一会只见她突然一睁眼睛,一口血喷在根柱媳妇的肚子上,随着她的血喷在根柱媳妇肚上,孩子也生出来了。
“生了,是个男孩。”老刘婆子朝外屋喊了声,拎着婴儿的脚照他屁股啪啪拍了两下。
哇~一声清脆的婴儿哭声传到外屋,而随着这个婴儿的哭声根柱爹也闭上了眼睛,双腿一登咽气了。
没有添丁的喜悦,根柱家传出震天震地的哭声,整个家都被悲伤笼罩着。
村里很多人都跑来了,看到根柱爹的惨样都唏嘘不已,有关系不错的忙帮着料理根柱爹的后事,而根柱媳妇和孩子反倒没有人管了。
料理完根柱爹的后事,村里一个跳大神的老孟头对根柱娘说:“你这个孙子是个灾星,克父克母还短命,他是天生的童子命是来你家讨债的,如果他不走的话,你家三天之后还得死一口,直到将你全家克死为止”
看着说的非常肯定的老孟头,根柱娘正沉浸在失去老头的伤悲中加上她本来就迷信,她一想要不是为了生这个孩子,自己的老头就不会在那样的天气出门上山,老头子平时身体多硬邦啊!本来以为自己得走他前面没想到他比她先走了,这孩子刚生老头子就咽气了,可不就是他给克死的。
“那可怎么办啊?他孟叔你给想个办法吧!”根柱娘一听三天后还得死一口就慌了,连忙求老孟头帮着想办法。
“只能是将他送到山上,不能让他再在你家了,是生是死就看他的造化了”老孟头缕着胡子对根柱娘说着,两只绿豆眼睛闪着不可察觉的微光。
送走了老孟头,根柱娘冲进里屋抱起了熟睡的婴儿就往外跑。
根柱媳妇也听到了老孟头的话,顾不得产后身体的虚弱,追上去抱住婆婆的腿哭喊到:“娘,我求求你了,孩子还小啊!你给他送哪去?这么小的孩子不是死路一条吗?娘你怎么忍心啊?这可是你的亲孙子啊。”
“起开,看见你就烦,你是个扫把星还生出一个小扫把星,就是来霍霍我家的,我的老头就是死你们娘两个手里的,我的那个天呀!我家咋这么倒霉娶了这个扫把星诶.”根柱娘死死的抱着婴儿嚎上了。
根柱是个孝子人又老实,看娘这样害怕娘再有个三长两短的,就赶忙扶住娘说着:“娘,你别哭,我听你的,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根柱媳妇见根柱这样说连急带气的晕了过去。
“赶紧的,趁你婆娘晕了将这个灾星抱走,有多远送多远,你们还年轻以后再生一个她就忘了这个孩子了,快点。”根柱娘将孩子塞到根柱手里就往屋外推。
嘭的一声,看着身后关上的门,又看看怀里抱着的儿子,根柱左右为难。
“不把他送走你也别回来。”根柱娘在屋里命令着。
天上下着蒙蒙的细雨,看着熟睡中的儿子,那圆圆的小脸蛋,红红的小嘴里吐出了一个小泡泡,真可爱啊!
这是自己和媳妇盼了10个月的孩子啊!每天自己都趴在老婆的肚子上听着他小小的心跳,感受着他不老实的小拳头,那时候多幸福啊。
机械的迈着双腿,两眼无神的往山上走,究竟该把孩子送到哪里?根柱觉得双腿都被灌了铅一样抬不起来。
不知不觉来到了山上,怀里的儿子蠕动着好像很不舒服,根柱抱着孩子蹲在地上大哭起来,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根柱只觉得浑身脱力,选了一个背风的地方轻轻将孩子放下,又把小被仔细的包好放声痛哭,山中回荡着他悲凉的哭声。
这两天发生的事根柱就像是在做梦,从喜悦的天堂一下子就来到了地狱。这让老实的根柱无法接受,也不知道哭了多久。
根柱站起来对孩子说了声:“儿子,爹对不起你,希望有个好人家能收留你,长大了咱们还能有父子团圆的一天。”说完将一个铜锁系到孩子脖子上,就一步一回头抹着眼泪走了。
咔嚓一个闪电带着雷声响起,一个诡异的身影来到婴儿身边嘎嘎笑着说:“小宝贝,我来了快跟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