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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只道君恩似雷霆

苏子澈醒来的时候天还未亮,屋里的熏笼里焚着安息香,一缕缕淡白的轻烟四散开来。屋中寂静,他并未张开眼,只侧耳听着铜漏一声声滴下,费解时光为何过得这样慢,一点一滴竟是这般难熬。

屋里的烛火被一盏盏点燃,帷幔被人从外面掀开,苏子澈支起身子,抬手去挡漏进来的灯光,看榻前人影晃动,渐渐忆起昨日之事:“陆离?”

董良忙吹熄了几盏蜡烛,只留下床头一盏还在素色的灯罩中亮着,“陆离在竹林习武,殿下可要叫他过来?”

苏子澈这才发觉是董良当值,唔了一声,放下手臂又躺回榻上,“不用,现在什么时辰?”

“刚到卯时。”董良怕他晨起畏寒,便拿了个小手炉放到玉枕边,见他闭目蹙眉,关切道,“殿下可是头疼,要不要请太医?昨日殿下回来之后,皇上听说您醉了,甚是担心,打发了御医来为殿下请脉,陆离见殿下好睡,不忍叫醒殿下,就让那太医在偏殿候着。”

苏子澈坐起身来,一拳擂在董良肩头,笑骂道,“我不过吃了两杯酒,你们倒好,一个个巴巴地跑去告御状!回头陛下若是追究我,看你们哪个逃得掉!”董良素知他性子,随口笑道,“那殿下就当是心疼我们,少去沾染些风尘吧。”说着就打开房门,招呼婢女进来伺候苏子澈洗漱更衣。

苏子澈宿醉之后胃口不好,早餐几乎没动筷子,只勉强用了半碗白粥。董良齐坎二人进来,见苏子澈正背对着他们把玩一支玉笛,问道:“车马已经备好了,殿下是现在入宫,还是等早朝散了再去?”

玉笛在指上绕了一圈,落入苏子澈掌心,被他顺手放在案上,转过身来,皱眉道:“我何时说要入宫了?”

齐坎拿来大氅为他穿上,道:“我的爷,今儿个市坊中闹得沸沸扬扬,说秦王殿下自降身份,弹琴奏乐只为红颜一笑,又与谁家的公子哥儿牵扯不清,醉倒在曲院街中……”话未说话,被董良一声断喝:“齐坎,你浑说什么!”苏子澈抬手制止董良,示意齐坎继续说。

齐坎看一眼董良,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殿下昨日为云裳姑娘伴乐之事,怕是已经传到了皇上耳中,昨晚殿下还没回来,皇上已经打发好几拨人来了府上,说是听闻殿下身体欠安,特来探望。阿离不得已才去寻殿下,殿下又在回来的路上睡着了,阿离更不肯让他们打扰殿下了,好不容易才打发在偏殿候着,刚刚才走。今日早朝殿下又没去,还不知那些个御使怎么乱说呢!”

董良见苏子澈沉下脸,不复晨起时与他说笑的神情,正要劝上几句,只听苏子澈已郁怒地沉声道:“随我入宫!”

宫中的花灯彩饰尚未撤去,依稀能看到昨日欢宴的影子。

苏子澈进入尚德殿偏殿时,皇帝并未在案前批折子,而是执了黑白子,盘膝坐在窗前跟自己对弈。苏子澈抿了抿嘴角,迟疑了一下,皇帝已笑着地侧首看他,“麟儿来了。”苏子澈忙朗声道:“臣弟恭请陛下万圣金安。”他久不面圣,本该跪拜行大礼,才躬身下去,皇帝便伸手来扶,“多日不见,麟儿竟和朕生疏了?”

皇帝素来沉稳,正是喜怒不形于色的性子,唯独对这位幼弟极尽宠爱,从来都和颜悦色。苏子澈后退一步,不着痕迹地避开皇帝,谦恭地垂手立着,“臣多日未能进宫向陛下请安,还望陛下恕罪。”

“麟儿病着就不必拘于礼数,现在身子可好些了?王府里住着还习惯?”皇帝笑容转淡,坐了回去,可看着幼弟低眉顺目的样子,如玉的脸庞着实清减了不少,心底被勾起的几分火气又半数化成了怜惜,“长乐殿一切照旧,麟儿身子不爽,不如回宫将养几天,三哥也放心些。”

“承蒙陛下厚爱,臣受之有愧。”苏子澈恭敬的声音带着不分明的疏离。

“麟儿何时跟朕这般疏离了?”皇帝似是漫不经心地问了句,扫了一眼他的身后,又道,“跟着你的人呢?”苏子澈未作答,抬眼看了看旁边的宁福海,微微昂起下巴,默然不语。皇帝摆了摆手,看着宁福海带着一众内侍躬身退到殿外,才笑道:“又跟朕闹什么别扭,嗯?”

苏子澈缓缓对上皇帝温和黑沉的眼睛,心底似有一头野兽横冲直撞,令他痛不可遏委屈莫名,只沉声问:“为什么派人监视我?”皇帝并不恼他的顶撞,温言道:“麟儿若无亏心事,何必怕三哥知道?”

“三哥若是想知道,何不直接问麟儿?让影兆司的人看着,三哥便这么不放心麟儿?”苏子澈含怒的声音几近质问。

皇帝敛了笑,正襟危坐,“现在问这话的,是麟儿,还是秦王?”

苏子澈带着薄怒冷冷地勾起嘴角,嘲弄道:“这话问的奇怪,麟儿便是秦王,秦王即是麟儿,本就是一个人,如何能分开来讲?”少年眼眸澄净,丝毫未掩饰面上的不满情绪。皇帝侧首轻笑,拈起一枚白子,轻轻地落在棋盘上,“麟儿是朕的幼弟,秦王是朕的臣民,若是方才质问朕的是麟儿,朕只当自己管教无方,此后定然对麟儿多加管束;若是方才问这话的是秦王,便是犯了大不敬之罪,乃十恶,朕,想姑息也难。”皇帝阖了一下眼,淡淡道,“秦王今日是来兴师问罪的?”

殿中寂静无声,棋子落下时“叮”地一声轻响,仿佛一声嗤笑,狠狠砸在了少年孤傲的心里。苏子澈猛地握紧右手,莹润的双眸含着委屈不甘,薄唇抽动了几下,静默许久,才道:“三哥……”

皇帝转过脸,见幼弟虽然嘴上服软,微垂的眉眼却满是委屈倔强,轻叹道,“麟儿,你若是肯安生几日,三哥又何必费这力气?让人看着你,还能惹下这些事来,你去看看弹劾你的折子有多少,哪个委屈你了?”

苏子澈被皇帝三言两语说的愈发委屈,却不能辩解,只抿紧嘴角,转开眼缄默不语。皇帝也不再多言,扬声唤来内侍,又宣了董良等人进殿,问道:“昨日殿下去青龙河之时,你们四人在哪?”

陆离心里一沉,正欲回答,已听苏子澈朗声道:“臣昨日心情沉郁,想去青龙河上散散心,不愿旁人打扰,就命他四人不许跟着。陛下若要怪罪,臣认罚便是。”皇帝瞅了他一眼,“方才朕问你话时一言不发,这会儿倒是伶牙俐齿。”转开眼不再看他,沉声道,“朕没让你开口,老实在旁边候着。”

“陛下!”苏子澈像是没听见,娓娓道,“昨晚之事是臣不对,陛下若是责怪,臣愿一力承担,绝不推诿。只此事与他人无关,乃臣的不是,陛下是圣君明主,定然不会累及无辜。”宁福海暗道不好,觑着皇帝面色如常,可细聆呼吸之声,轻浅之中渐渐夹杂了一丝难以分辨的紊乱。他在皇帝身边伺候多年,知道皇帝性子沉稳克制,喜怒不形于色,偏偏少有的几次雷霆震怒,皆是因为秦王。

宁福海大着胆子上前道:“陛下,奴婢送殿下去长乐殿歇着。”见皇帝略一颔首,便去引苏子澈退下,偏生苏子澈正值年少,傲气得很,性子也执拗,一把将他的手甩开,道:“陛下这是何意?臣句句属实,若是惹得陛下不快,愿受陛下责罚。”

皇上眼中掠过愠怒之色,斥道:“放肆!跪下!”他往苏子澈身上一扫,声音骤然冷了几分,“都怪朕往日对你太过纵容,才惯得你没个规矩!”

苏子澈撩起下摆,长跪于冷硬的金砖上,凛然不惧地抬起头直视皇帝,“陛下英明神武,臣自幼佩服万分,只昨日之事,是臣任性,惹来非议,还望陛下开恩,饶过艮坎离巽。”少年清越的声音在殿中响起,激得皇帝火起,重重一掌拍在案上,冷声道:“胡闹!你不顾身份,狎妓****,又自甘低下为娼女伴乐,朕若罚你,岂不是坐实了你这些罪名?!”

殿中一时静谧如斯,众人战战兢兢跪了一地,苏子澈跪在地上纹丝不动,道:“本朝律法不禁狎妓,只臣有孝在身,此举实乃不孝。与其枉法以徇私,毋宁执法以安众,陛下圣明,臣已知罪,还望陛下勿念私情,严惩臣……”话音未落,只听“啪”的一声,案上的茶盏已被皇帝拂落在地,温热的茶水半数洒在苏子澈身上,喝道:“混账东西!愈发没个规矩!”

宁福海见皇帝额上青筋乱跳,高高扬起右手,吓得连忙膝行过去,抱住了皇帝的腿,哀求道:“陛下!陛下息怒!殿下不过半大个孩子,说话不知轻重。陛下要打要罚,请了太宗家法便是,何苦这样动气。殿下该罚,您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苏子澈就跪在皇帝脚下,离得很近,只觉兄长的身体竟在微微发抖,这才缓缓地生出惧意,双眸立时雾气朦胧,低声道:“麟儿该死,惹陛下生气。”

少年模糊不清的视线中,皇帝扬起的手终于缓缓垂下,一时之间,殿中寂静得只闻铜漏之声。过了良久,皇帝轻叹一声,“麟儿……”苏子澈慢慢抬起头来,两行清泪无声地从那双水润的眸子中缓缓滑落,浸入衣襟。

皇帝坐到榻上,吩咐宁福海道:“传旨,昭武校尉陆离,殴打朝廷官员,罔顾国法,责打四十板,罚俸半年。”

董良等人听到这个处置皆是一惊,惟陆离长舒了口气。苏子澈朝皇帝磕了一个头,语带哽咽:“陛下开恩,四十大板打完,岂不是生生要了阿离的命!”皇帝眼神复杂地看着幼弟,笑了笑,“方才闹着要朕严惩的是你,这会子求朕开恩的也是你……”话未说完,苏子澈又叩首道,“此事非陆离之罪,乃臣不听劝告,一意孤行,才……”

“住口!”皇帝面上的薄怒一闪而过,冷言道,“子澈既然身体不适,不妨留在宫中几日,让太医给你把把脉,将养一下身体。”苏子澈还欲再言,却被陆离铿锵有力的声音打断,“臣,陆离,领旨谢恩。”苏子澈迟缓地转过头去,正对上陆离温润柔和的眼睛,便如吹面不寒的杨柳风,让他惊惧惶恐的心一下子安定下来。像是过去的十二年一样,只要他回过头,便能看到艮坎离巽坚定不移地陪在他身边。

陆离向皇帝磕了三个头。苏子澈静默许久,沉闷地道:“臣谢陛下,不罚之恩。”

皇帝摆摆手,内侍宁福海便去领陆离出去,隐约能听到殿外吩咐备刑具的声音,苏子澈望向殿外,却听见皇帝难辨喜怒地声音,“到朕身边来。”

他心中有些抗拒,面上便生了迟疑,仍是依言站到皇帝身边,低声唤道:“哥哥。”他声音才落,便听到殿外一声沉闷的击打声,声音落在耳中是那般钝痛,仿佛生生打在了骨头上。苏子澈一惊,慌乱地失声叫道,“陆离!”提步欲走,又生生顿住,回首望着皇帝,眼里半含哀求。

“麟儿,”皇帝轻斥,“真宠得你没规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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