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顾梓将药带回煎好,顾良已为男子擦身完毕。
“爹,这人究竟怎么来的?”顾梓左手小心翼翼的掀开帘子,右手端着药碗进入房内。
顿时房内弥漫着一股药香。
顾良瞥了她一眼以后,眼神躲躲闪闪四处晃悠,气势不禁弱了一大截,嘴巴上嗫嚅道:“唔..就是去袁河边上。”
“你又去抓鱼了?!”顾梓声音陡然拔高,“我不是已经告诉爹爹别去了吗?!”
话音未落,药碗突然发出“砰”地一声放在桌上。
顾良心知女儿担忧自己的身体,只能状似小媳妇一般哭丧着脸好声好气说:“爹爹知错了,爹爹知错了,下次再也不去了。”
顾梓闻言也是拿自己的爹爹没办法,双目睁大看着他,半响才揉揉额角。
从小到大不是娘管就是她管,偏偏爹爹也是个犟驴,先前在面前信誓旦旦的保证,转头就抛到九霄云外了,顾梓也不知道该拿爹爹怎么办才好。
“阿梓啊,你看,这小子都病成这样了,快把药拿过来。”顾良眼见女儿脸色好转,赶紧将话题转开。
顾梓不欲与他多说,摆摆手将药碗递给他。
这碗药暂时医治男子的温病,身上多处的刀伤剑伤怕是好不了了。好在顾良这等山野村夫时常在家中备有创伤药,趁着帮男子清洗身体之际已经将所有的药膏都抹了上去,此刻的男子脸色逐渐转为失血过多后的苍白,衬着眉目越发精致。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男子才有苏醒的迹象。
“怎么样?”顾良在边上待了这一下午刚走开一会儿便听到响动。
凑过去摸了摸男子的额头。
糟糕,还挺烫。
顾良心中一紧。
男子眉间蹙起,似乎对顾良的触摸很是反感,可双眸却始终紧闭,睫毛微颤,嘴里不甚清晰的吐出零碎几个字。
“你说什么?”
正在顾良想要凑近男子下巴听一听他说什么的时候,顾梓闻声走进来。
房间内弥漫着药香久久散不开,屋外已是一篇漆黑,偶有几声蛙鸣通过窗户传进屋内,昏黄的灯火扑闪扑闪。
“爹,他醒了?”顾梓身穿一身水绿色布裙,缓缓踏进屋内。
“阿梓,你先看看,我再去给他找点药,这小子也真是折腾人。”顾良见顾梓进来了,略有担忧的看了看床上的男子,摇摇头走出房门。
顾梓心中虽有些奇怪,但听了爹爹的话搬了跟凳子坐在床边上看着男子。
果真是个美人,要是睁开眼看看多好啊。顾梓心想。
其实,要说好看的人,顾梓自己也算上袁桥镇远近闻名的美女了。早些时候,因为爹爹从不放心她独自出门,所以这块璞玉多年来都无人知晓。然而,因为前两年顾良突然倒下,顾梓才开始接触镇上的月婶李叔赵伯伯,甚至是傅容傅夫子。
傅夫子啊,那可真是芝兰玉树一样的人物,犹记得当年袁家小姐说的话。那时的她就站在袁小姐的一旁呆呆看了好久。
可惜,还是没有眼前的男子好看。
想着想着,顾梓不禁用凑近了瞧男子的容貌。
眉如远山黛,唇如三月桃,如瀑青丝垂落肩头,衬得肤色白皙如玉,眼角一颗痣独独显得气质越发妖冶。
顾梓眨巴眨巴眼睛看的正是入神,谁料到竟然被一股力气猛地推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