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波士顿从事法律工作的时候,一天早晨,突发奇想地对妻子说:“我想吃一顿馅饼大餐,别的什么都不要,只要馅饼!”她问我:“你不是开玩笑吧?”我说:“不,我小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吃一顿馅饼大餐。现在我们有条件了,如果你能做肉馅饼、苹果馅饼、奶酪馅饼、甘薯馅饼、奶油馅饼、浆果馅饼、南瓜馅饼、还有其他各种馅饼我就不在公司吃饭了,回家吃晚饭,吃一顿丰盛的馅饼大餐!”那天妻子满足了我的要求,做了一桌极其丰富的馅饼,以实现我的夙愿。我饿着肚子,一直挨到回家吃晚饭。但是后来医生给我开的账单,要比那顿晚餐的成本整整多出一倍!看来还是那个道理,“天使的百合”不会在全是馅饼的地方盛开,而是在太多与太少之间的某个地方,在饥饿与暴食之间。
同样的道理,在家庭生活方面,没有孩子和有很多孩子的家庭都不是最幸福的。如果把一个没有孩子的家庭比做是波扎的家庭,那么一个有20个孩子的家庭,就是巴格达的家庭了。我听说肯塔基州有个130岁高龄的人,拥有19个孩子,我觉得他的孩子太多了!但是没有孩子的家庭又遭遇另一种不幸。任何事情都得讲究中庸之道,这其实也是我们人类在进化过程中一直寻求的。我们往往从一个极端跳到另一个极端,然后又会回到合理的家庭生活中来,这才是理想的生活,是最好的状态。
有人可能会认为,天使的百合只适合寓意在我们个人的小生活里,其实不然,一个国家的政治经济,同样也应找到“天使的百合”开放的地方。每一个参与竞选的党派,其政策和主张倘若赢得一部分人支持,就必然遭到另一部分人的反对。诚然,我们国家的政策和制度不能极左,也不能极右,否则,“天使的百合”就不会绽放。
约翰·哈利·法克斯先生讲述过这样一个故事:住在河流上游的人们,挖掘了一个地道,将河水从河流中改道引走,致使在河流下游经营磨坊的年轻人手足无措。这个年轻人从来没有想过,祖祖辈辈看着的汩汩流淌的河水,在他租了大磨坊准备开创一番事业的时候,居然会改道停流,他的想法并没有错。但为了刁难这个年轻人,为了能使自己多挣些钱,河流上游拥有土地的人们将河流从磨坊旁边改道绕行,改道到另外一个河道里。他们的行为太极端了,他们也没有权利这么做。任何一个人都有权赚取金钱,有权工作,如果没有什么合同约束,他也有权放弃自己的工作。不论在什么地方,在何种情况下,人与人之间的公平与合理都是首要的原则。极端的行为最终只会为社会、也为自己造成不利影响。
在澳大利亚发生过这样一起事故:有个工程师与铁路公司发生了一些纠纷,他的一些想法和要求遭到铁路公司的拒绝,于是他满腔愤怒地走出办公室。不久以后,在从瑞士山开往大湖的列车上,他打开节流阀,然后跳下火车,致使列车失事,几百条无辜的性命丧生其中,这是劳工问题中常见的极端事件。他的一点点委屈和个人恩怨,并不足以成为谋杀列车上几百条无辜生命的借口,他没有任何权利去左右他人的生命,像这种无知和极端的人,永远看不到盛开的“天使的百合”。
宇宙中有三个人生界点:过度、适当和不及,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无论是清醒的,还是浑噩的,无时无刻都在这三点上轮回,但挂着微笑的生命轮回,却只能展现在“天使的百合”处,而非人生界点上的其他两个极端。人可以活得不高贵,但一定要活得适当,在“天使的百合”处停下,寻找此生的安定、宁静和幸福。
我曾经去过的俄罗斯宫殿,在这个前俄罗斯伟大统治者的古老宫殿里,我们看到,贴身卫士睡觉的地方设在皇帝的床下,殿内有装着百叶门的小房间——士兵可以从这里直接跳进皇帝的房间。他们介绍餐点的制作时,我也得知皇帝的食物每次在被送上之前,都要有人尝上两遍,以防被人投毒。他们还告诉我们,皇帝每次上街出行,都要有好几排士兵保护。
参观完毕,我们不禁感慨,这位皇帝的生活其实并不幸福。一个人拥有着这些权力,承担着无尽的风险,肩挑治国安邦的责任,又有谁会想做俄罗斯的皇帝?然而,又有谁愿意做一个一星期只挣三美元的厨房劳工?或者一天只挣25美分的地窖苦力?或者一整天都待在黑暗的矿井里、一天只挣一美元的矿工?我们必须努力去寻找的是一个最为合适的位置——一个“天使的百合”美丽绽放的地方。
历来在国家改革之际,都会暴露出极端。我们国家的一些改革家曾经认为,我们应该有专门的国家文职人员,这看起来完全合理。我们曾经认为,一个公务员只要健康状况许可,他就应该一直待在政府的办公室里忠于职守,不论他坚持何种信仰、投哪个政党的票。
后来有个人想让我在一份请愿书上签字,因为他想进海关工作。我问他:“你通过公务员考试了吗?”他说:“我认为是的,如果您能在请愿书上签字,我就肯定能通过。”所以我想,我们为改革努力斗争这么久,也只是徒劳一场,文职服务还和以前一样,只是一部政治机器,一点儿都没改变。
在我们这个州,目前需要进行的伟大变革之一就是增加遗产税,我会尽我所能,到处提倡。遗产税是指当一个人死亡后,对他所留下的遗产拟定征收的税项。这是缩小富人与穷人之间差距的最好办法,纽约州就很好地利用了这一税项。有一些极端地仇富分子,想烧掉富人的房子,掠夺富人的银行。他们认为自己并没有错,他们只是拿富人的钱去分给穷人,他们的动机是好的,因为憎恶两极分化的形态而想缩小贫富差距,但他们所采用的方式是错误也是愚蠢的。
几年前,在纽约市的麦迪逊大道,有个婴儿呱呱坠地,他出生后的第一套衣服就价值112万美元,也就是说,从他出生的那一刻起,巨额的财富便加之于身。但是这个孩子在24周岁时才真正受到世人瞩目,受人关注的原因是他犯了罪,不得不逃逸。家里人随后用钱帮他摆平了官司,可是他却不能回到故乡,不能与家人一起生活,只能留在欧洲隐姓埋名。不难想象,在度过不幸的余生之后,他将带着无限的悲伤和懊悔离开这个世界。
让我们把视线重新拉回到麦迪逊大道的同一条街道上。就在几年前,同样是一个夜晚,另一个小男孩也降生了,他的第一套衣服是用从后院捡来的一块破旧、肮脏的碎布做成的。在二十四五岁的时候,由于工作过度,这个男孩染上了疾病。现在仍然住在纽约的贝尔维尤医院,成了一个可怜无助的残废人。多年来他一直依靠别人的照料来维持生命,也像傻子一样毫无知觉,造成这样的惨剧,其原因正是他出生时拥有的东西太少了!相比之下,前一个人则是因为出生时拥有的东西太多了。“天使的百合”永远不会盛开在两个极端之处,不是极度的富有也不是极度的贫穷,而应该是在穷富之间的位置。
如果那时候实行了遗产税,我们就可以告诉这个穷困的家庭,我们将把富人留给他们孩子的财产中不合理的部分取出,用来照顾这个孩子,富人的孩子得到的所有有用的东西,他也会得到。那么,在这之后的几年中,平等就会一直存在,直到两个孩子都受到相同的教育,拥有平等的权利。
如果我们推行了这一法规,穷人们就能得到他们原本无法得到的东西。所有从富人的财产中抽取的财富,都应该按照穷人的需要进行分配。通过这种方式,也许我们就能逐步获得平等,之后看到“天使的百合”美丽盛开。
这个道理同样适用于慈善方面。施行善举的人,应该记着在要在“天使的百合”盛开处停下来,这样他才是做了正确的慈善。有个人在参加纽约市牧师会议时表示,他想捐献10万美元给社会,他希望听听其他人的建议。有些人建议他创办一家医院,有些人建议他设立一家教堂,有些人建议他把这笔钱捐给救济院,有些人建议他为穷苦人建立一个海滨家园,最后他没有接受任何一位牧师的建议,而是开设了一家工厂。他说:“这家工厂属于全体工人所有,也就是说,工人应该是工厂的一部分,同时也是这个工厂的主人。我不要任何利息,只要他们经营好这家工厂,他们创造的财富和利润都将属于他们自己。”作为一名传教士、一位慈善家,我觉得这是最好的善举。这家工厂里的工人因此十分上进,努力拼搏,他们的家一尘不染,孩子们都受到了良好的教育,衣着整洁。因此,这位牧师的举动真是个伟大的施善行为。
在教堂和宗教仪式中也有很多极端!对于整个世界,有人提出这样的观点:我们只需要一个统一的教堂,我们只需要一个组织团体,组成这个团体的成员,每个人都独立构成一个教派。然而事实上,我们应该达成一致,允许不同意见的存在,也就是求同存异的原则,因为这才是世界上所有人持有的最基本、最好的一致意见。世界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叶子,正因为差异的存在,这个世界才会美丽!美丽的“天使的百合”,不会在完全相同的世界里开放,也不会在完全不同的世界开花。
有些人喜欢柔软的垫子,而有些人则费尽周折,想找块硬石板坐在上面;有些人喜欢人声鼎沸的喧闹,而有些人则喜欢绝对的宁静。如果人类的本性需要崇拜的话,他们也会选择自己特有的方式去崇拜。所以我要说,只有当我们都达成一致,允许不同意见存在,并以我们在最本质的一致意见为基础共同努力的时候,“天使的百合”才会生长并绽放得更加美丽。
我还发现,我们这个社会的时尚方面也存在着严重的走极端现象。我不知道在座的各位男士还记不记得,曾经有段时期,女士们的时尚界出现一股潮流,所有人的衣服都像铜墙铁壁立在面前,年轻女士的裙撑从人行道上拖下来,你根本无法靠近去听她说话。而现在,差异和对比又是多么的强烈。有的女士连楼梯的一个台阶都迈不上去!为什么这些事情总要出现两个极端,而不是寻求折中之美?有位伟大的诗人说过:“不要做第一个品尝鲜味的人,也不要做最后一个丢弃旧习之人。”任何人做任何事情,都不要走极端,我们的生活需要折中。
时尚应该是一种高雅的艺术。很快,这里的大学就会设立服装艺术和个人塑造方面的教授职称。而我希望,我活着的时候能够看到,每位女士都能了解怎样才能使自己的衣着真正符合高雅艺术的品位。我们需要设立一些标准,不让她们走向极端,都能找到适合自己的品味,发掘出其最美的一面。为了在我们的大学里给这个专业设立一个教授职称,我们已经进行过多次讨论,现在事情已经很清楚了。包括哈佛大学等学府,很快会设立一个人类服饰艺术学科的教授职称,讲授符合个性和职业的个人装饰法则,以重新振兴古希腊、罗马、东西方艺术的标准。这是一门伟大而美丽的艺术。如果一位女士急于效仿别人,她不仅会失去自我,也会让自然美被掩盖。
“美丽一半是神,一半是人”,这是希腊人关于美丽的定义,一半来自神,一半来自人类的母亲,他们认为这就是理想的美丽。把金钱挥霍在昂贵的衣物上,或是穿着破烂、肮脏的衣服,都是一种极端的表现。那些真正具有高尚品位的女士,其实花在衣服上的钱并不多。你去商场逛逛就会发现,那些最漂亮的衣服有些十分简单,相反,那些华贵的衣物不一定受众人喜爱。如果你以前没有注意到,下次有机会可以留心一下。你会发现,花30美元买一件衣服的女士,与花130美元买一件衣服的女士相比,前者的衣着完全可能会更耐人寻味,穿出内在的气质,这才是获得了真正的美丽。
我们在追求时尚方面,应该尽量避免走向极端。因为在人的穿着方面,我们也可以找到“天使的百合”。如果一个男人想戴一只红色领结,他大可以这样做,任何人都没有理由阻止他,只要这与他的肤色相称。世上的每个人,都有权利和自由以任何一种方式打扮自己,去张扬自己的个性。上帝创造女人的时候,就赋予其爱美的天性,这就如同春天来临时鸟儿也会找到各色美丽的羽毛装饰自己一样。女性是这样,男性也如此。
天使总是将她们手中最珍贵、纯美的百合种植在贪婪和浪费之间,种植在饥饿和暴食之间,种植在破旧和奢华之间,种植在懒惰和操劳过度之间,种植在自尊自大和自暴自弃之间,种植在奉承和侮辱之间,种植在疏忽和谨慎之间,种植在信奉和背弃之间,种植在清醒和昏睡之间,种植在废寝忘食和饱食终日之间,种植在懦弱和鲁莽之间,种植在幽静和喧嚣之间,种植在贫穷和富裕之间,种植在牢笼的约束和旷野的自由之间,种植在安逸和忧患之间,种植在盲目从众和孤注一掷之间,种植在寒冷和酷热之间,种植在憎恶和崇拜之间,种植在午夜和正午之间,种植在巨人和侏儒之间,种植在亵渎和虔诚的膜拜之间,种植在阳光和风暴之间,种植在北极的寒冷和赤道的炎热之间,种植在青苹果和烂苹果之间,种植在愚蠢和自负之间,种植在巴格达和波扎之间!
亲爱的朋友们,最好的选择,不是两个极端,而是位于两个极端之间的中点。舍弃极端,生命会向你敞开无数个大门,快乐与幸福由你选择。在“天使的百合”处停下吧,保持生命原有的本色,追寻快乐的真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