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潜行到楼台后面,沿着夯土台转到台阶口,蓦然发现,那里有两个值守的兵丁,身着盔甲,手持长戟,分别站在台阶口两侧。
这样直接冲过去,必然会引起一番打斗,轻易便引来更多的家兵,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地下收拾的十分干净,就连一块土坷垃也找不到,于是灵机一动,扬手将短刀扔到台阶前面的空地。
兵丁听到声音,飞快转身向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黑衣人乘此机会飞身向前,左臂卡住他的脖子,右手挥掌一击,那个兵丁便歪歪斜斜的倒在地上。
“谁?”另一个兵丁惊叫一声,挥起手中的长戟扑了过来。
黑影人侧身躲过长戟,纵身一跃而起,一条腿横扫出去,这听得劈叉一声响,那条长戟被他踢落在地。
然后再次飞跃而起,一条腿直冲兵丁胸前,兵丁来不及防备,噔噔噔后退几步,仰面扑倒在地。
黑衣人冲上前去,将兵丁骑在身下,一手锁住他的脖子,一手挥掌一击,那兵丁抽动几下腿脚,一动不动了。
黑衣人起身张望四周,发觉并没有其它动静,便走过去捡起短刀,沿着台阶的栏杆飞速攀登上去。
二楼,回廊向左,中间有个大房间,那厩丞说的一点没错!
抬眼望去,此处画梁雕栋,飞檐斗拱,就连柱子和门面的雕饰都是那样复杂而精美,贵族大夫真是会享受啊!
从门缝向里面看去,似乎有微弱的灯光。门闩很粗大,看来用短刀是难以劈开的,这可如何是好?
将刀刃插进门缝,卡在门闩上左右摆动,感觉有点活络,于是一点一点移动起来。费了好大一阵功夫,终于将门闩完全移开了!
小心推动门扇,只听发出吱呀一声响,仔细倾听,并没有什么动静,于是侧身进去。
然而这里并不是卧室,而是一个很大的门厅,中间放着一盆炭火,两侧摆放着几案,各类摆设很是豪华。
突然隐约听到说话的声音,于是循声过去,向左一拐,看到一扇门,原来此处才是内室。
轻轻伸手一推门,发现此门居然是虚掩着的,没上门闩。心中暗自叫好,侧身进去,却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
只见屋内一侧是装饰精美的卧榻,床帐中间垂下两条白腿,一个肥硕的家伙趴在上面,一个一丝不挂的女子跪在他身后,两手推送着他肥大的屁股。
卧槽,本来一件还算美好的事情,居然被他们演绎得如此恶心!看来这公孙府上上下下,非但是一个魔窟,而且是一个淫窝!
也许是黑衣人行动过于轻悄,也许是那三个狗男女过于投入,总之他们居然没有发觉进来人了!
“咳!”黑衣人咳嗽一声。
那个跪着的女子慌忙转过头来,随即发出一声惊叫:“呀,鬼!”
那个胖子僵硬地转过头来,一大一小两只眼睛渐渐瞪得像个感叹号,惊恐道:“你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黑衣人抹一下满是血迹的脸,闷声道:“爷爷我便是索命阎罗,专取你狗命来的!”
“你你你!哪里来的什么索命阎罗,分明是哪个不知好歹的狗奴才,胆敢擅闯本公子卧房!”公孙豹渐渐反应过来,转身跳起,从床榻上抽出佩剑。
“来来来,砍过来!”黑衣人居然冷笑着招招手。
“哇咔!”公孙豹狂叫一声,双手持剑,凶猛刺来。
只见黑衣人身体微微下沉,挥起手臂,向飞速而来的剑身挡去,只听得“当”的一声脆响,那剑身居然弹跳而起,在半空中嗡嗡作响。
原来是黑衣人反手将短刀贴在手臂上,那公孙豹的剑砍在短刀上了,然而公孙豹并不知情。
正在公孙豹发愣之际,黑衣人飞身向前,呼呼地挥动两掌,击打在公孙豹胸前。公孙豹站立不稳,噔噔噔后退几步,扑通跌坐在床榻上。
黑衣人箭步向前,伸手稳稳地锁住公孙豹的喉咙,只听得公孙豹咯噔咯噔咽了几口气,费力地说道:“壮士请松手,有话好好说,本公子……给你钱财!”
黑衣人啐了一口唾沫道:“除了钱财女人,你还知道什么?爷爷要你还一个公道!”
公孙豹眼神疑惑道:“壮士,你若受了什么委屈,只管给本公子说来,本公子给你主持公道!”
“我呸!”黑衣人一口唾沫啐在公孙豹脸上道,“你若是认得公道二字,也不至于如此寡廉鲜耻!
你身为世家子弟,却不知遵守礼仪法度,反而飞扬跋扈,为非作歹!
你锦衣玉食,皆为民脂民膏,却不知体恤百姓,反而欺压良善,欺男霸女!
你有机会出入官学,饱受诗书熏陶,听过圣人教诲,却毫无礼义廉耻、仁爱之心,反倒是残害人命,恶贯满盈!
爷爷我今日便替天行道,一刀了结了你的狗命,送你到阴曹地府作恶去吧!”
黑衣人用刀尖挑着公孙豹的下巴,怒目而视。
公孙豹吓得面如土灰,瑟瑟发抖道:“爷爷饶命啊!本……小的再也不敢了,小的以后一定要重新做人,善待草……黎民!”
黑衣人闭一下眼睛,厉声道:“说!那老公孙老王八住在何处?”
公孙豹眼里闪过一丝侥幸道:“爷爷是说……说我父亲么?他他他……,小的要是说了,爷爷能饶我不死么?”
“说!”黑衣人胸口起伏,目光如火。
公孙豹慌忙道:“我说我说!我父亲他……他住在楼下,就是这间房照直下去的那间。”
黑衣人皱着眉头,眼里喷出愤怒而鄙夷的火焰:“就连你爹爹也可以轻易出卖!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厚颜无耻之辈,简直禽兽不如!我要是让你多活一天,便是多留下一份祸患!恶狗,去死吧!”
黑衣人闭起眼睛,倏然挥刀下去,只听得扑哧一声,一股血腥扑面而来。
然而那家伙肉头太厚,一刀下去似乎没有致命,于是紧接着连刺两刀,终于使他浑身瘫软,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黑衣人抓起床帐,拭去刀上的血迹,转头向两个女子看去,却见两堆白花花的肉挤在一起,跪在那里索索发抖。
看见黑衣人转过身来,两个女人赶忙磕头求饶:“爷爷饶命啊!奴婢们……都是被那公孙豹强娶来的小妾,没有做过什么坏事。”
黑衣人抓起几件衣服撂在她们身上,厉声道:“还说没有做过坏事?但凡有点廉耻之心,能够做出刚才那等丑事么?两个一起,与他……没得恶心!”
“爷爷有所不知,奴婢本来也是懂得点廉耻的,只是被他所迫,若是不从,就会被他鞭打,爷爷你看,奴婢身上被他打得伤痕累累……”,那女子说着,伸出一条大白腿来,果然有好几条鞭痕。
黑衣人瞥了一眼,扭过头来道:“得得得,穿好衣服吧!看在你等两个也是受害之人,我便饶过你们。然而你等听好了,回到床上乖乖坐着去,半个时辰之内不可有丝毫声张!”
“是是是,多谢大爷饶命!”两个女子纷纷磕头。
黑衣人叹了一口气,转身出门而去。
路过一楼的时候,向老公孙房间的方向看了看,略作犹豫,下楼去了。还没有落实他作恶的证据,暂且放他一马!
“来人呐,救命啊,杀人啦……”
黑衣人还没有来到台阶下面,突然听到楼上那两个女子尖利的叫声。
很快,楼上楼下的好几处房屋亮起了灯光。
人心善恶难料啊!一时的恻隐之心,居然留下了祸患!
黑衣人稍稍一愣,飞快向大门跑去。
然而,身后已经响紧张的喊叫声和奔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