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十万整不整?
“我说亲啊,你这事有点狮子大开口哈,开口就五千块?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地道啊?”万东篱盘腿坐在江青床上抠脚道。
江青一把往老万头上搡过去,差点给他掀地上:“滚你的蛋吧,五千就不地道了?他姓张的当初怎么就没跟我们讲地道不地道?都他妈~的说好了一起干仗,还他妈是给他出气。临了,人到齐了,这逼看见刀片子就怂给溜号了咱就不说他,这人各有各的活法,毕竟不是谁的胆都有箩筐大,我忍了。不就割了条腱子?赔钱咱认了,这傻~逼被公安一吓唬,竹筒倒豆子把我们供出来给他自己摘个干净,他是不是不地道?”江青吸一口烟,接着说:“操他奶奶个腚的,逼的哥们好好的青春年华卖猪肉,他还有脸跟我谈多了?告诉他,五千块一点没多!我要给他算算账拿他五万他都不能放个屁!哎,你个死篮子别净把脚皮扣我床上!”
“好好好,地道,江哥你绝对地道没说的,但是,你也知道这货怂,他要万一给他爸说了这事怎么办?别到时候五千块没到手,哥几个局子里来个十五天。”
江青撇撇嘴:“他要敢就试试,给我弄进去最多也就个民事拘留十五天,等出来我能天天找他聊天,弄不死他我把篮子割给你。”
“就这样吧,赶明儿拿到五千块,我一千,阿龙拿两千,剩的你拿去。”
万同学受宠若惊地说:“怎的?给我两千干啥?我又不交学费。”
“你那不是还有小熊和谢礼吗?人家既然跟了你,你不能自己吃肉让人家啃碎骨头吧,这人既然抱团了,你就要让他对队伍的前景有信心,不然他跟你干啥?”
小熊和谢礼就是跟万东篱一起玩那俩货,稳稳地干将,就啥也不问,说开瓢不剁手的那种。仨人一起在面粉厂扛包认识的,没别的优点,就膀子粗,一人能抗三人分的,当然吃的也三人分。说来也怪,万东篱这人浑身上下就是散发着一股浓浓的王八之气,就是能让人服他,这不,在一起干了几天俩人就紧紧团结在工头万东篱周围做了马仔。
听了江青深(瞎)入(鸡)浅(巴)出(扯)的分析,万东篱一脸受教了的表情,跟要给江青跪舔似的,突然想到了什么:“我说,亲啊,你小推车呢?”
“卧槽,放市场里了!给忘了!”江青赶忙穿上鞋往市场跑。
“哎,这嘴上没毛的年轻人做事就是不稳当,吃饭的家伙都能说忘就忘。”万东篱透过窗看着天上亮晃晃的太阳摇头说道。
鱼城四月份的天气就能让人穿不住衣裳了,大中午的,那一车的猪肉连带下水晒了半天太阳自然是不能卖了,江青也只能咬牙全推家里“召回”处理。
等某姓龙的孩子放学回来,一推门瞅见江青正吭次坑次冲砧板上剁着一扇血淋淋疑似人型生物肋骨的胸排,差点没吓抽过去。
“咋滴,江哥,你,你这是干啥啊?”龙山炮声线颤抖的说道。
“这不,今早杀了头猪,你不跟我说找到张玉龙了吗?我就……”说到这,江青伸出血乎拉的手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
“卧槽,青啊,你不能这样,你这样一弄兄弟几个还怎么玩?收拾收拾,赶紧跑路吧!”
“怎么了?怎么就不能玩了?你是多金贵啊?这肉就不能吃了?吃了就不能做朋友了?还要我跑路,看我不顺眼要我滚是吧?我怎么没看出来你是这样的人呢?”江青把刀一摔,跟感情受挫似的问道。
“哎呀卧槽!要跟我玩鱼城食尸鬼?你咋这么恶心呢?”
“草泥马的,这真不能玩了,哥们没卖出去的猪肉不就放了半天吗?老子准备洗干净了剁巴剁巴扔锅里做火锅你他妈就跟我墨迹半天了。你跟我透个底,是不是嫌弃我?这兄弟还能不能做了?”
俩傻~逼正掐着,万东篱骂了一声:“吵吵啥?还能不能让我好好斗地主?”
饭桌上,龙山炮正朝锅里伸筷子,江青chuachua给他拨开:“阿龙,你是不是该给我请个罪再动筷子?”
龙山炮死皮赖脸的回答:“我寻思着请个罪是没希望了,我给你亲个嘴没问题,你要不要啊?”
“奶奶的,你他妈不给我来个乌江自刎别想吃一口!”
“我他妈还就不知道啥是乌江自刎了,乌江榨菜倒是能给你买一包来,你有文化你给我自吻一个看看。”
“妈的,我这暴脾气,你怎么不给我自刎一个?”
“你这么说我还就给你吻一个了。”龙山炮满不在乎的说道,说着,叭的一口亲自己手上,再把手上口水往自己脸上一揩,示威的冲江青扬扬沾满口水的脸颊:“我还能给你吻一个你要不要试试?”
万东篱那边叹气道:“这俩不要脸的还没完了,小熊,阿礼你俩别管,吃吃吃。”
当晚,五个人往中午剩下的排骨火锅里又扔了些硬菜,就着火锅喝了不少,迷迷糊糊的搓了半夜麻将,一直到两点半才睡下。
“草你血奶奶,把你脚丫子从我鼻孔里拔出去!”江青瓮声瓮气的怒吼惊醒了五十平出租屋里的五个人,包括和他同睡一床的龙山炮。
“麻痹的,这绝对是报复,妥妥的报复。”江青坐在沙发上用纸巾反复在鼻孔里抽插,“我现在感觉鼻子里的异味半年都不会散。”
吃过早饭,五人到心火开了五台连坐的机子开五黑等待移动提款机张玉龙的到来。
小县城的娱乐活动极度匮乏,五个早早辍学的年轻人除了喝酒k歌上网也就只剩“昆”了。用万东篱的话说,五人组团日比这事不能太频繁,小姐也不乐意。所以打游戏就成了他们每天雷打不动的每日任务了,不吹不黑,心火网吧董事长老李李玉成跟江青团伙的关系那是杠杠的。毕竟固定客源VIP嘛,那必须得是能同捅一个洞的“连襟”。
“哎,我他妈真是日了狗,你这个死坑比,团战能交了大再回去泡泉水吗?”万东篱恨铁不成钢道。
江青不耐烦了,恬不知耻的说:“哎呀卧槽,我说了我拿卡尔萨斯你不干,现在好了,每次都开不了大,怪我咯?”
一直坐在旁边关注战局的甩手掌柜李玉成笑眯眯地搭话说:“耍就耍吧,你们吵啥?要和谐知道吗?都是兄弟,这点小事犯得上?”
“李哥你别劝,我今天必须得干~他,得让他知道知道尊卑,到底谁篮子大!”江青站起来撸袖子说。
就要干起来时,张玉龙怯生生的声音响起:“爸,他们就在那,你去跟他们说吧。”
“你能不能有点刚?我怎么有你这么个儿子?不就几个小混混?走,跟我一起过去!”张校长一把薅住张玉龙脖领子拖着就往江青那边走过去。
江青一见这情况,放下撸起来得袖子就坐下继续看黑白电视,同时一眼翻白瞟瞟张校长同志。
要说这国家公务人员就是吊,确实有刚,啪啪五下就给江青他们电脑给按熄了。
正团得狂躁的龙山炮站起来就是一个东北传来的江湖绝技:大脖溜子抽张校长脖子上,听那声就不是一般的瓷实,绝对是卯足了劲的。登时就给张校长干懵了。
“草你血奶奶的,臭傻~逼你干啥呢?没挨过整是吧?赶紧给我开开!”
张校长望望龙山炮又望望他的不争气儿子又望望满脸粗旷胡子的李玉成,得,这明显是给干找不着北了。
李玉成还是春风化雨的微笑:“你们干你们的,我就看看不说话。”
“李哥你起开,我今天必须得干这臭二流子,让他知道知道谁篮子大。”张校长也真是高估了自己的微信,龙山炮本来就是个虎b,不惹他都能惹你再干你的那种,更别说他早就憋着想干这不吃五谷杂粮不放人屁的校领导了,逮着了机会还不干个回本?
李玉成也是憋坏,还真起开给龙山炮挪了位置,张校长一看这路数,马上就吓坏了,连着退了几步躲到了安全距离。
“嘿,敢跑?”龙山炮做出要撵上去的样子,却被江青很有默契拦住了:“阿龙冷静点,别打他,没看见他是张玉龙同学的爸爸吗?”
“张叔你好,您这是干什么?我们可不是逃课上网哈,再说我也没在鱼中读书了,您管不到我吧。”江青很有礼貌地对张校长说了一句。
张校长气势上先弱了三分,被江青这么一本末倒置,连该说什么都不知道了,努力的想把话题引到五千块钱上来。想了半天,模棱两可地回了一句:“鱼中出来的都是这么些玩意?怪不得能做出敲……”
这时候,猪队友的作用体现出来了,张玉龙硬是没让他爹说出那个诈字来:“爸,别被他骗了,打你的那个龙山炮就是高三四班的!”说完了他还沾沾自喜,自以为识破了江青的诡计,你看人家这爹坑的多有水平,爹都要爬出来了,又给他一脚踹下去了。
张校长险些一口气抽过去。
“哦,张同学你说阿龙啊,他这脾气确实不适合读书,他都告诉我了,周一他就退学。是吧,阿龙?哎,对了,你上次不借了阿龙五千五嘛,今天张叔也在,你就先把钱还了吧。”江青学着李玉成那高深莫测的微笑说道。
“江青是吧,我家玉龙我知道,这孩子不会随便什么人的钱都借,再说了我们家条件也不错,他要这么点钱干什么不能给我说啊?”这件事已经被江青抢先定了性,张校长也没办法,只能顺着往下说。
龙山炮突然横插一杠:“干啥呢?想耍老赖,看你那样就是个二流子,上次那孙子,也就是你儿子给我说要买个飞机杯,买完了飞机杯又要买充气娃娃,买了娃娃又要给配个打气筒,买了打气筒又要给娃娃买水手服,各种情趣用品前前后后借了我小六千呢,嘿,二流子你说这孙子,也就是你儿子不会有性瘾吧?”
张校长那尴尬啊,一张老脸扔十字路口都能客串红绿灯了。
好半天张校长才缓过劲来:“龙同学你听我说,钱我这就替玉龙还你,但是书不能不读,这样说吧,周一就算你要退学,那申请我也不会给你通过,今天就这样吧,我这就去取钱,一会让玉龙给你送来。”
目送张校长父子尴尬的离开了。李玉成饶有兴趣的对江青说:“小江,二十万整不整?”